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在学校与同学们“愉快”地相处了一周后,宋骊宿舍的三个人老实了许多,甚至都不怎么搭理钱立了。第二周,宋骊回到了学校,在周二的时候,老师突然告诉她牛爹来找她了。宋骊一脸迷惑,自己刚在家里待了两天,这会来找她做什么。老师让她去校门口找老师。宋骊疑惑道:“怎么不进到学校里来?”冯老师告诉他守门的说那人死活不肯进来,一定要宋骊到校门口去。听到这里,宋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路跑到了校门口。看见在门口来回踱步的牛爹,她笑着走了出去。问道:“怎么了?叔。”牛爹一把拉着她走到了墙角,突然呜咽了起来,道:“大牛,大牛不见了。”

“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情?”宋骊惊诧道。

“就今天的事情,中午,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家里放了一张纸条。我给你看看。”牛爹从怀里掏出字条,宋骊拿着读了起来:宋骊姑娘,别来无恙,黑木山诚心邀你一叙,又恐你不给薄面,故先行请孙大牛同学先行一叙,请于二月二十六日侯于家中,我们自有人相请。署名是吴春芳。

“吴护法,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宋骊把手里的纸撕得稀碎,说道:“叔你先别急,我先跟你回家,咱们到家里再说。”

宋骊又匆忙跑进了冯老师的办事处,说了自己家里有急事,需要离开学校几天,冯老师见宋骊急急忙忙的样子,便也没有多问,把假条写了就让他去了。回去的路上,牛爹一直询问她要怎么办,宋骊被问得心烦了,说道:“当初送他们去官府,哪里还有现在的破事!”牛爹被怼得哑口无言,只一个劲地说:“你救救大牛吧,你救救大牛吧。”宋骊看着眼前的男人,并不太长的相处时间里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卑微过。宋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安慰道:“叔,你放心,大牛一根汗毛都不会少,我向你保证。如果那张纸上说的对,明天我就跟那人走,若是那张纸说的不对,不不不,不可能不对,他们冲我来的,一定会来找我。”

回到家里,牛妈坐在大堂里,脸上挂着两条厚厚的泪痕,一见宋骊回来,又哭了起来,她竟然直接跪在了她面前,哭诉道:“宋骊,宋骊,你救救大牛吧,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救救大牛吧。”

“起来,你起来。姨,你别跪着了,也别哭了,哭伤了自己怎么再去见大牛啊。是不是。等到明天我自有办法。”

晚上,两人只随便扒拉了两口饭,碗也不洗,锅也不刷,牛爹搀扶着牛妈进了房间。宋骊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

“这家人对我有恩,事情又都因我而起,我不能做个知恩不报的人。爹,娘,姑姑,原谅宋儿这次不能再小心翼翼,爷爷,宋儿这一次要亵渎生命了,事出有因,也请您原谅我。”宋骊面朝东方跪下,在地上磕了个头。

第二日约莫上午十时许,宋骊早就在家等得不耐烦了,远远听见马蹄声后,她赶快跑出了门,看见那远处骑马赶来的人,她快步冲了过去,接着黑暗魔法,一个飞身直接把那人从马上提溜了下来,那人被宋骊死死摁在地上,她问道:“你是黑木山派来的?孙大牛还好不好?”

“我是,我是,孙大牛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来接人的。”

“我让你不清楚!”宋骊缠绕着黑烟的手轻易提着男人,一甩手丢进了河里,等那人要爬上来时,宋骊早在岸边候着,一手又把他摁进了水里。

“饶命,饶命啊,我真不知道。”那人几乎哭着求饶,宋骊这才让他邋遢着从水里爬了上来。

“你个畜生,我要你去鹿城的藏珍馆等我,我要去那里做点事。”宋骊冷冷地说。

“不同路啊,高人,与黑木山不同路。”

“我管你同不同路,你敢不来我让你生不如死!”宋骊张开自己的翅膀,不待那湿漉漉的人惊讶完便没了身影。那人心想着:“真该死,怎么就派我一个人来了,这下完了,这是惹不起的人啊!”男人叹着气,翻身上马后向鹿城奔去。

宋骊在远远看见鹿城的时候就落到了地上,她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的真面目。进了城后,小跑着来到了藏珍馆,一进门便找到了小二,说要见掌柜的,这小二见过宋骊几次,自然不敢轻慢,领着宋骊来到了掌柜的房间。

“今天不是要上课吗?你怎么来了?”

