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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美从月宫中回来时,一改在宫中的笑容,眉头皱得紧了。又是一年将要过去,她并不觉得所谓的六人团聚有什么开心的,唯一让她惦念的守智,却时刻不肯离开那头四脚站立快到她的腰那么高的公狼。岛上的年末虽然不怎么冷,却也说不上太热,那笨女人却连衣服也没有,浑身上下只私密位置随意挂着毛皮和藤条编成的不足以称为衣服的东西。那毛皮大概是羊皮,因为崇美闻见了浓烈的羊膻味。她不说话,或许是说不了话了,只会像该死的狼一样发出些不明所以的吼叫。崇善相信是狼群把她的好姐姐带坏了,明明上次回来还能说话的。她嚷着要宰掉岛上所有的狼。守智却狠狠地瞪着她,活像一头狼。

她大概连人也不是了吧,崇美只觉得可笑,更可笑的是,夹了几片枯叶的如瀑黑发下,是那张美得动人心魄的脸,她也变不成一头狼。崇美的皱眉更因守义带来的坏消息,他在海岸什么也没挖出来。守义说得平淡,崇善听得随意,崇真总是乐呵呵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守智就更是只会和那头狼腻歪在一起。守仁则像个家长似的极力想找些话让好不容易的团聚看起来温馨些。寻常人家应该一顿佳肴就能找补回来的事,对他们却是不可能。几个人在宫里点了几出戏,单子上荤的素的都有,反正崇美没提起什么兴趣。

过不了几年怕是都不想聚了。崇美这样想着,走进了地洞。她要去找白鸣,她想在他身上宣泄这些讨人厌的枯燥感。地洞里不比外头,总有些凉意,像是那些逝去的生命对这地方的诅咒一样,不论春夏秋冬一直纠缠着。崇美从不在意,却给白鸣换了厚点的新衣裳。虽然之前说过要拿他做实验体,因最近宋骊一直在地洞而迟迟没有动手。不过在知道宋骊明年要离开后,她就下了决心。

“今天是四百三十三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年节,节日快乐。”崇美拉了凳子坐下道。

“我确实挺快乐的。呵呵。”白鸣抬起头露出那张精致的脸。笑道,“你多半是碰了壁,又想来我这里赚取一些可怜的优越感吗?”

“你这是小人度君子!呵,普天同庆的日子,我总不能让你孤寡一人吧。”崇美也笑笑,接着说,“不过我对你的优越不必赚取,而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你不能动,我能。”

“呵呵。”

“从你和宋骊进岛开始,我们破除结界的计划就有了很大进展哦。我本不该刺激你,但是我憋得难受,有句话我真的要说。宋骊这个马前卒真的很好用!”

“是嘛?还不知道是你们用她,还是她用你们哦!”

“少来这套,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伤我们!”

“她不是不敢,是不愿。她要想尽办法留着自己的命呢!你也不想想,若只是躲避追杀,待在这岛上是再好不过,你可以说她怕了你们想要出去,我却知道第二种可能。不对,是她必须要出去的理由!”

“哦?你想说什么呢?”

“找宋骊来,我当面揭穿她。否则免谈,这条件我说过很多次了吧。”

“哈哈。可是现状对我们有利啊,宋骊与我们诉求一致,却像根针狠狠刺痛你这个既是龙族又是仇人的心。我才不愿打破现状。再者,明年我就要在你身上进行实验了,你那些故事不再比你的肉体值钱!”