宋骊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掌柜的,今日我要去黑木山,有些事情还有求于你。”

“你去黑木山?你去黑木山干嘛,那可是组织的老窝啊!你去找死?”掌柜的早就把小二支了出去,虽然准备着听到些不好的事情,可是宋骊的话还是让他惊讶万分。

“不要问了。我想要你帮我准备一个面具什么的,到时候不想让那里的人认出我来,还有,我想要你去报官,让官府的人也去黑木山走一遭。”

“不是啊,宋骊姑娘,我也不知道黑木山在哪,这可怎么找得到?”

“哦,也是,那报官的事之后再说吧,能先给我准备面具吗?”

“这是小事,我亲自带你去外面买一副就是了。我瞧你有些急,我现在就带你去。”掌柜的说。两人在面具摊上挑了一会,掌柜的说要挑好看的,宋骊没搭理他,选了副白面就回去了。

“你家孩子看着这么漂亮,眼神怎么凶巴巴的?”摊贩笑道。

“你笑什么,管得着嘛!”掌柜的随手碎银丢在了摊上,跟了上去。

“是不是黑木山的人又去惹你了?”

“嗯,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实在忍不了了。”

“可这没一个指路的,你怎么去呢?”

“指路的一会就来了。我让他在你店里头跟我汇合。”宋骊道。

“既然有指路的,不妨让那人带着官兵去?”掌柜的说。

“不行,那人肯定会魔法,到时候要伤了官兵就不好了。”

“官府也有会魔法的守卫,一起去不就行了!”

“不行,一来我不能让官府的人看见我,二来我也不能让你们带着那人去官府,你们控制不住的。”

“这还不简单,我看你是急昏头了。我先让那人给你指明方向,再派人去官府请来官兵,然后你就可以独自动身,然后让那人领着官兵去不就对了。”掌柜的道。宋骊刚觉得这办法还挺可以,掌柜的又说道:“不行,这太不稳妥了,万一你一个人走失了就麻烦了。还是让那人领着你去吧。”宋骊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万一自己一时没找到敌方,让官兵先到了,反而让大牛陷入危险。

宋骊进馆子,在大堂里候着,竟觉得肚子饿得生疼,想来自己从昨日晚上到今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便向掌柜的随便要了点东西垫了肚子。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了,那人骑着马终于来到了藏珍馆,宋骊看见浑身湿透的人一眼便认出来了,揪着他就要出城去。

“高人啊,马都快累死了,你不让我休息,好歹让马也歇会吧,不然怎么载你去黑木山啊。”

“不用马,你也不用马,你帮我指路,出了城,我带你飞过去。”宋骊说着,也不管那匹累得半死不活的马,拉着男人就走了。两人出了城,走过城外已经插上了秧苗的田地,进了森林,宋骊一直观察着四处的情况,见终于没人了后,张开自己的翅膀,男人看见宋骊的两对翅膀,竟然咽了咽口水,羡慕之意溢于言表。宋骊在手上缠绕着黑暗,一把抓起他升上了天空。

“往哪里走你要提前指明方向。”宋骊说着,沿着男人的指向飞去。

“我只在一些人的传言里听过有长翅膀的人,生平第一次见呐!”男人明明被抓着,竟然有些开心。

“我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能在天上飞翔,没想到今天实现了我的愿望!喔喔喔!”男人竟然兴奋得叫了出来。

“你吵死了,我把你丢下去哦!”宋骊无奈得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你一个孩子怎么跟大人似的!”

“你们那地方为什么叫黑木山?还有别人知道吗?”

“那地方是深山老林,鬼都不会去,黑木山也是我们组织的叫法,其他人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叫黑木山啊?树林是黑的吗?”

“哪有黑的树林,是因为树林太茂密了,白天走在里头也跟晚上一样,所以叫黑木山了。组织所在的地方地势还低一些,背靠着断崖,边上又有湖泊,是一处好地方。”

“好地方你们拿来做坏事!真是白瞎了!”宋骊说。

“只有从天上看才能看清全貌,从地上看过去根本看不见,而且茂密如黑夜的森林不明所以的人压根不敢进去。而且里头的人也不敢逃出去!”

“你没在听我说话吗?怎么还很得意的样子。”

“因为坏事没什么好说的。”男人尴尬道。

“组织里都是魔法师吗?”宋骊问。

“我们组织百十来号人,要都是魔法师那还了得。只有约莫二十来个人吧。”男人说。

“你是魔法师嘛?”宋骊问。

“我是啊,在组织里,不是魔法师的人是出不去的。”

“你们都是什么阶段啊?大法师?”

“要是大法师的话就不会待在组织了!去别人家中做个门客多好。”

“所以是为了什么?为了钱?”

“嘿嘿。”男人笑了笑。

又飞过一会,男人喊了起来:“高人快看,前面那白色的大房子就是组织了。”

“知道了。”宋骊减缓了速度,又看了看四周,果然从天上看过去,是完全的绿色,完全看不见地面。宋骊带着男人落到了森林里,她摘掉头上的叶子,再往上看过去,果然遮天蔽日,跟晚上似的。

“我们继续走吧。”男人往组织的方向走去。

“不是我们,是我。”宋骊戴上了白面,男人听着她说话转过头去,戴着白面的宋骊在黑洞洞的林子里像恶鬼一样,吓了他一跳,然后,他感觉到一阵剧痛,随后没了反应。黑暗扎穿了他的心脏。“知道我秘密的人,都要死。”宋骊冷冷丢下一句话,再一次张开翅膀,从森林里钻出,重新飞上了天空。在靠近组织的边缘,宋骊在空中停了停,看准了那座看着最华美的白色建筑,唤出黑暗包裹住自己,像流星一样撞了上去。在外走动的人看到了那黑乎乎的东西都以为天降异象,白色建筑内的人还在谈论着什么,穹顶上传来的瓦片与横梁破裂的声音交相进入了他们的耳朵。刹那间,那黑色的不不可名状之物落到了建筑内的通透的地板上。在座的人大惊道:“这是什么东西。”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黑暗便像潮水一样向两端涌去,两侧坐着的不明不白的人好些都被生生挤死在了洁白的墙壁上,四下哀嚎不断。

黑暗向四周散去后,宋骊终于能看清建筑的全貌,此时她立于建筑的正中,两侧摆着座位,不过已经和座位上的人被黑暗冲散了,往前看去,有几层台阶,越过台阶后,上面摆放着一把闪烁着金光的硕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的书遮住了他的脸。

“果真精彩!”男人笑道,侧着移开了书本,露出了他半张脸,说道:“书中有精彩之处。不知你是哪位?怎么知道黑木山的。”

“孙大牛人呢!”宋骊收了魔法,拖着一张椅子也坐在了正中间,一男一女与一大门正好在一条直线。男人笑了笑,道:“我等的人叫宋骊。”

“你等不到她了。”宋骊道,“你们有错在先,本就是宋骊自愿吃亏,你们三番五次蹬鼻子上脸,今次却还要截了那家人的孩子,不是欺人太甚了!”

“不知戴着白面的你如何称呼?”男人说道。

“定是有蠢货向你透露了消息,难道他们没有告诉你,宋骊还有高人护着呢!我再问一遍,大牛在哪里!”