“那你最好小心不要让我挣脱了,杀你比杀鸡还简单。”

“嘴上威风。”崇美轻描淡写道。

“那个伺候我的仆人可是慢慢听我的话了哦!”白鸣笑着看向她。崇美装作不以为意往外走,身后又传来了白鸣的话:“任何阻挡宋骊的人都会被她杀死,岛内一样,岛外也一样。”

崇美伫立了一刻,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她从来在那条龙身上占不到便宜,她气愤地找到了那名仆人,出气似的审了一会,直到死,也没有承认有这回事。

四百三十四年的第一天,宋骊早早就到了厨房,揉面做饺子。这是在地界时的传统,本来是昨天就要做的,可惜太晚没来得及。这几日给府上的仆从们都放了假,崇真也只好自力更生,不过这也是早习惯了的事。端着水盆往洗浴间去时,却看见烟囱上已经冒了袅袅白烟,猜到是宋骊在忙活了。于是借道去厨房看了一眼,尚未进门,羊肉馅的饺子就飘出了香味。

崇真凑到咕噜冒着热气的锅前瞧了瞧,道:“一大早做什么好吃的呢?为何不去街上买啊?今天外面是开张的。”

“饺子,以前每逢年节都要吃的东西,如今不吃上一次就觉得少了节日的气氛哩。”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以前也是你做这些吗?”

“算是吧,我学的我的…母亲的。平常也不吃,就是年节聚在一起做一顿,算是难得凑在一起的好时候。”

崇真点了点头,微张着嘴巴刚要问什么,又闭上了。转而说要去洗浴间打水洗漱。

这里不就有热水吗?洗浴间没人又没人烧热水?

“这厨房的热水怎么用?油乎乎的。”

“仨丫头每天把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我昨日也收拾了,虽然没她们那么上心,也不至于脏吧?我就用的锅子里的热水,我看起来很脏吗?”

“咦?嗯。个人习惯罢了,我是用不来。”

“我可不会给你去烧水哦!”

“我用冷水还不行嘛!”崇真甩甩手走开了。

待他有意错开了宋骊吃饭时间再回来时,宋骊正在洗锅了。崇真笑道:“现在的龙族还是金木水火土五系魔法占主要吧?”

“木系很少了。”

“太过原始,太过简单了,比起你的暗魔法,就有些不入流咯!”

宋骊顿了顿,道:“我倒希望自己学的是你口中不入流的火魔法,起码不用为了烧火什么的忧虑!更不至于大早上洗冷水脸,你说是嘛?”

“哈哈,所以你为什么不学呢?想必是你的父亲逼迫你学的暗魔法?”

“真羡慕死人了,如此聪慧的头脑怎还搭着一张帅气的脸蛋呢?老天爷当真是不公平!”宋骊笑道。可崇真毫不在意她这吹捧,而是接着问道:“你能学到那个人的黑暗魔法,想必你的父亲地位还挺高!那你这么个大家闺秀竟然会洗衣做饭?当真要羞得这岛上那些小姐们一个个打了洞躲到地下去才肯罢休哦。”

“少贫嘴了。我要是大家闺秀怎么会被追到这里来!”

“对不起。大过节的我不该提。不过有一件事,昨晚觉得冷吗?”崇真道。宋骊闻言立刻就知道崇真所指,不过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摇头表示没觉得冷。

“不该是错觉的,昨晚我分明觉得冷了。”

宋骊并未接话,此刻已经有条不紊地将厨房收拾干净了。将围裙挂到了一旁,便提起了正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走访另一半的岛屿啊?”

“至少后天,管家后天就回来了。总要先有个交代吧。”

“还是按照我以前的法子吧,先要来名册,挨个走访。”

“就照你说的,我先通知县衙一声,叫他们早点准备。”

“那我还要备什么东西?趁着现在有时间去买好。”

“城里人最多,我们起码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估计。到时候可以回家住的,就先不必买什么东西了。”

两人一同合计下来,当前是没什么事做了,宋骊问起过往的年节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崇真则笑着说了两个字——睡觉。原是这几天茶馆什么的都歇了,他确实没处去。或许是崇真说完觉得不合适,毕竟自己一个主家总得让宋骊有点消遣,灵机一动,便想着往仨丫头家里去走走。虽总觉得有些奇怪,宋骊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两人到街上挑挑拣拣准备些手信,听见周围不时有人议论昨晚下雪的事情。听得多了,崇真也坚信自己并非是错觉,于是再听人讲起,自己也加入了讨论。有人说昨日午夜过后,大雪满天,地上都盖了白被子似的。

“难怪我昨晚觉得冷呢,不过早上起来一点痕迹也没了,当真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雪里面肯定藏着仙子,这岛上一年到头都热,人家待不惯就走了呗。肯定是很漂亮的仙子!要是白天降雪就好咯。”

“雪化了是要变成水的,我清早起来没发现屋檐或者地面上有水哩。”

“谁知道会不会化成水啊!你见过雪吗?”路人叫嚷着问崇真,又问其他人。崇真并没见过雪,也只能摇摇头。不过宋骊却说自己见过雪,是要化成水的。不过昨晚睡得死,压根不知道有下雪这回事。宋骊三言两语将自己撇得干净。眼见大伙各执己见,争论是没个头的,崇真也很识相的脱离了讨论。转而去询问宋骊真正下雪是什么样子,而将昨夜的奇事抛在了脑后。

备好了手信,两人驾着马车往乡下去了。说是乡下,离主城也不太远。不过青莲和杜鹃两家在北面,而且邻村,香菱却在南面。两人则是先往北面去,任由崇真驾车,宋骊则在车里支起窗帘,慵懒地看着四下的风景。颠簸了一会就听见了人声,许是到了村子里。马车尚未停稳,就听见青莲满是惊喜地叫声。宋骊下了马车,和崇真一起进了青莲的家。并不算很大的房子,收拾得却利落,院子里也敞亮得很。青莲领着两人进了门,家人早听见动静在大门立着了。青莲赶忙向父母介绍说是自己服侍的人。

两口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揪出了藏在了自己身后的青莲的弟弟。入了座,青莲的父亲由着其他人忙前忙后,自己则与两人攀谈起来。话语间多是对崇真的感谢,毕竟青莲在崇真府确实是过得不错,家里也得了许多好处。他称崇真为老爷,又问起家父家母的情况。好在青莲那时就在一旁倒茶,这才纠正过来。不过得了事实的青莲父亲惊讶得很。道:“老爷看起来比小女大不了多少,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当真是佩服至极。”崇真只是谦虚地搪塞了过去,而且青莲这时也不许他再问了。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在宋骊身上,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也是不得了的人了。”

“哪里,只是借居在少爷府上而已。”

“果然是一家人啊,哈哈。”

宋骊刚要回应,崇真却抢了先,道:“这几日府上的仆从都放了假,我闲来无事就与她约着出来逛逛。呵呵。”

“原来如此,那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只要老爷别嫌家贫。”

“爹,老爷山珍海味吃惯了,吃不了咱们这农家的粗茶淡饭!要闹肚子的!对吧,老爷!”青莲忙向崇真使了个眼神。

“吃不惯倒不至于,只还有别的事要做,不便留下。”崇真笑道。青莲父亲闻言便不再劝,再说了些别的,就要离开。临走时宋骊特意给了青莲的弟弟二两银子,说是祝愿孩子顺风顺水。两人上马车时,青莲母亲硬是塞了三十个鸡蛋和一刀腊肉到车里,算是聊表感谢之意。一家子在院门口目送着马车离开,心里当然因孩子能去到这样的好人家而欣慰至极。

上午走过北面,下午又往南面香菱家里去。一天走下来,马车上倒是多了许多红薯、鸡蛋、干菜、腊肉还有些独特风味的腌渍物。本来香菱的父亲还要塞一只鸡上来,宋骊直言怕了那东西才让他罢休。

回到家里,崇真帮衬着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厨房,当晚蒸了一笼馒头,就着那四碗小咸菜还有一荤一素吃了晚饭。崇真在她吃饭时来饭堂看了眼,揶揄她吃得太过磕碜,全然没有过节的样子。宋骊笑道:“反正是自己吃,随便一点也不太要紧嘛!”

“我看你是不愿做饭,不如去街上买几个菜。”

宋骊哼了声,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