“既是高人亲自来访,我等不敢怠慢,请随我来吧。”男人把书放在了椅子上,带着宋骊往外走,看见那些死伤惨重的人,无奈地说道:“伤了的去治,死了的就埋了,别在这里干耗着。”

路上,男人介绍自己称葛青木,又把掳走大牛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他说:“本来我并不知晓此事,后来王护法的两个手下来找我,说是吴护法不见了,然后他们把事情跟我讲了一遍,我这才知道三个人在一个孩子面前栽了跟头。”

“所以你想要宋骊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要她接替王护法的位置。”男人说。

“为什么?”

“能同时打败三个小法师的人,已经是实力非凡,这样的人谁不想为自己所用,我这么讲吧,黑木山有三位护法,除了王护法真心做事外,还有吴护法和红护法,那两人完全就是闲人。可是没有关系,这里不缺会做事的人,这里缺高手,我完全愿意以养着这些闲人,他们是黑木山的颜面,也是黑木山的底线。”

“所以你想让宋骊也成为那样的闲人?”

“不错,我愿以高昂的代价让她带着黑木山的名号生活,其中不乏数不尽的钱财与在黑木山独有的大权。”

“你的做法错了,绑架宋骊的家人,她如何能为你所用?”

“我的做法没有错,等你看到了大牛的模样便知。”

说着两人来到了一座宅院,宋骊还未进去,就闻见了里头传来的浓厚香味。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香!”宋骊道。

“这里是红护法的家,大牛就在里头。”男人引着她进了院子,宋骊站在院子里,竟听见屋子里传来了黏腻的女声与好像大牛的没羞没臊的男声。宋骊道:“大牛在里面吗?去敲门。”

“红叶护法,开门吧,那孩子有人来接了。”男人敲着门说。

“谁呀,别开门,我还没玩够呢!”屋里的男孩没心没肺地说话了,这一次宋骊终于听清楚了绝对是大牛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跟男人说:“快叫他滚出来!”

“红叶,开门。”男人正色说。不一会,房门打开了,一阵香风从房间冲了出来,熏得男人后退了几步。门口站着的面容姣好的女人,身上挂着薄得几乎通透的红色轻纱,两条大腿更是毫无遮掩地暴露宋骊的眼里。宋骊哪里见过这样的穿着,一时有些错愕。那女人却先开口了:“大牛哇,还不快下床来,来瞧瞧这接你的人是谁!”

“谁啊!真烦人!”大牛邋遢着走到了门口。宋骊看见他红通通的脸上竟然还有红色的唇印,又想到几天下来牛爹与牛妈的担惊受怕,这混小子竟然在鬼混。顿时拳头捏的噼里啪啦响。

“你是谁啊!”大牛看着戴着白面的宋骊说。

“你知不知道你爹娘有多担心,你还喝酒!你还跟这女人玩!很好玩是不是!等你回家看你爹娘打断你的狗腿!给我滚出来!”宋骊骂道。

“宋...”

“不准叫我的名字!”

“不是,宋...”

“我说了不准叫我的名字!你听不见吗!”宋骊吼道。

“不叫就不叫,戴个面具装什么高手。”大牛嘟囔了一句。穿好了衣服走进了院子。

“葛先生!你看她,在我院子里大呼小叫的,你也不管管!”门口的女人娇羞地说。

“这位可是我们惹不起的人。”男人淡淡说道,“既然高人已经接到了大牛,便带他走吧,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宋骊冷声说道,“若不是我在,你们这河水早就把宋骊淹咯,你们这堆火早就把宋骊烧咯。”

葛先生与门口的女人见白面人没有要罢休的意思,马上谨慎了起来。“高人对我的安排不满意?那不妨你来提条件。”

“我要见一个人。”宋骊说,“我要见吴春芳。”

葛先生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要找吴护法做什么?”

“那人欺骗了宋骊,我要找他算账。”

“呵,既如此,我便带你去吧。”葛先生说。

“大牛,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宋骊说道。

“好哇好哇。”大牛叫道,想着一会又有乐子,他兴奋得快要跳了起来。

“就在院子里等我,不准进屋!”宋骊喝道,而后又说:“门口那位...姐姐。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

“走吧,高人怕你又害了大牛。”葛先生说。

“切!这小子高兴还来不及呢!”红叶护法进去换了身衣裳,红色的上衣露着肚子,下身着红色的侧开叉的长裙,跟挂在腰上似的,似乎一走动就会掉下来。两人在前头走着,宋骊在后头跟着。宋骊有些好奇的问:“姐姐贵为护法,可是大法师?”

“区区大法师而已,算不得什么厉害人物。”女人慢悠悠说道。宋骊听着只觉得这人说话好不让人腻歪。

“葛先生说你和吴春芳两人都是闲人,可有这事。”宋骊道。

“哎呀,葛先生又胡说八道了。人家可一点都不闲,这不还照看了那孩子几天嘛!”红叶说道。

“我让你照看,瞧你给我看成什么样子了。那还是个毛孩子!”

“你知道什么,现在的孩子比葛先生你懂得还多哩!一个个的都是小大人。”红叶笑道,“老娘每天光是让那些个兔崽子听话,耗去多少时辰,葛先生倒好,一句闲人就把人家的功劳全洗没了!”

“到了没有?”宋骊不耐烦地打断了红叶发牢骚。

“到了。”男人指着远处的一座大院子说,“那里就是。”

“那是什么地方?”

“刑处,又叫听话房。”红叶道,“在那里头待上一天,便是老虎也变成了听话的猫了。”宋骊没有搭话,只是走近那院子都闻到一股夹杂着腥味的铁锈味。三人走进院子,明明已经是春天,院子里却一片荒芜,仿佛本来就是生命不该来的地方似的。葛先生打开了其中一道房门,一股又腥又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宋骊掩了口鼻走了进去,只看见四周放着的冒了森森寒气的铁制物件,还有那摊开着双手被铁链锁在架子上的血肉模糊的人。

“吴护法在此,工具也还齐全,请高人随意使用,我等先行退出去。”葛先生说。

宋骊此刻有些懵了,若是吴护法真的为虎作伥,那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除非自己拿到的那封信是别人代笔的。于是宋骊出门问道:“来之前,大牛的家中收到一封信,信是以吴护法的口吻写的。为何他如今被绑在这?”

“这...”葛先生惊出一身冷汗,心想着自己怎么忘记了还有这回事。眼珠子转了几圈后,他厉声说道:“这人妄图谋害我黑木山的人,在黑木山,谋害自己人是头等大罪。该他在这里受罚。”

“谋害谁了?”

“王护法的两个手下,后来我们猜测王护法的失踪多半与他也有关系,这一点他也承认了!”

“知道了,你们在门外候着,算过账后我自会离开!”宋骊说完,把门关上了。没了大门处透进来的光,房间里黯淡了许多,宋骊蹲在了地上,心中的害怕不言而喻,那些即使在暗淡的环境里依旧泛着寒光的铁器,有些是宋骊认识的,譬如那被爷爷用来固定解剖过的兔子的皮毛的类似夹子的东西。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会被用在人的身上。在地上缓了一会,她站了起来,走到伤痕累累的吴护法面前,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忍心,扭过头去。说道:“吴护法,那封信是你写的吗?”那被锁住而耷拉着脑袋的人似乎听见了宋骊说话,鼓动的喉咙里似乎卡着他要说的话,可是传到宋骊耳朵里的只有一连串的咳嗽声。

“宋骊没有来让你失望了吗?”

“你是为了宋骊才想着除掉那两个人的吗?”

“葛先生跟我说了,我知道你们渴慕强者,从来这世界上有些人是你们不可以碰的。也许宋骊可以第三次原谅你们,但是我不会。”白面人简单说了两句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算完账了?”葛先生问道。

“他的账算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白色的只露出眼睛的面具,那双眼睛顷刻变为血红色,宋骊左手变为黑色,踏步一跃便来到葛先生面前,附着着黑暗的双手坚硬如铁,钳子一般抓着葛先生的衣袖,宋骊用力一甩,葛先生整个人都被抛上了天空。

“你想干什么!”在天上的葛先生马上唤出自己的绿色羽翼,调整好姿态后骂道。然而宋骊并没有听见,她手里捏着冒着黑烟的长矛,后仰身体,用力掷向了葛先生。然而葛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接下这一招,一直在左右摇摆,速度极快的长矛在葛先生极力躲避之下还是擦破了他的脸。

“高人,我从未惹你!你干嘛要伤我!”葛先生嘴里说着,心里却还在忌惮刚才那长矛的威力。宋骊没有搭理他,又一柄长矛向男人射了过去。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男人鼓动自己的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想逃!你逃得掉嘛!”黑白两对羽翼从宋骊身体里生出,腾挪之间已经追着葛先生去了,徒留地上的红叶瞪着大眼睛,蒙着自己的嘴。葛先生看着速度比自己快了许多的白面人心里也开始犯怵。“吃我这招!”他说道,突然调转身躯,两手相交,手指之间夹着类似种子一样的东西,他两手伸到身体后方,用力向前一甩,共有六颗种子飞向了宋骊。此时宋骊看着前方飞来的种子,同样唤出六个黑块朝着种子飞了过去,就在黑块撞到种子的时候,那些种子发芽了,无数带着尖刺的藤蔓在空中绽开,像墙一样挡在了宋骊面前。

“凭几条藤蔓可拦不住我!”宋骊扇动翅膀,整个人向斜上方飞去,藤蔓快速往下落,宋骊快速往上升,顷刻间葛先生又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这都拦不住?这人用的是什么魔法,怎么从来没见过!”葛先生心里越发不安,嘀咕道,“看来是逃不了了,去地上才是我木系魔法的优势。”两人在追逐之间已经来到了黑木山后高耸的断崖上。葛先生落到地上,嘴里念叨着“迷烟菇,开。”他两手摁在地上,以他为中心的地上顷刻间长满了一人高的棕色蘑菇,蘑菇长大后,圆鼓鼓的菇伞炸开,黄棕色的烟尘将葛先生隐藏了起来。宋骊来到断崖的上空,看见那一团烟雾,心里并没有半分疑虑,她飞到烟雾的正上方,凝聚了黑暗,巨大的黑柱像木桩一样插进了烟雾里。她沿着黑柱慢慢落到烟雾中想查看情况,没想到无数的小藤蔓以极快的速度从烟雾中穿出,在第一根藤蔓碰到宋骊后,其他的立马向宋骊冲了过去。

“好恶心的东西,别碰我!”宋骊爆开身边的黑暗,把那些藤蔓撕得粉碎。而后,藤蔓便缩了回去,烟雾中出现了一个越来越大的阴影,等宋骊终于看清后,一个由藤蔓构成的树人出现在宋骊眼前。

“我本来不想用这个魔法,是你逼我的!”站在树人嘴里的葛先生说道。

“这就是化形术吗!”宋骊迟疑了一下,道,“可惜了。”

“地界的人似乎喜欢给自己的魔法取名字,那我也入乡随俗好了!”宋骊小声说道:“这是当年父亲向我演示的招式!姑且叫黑刀吧!”宋骊让黑暗凝聚在自己手心,猩红的眼眸此刻光芒更甚。抬手之间,一把漆黑的,数百米长的刀出现在她的手中,一挥手,刀锋以迅雷之势却又不可阻挡地划过了树人,划过了树人嘴里的葛先生,划过了树人身后的树林,最后划过断崖,嵌在了断崖里。她解除了刀锋,黑暗重新在她身边徘徊,目视断崖,树人早已消失,葛先生像无凭的雨水般坠落到了断崖上,树林里那整齐的缺口,交错倒地的断树,以及灰白色断崖上那瘆人的斩痕,无不诉说着那一刀的恐怖威力。有幸亦或无意在外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呆若木鸡。

一切尘埃落定,宋骊慢悠悠飞向了红叶所在的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