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陈家驹的双眼顿时亮了一瞬。
他本来就是因为不满警队某些高层滥用私权的行为,才想着过来林祥这边试一试。
即便他心里连自己期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听到林祥这么一点拨,他立马就有了主意。
没错,他不是和黑帮同流合污,而是借他人之手铲除警队蛀虫!
再说了,整个和联胜确实很干净,说是黑帮都有点对不起黑这个形容词了。
林祥又是实实在在的规规矩矩的普通富商。
他,陈家驹,一位胸怀正义感的警察这是为了保护普通市民的利益和安全,去和警队里的黑警作斗争。
这故事拿来拍电影都能过审!
不过这是林祥的计划……
陈家驹琢磨了一下,他当然不介意铲除蛀虫,但也担心林祥借题发挥,从而污蔑好人。
“蛀虫……对于坏人来说,好人也可以是蛀虫,你又要怎么确定谁是蛀虫?”
“你不是说了吗?”林祥笑着说道。
“你看不过眼,那就把你看不过眼的那些都列出来,看看哪一个才是最大的蛀虫。”
这么好?
陈家驹心中大喜,但旋即又犹豫了起来。
看出他的矛盾,林祥露出一丝疑惑。
“那么,你觉得谁在指挥这次离谱的抓捕行动?”
“咳,我。”
“我的意思是,指使你指挥行动的那个。”
“咳,我的上司骠叔。”
林祥顿了顿,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骠叔之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想,我应该没办法从他嘴里直接问出来。”
陈家驹有些不好意思。
但董骠更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去过一线,又坐过办公室,各种事都门儿清,宁愿自己背锅也不可能把上头的人供出来。
甚至于,陈家驹怀疑骠叔那都不一定还留有痕迹,让人有机会追查出这位阿头。
林祥皱起了眉头,他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可以藏得这么深。
没错,在得知被人针对后,林祥的第一想法,就是把这个幕后黑手挖出来。
指挥警方行动,十有八九会有一位警队的高官在操纵。
如果这位高官是受人指使,说实话,林祥不觉得可以,或者说,有必要藏得这么深。
除非,对方就是针对林祥的主谋!
只是无论林祥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最近究竟是得罪了哪位警官。
政治部的皮特?
不可能。
先不说他们之间的矛盾有没有到这种程度,但政治部职能特殊,根本没有权力指挥警务处的其他部门。
或者说,政治部调动警员辅助,一定是因为某件真实存在的大案,而不是一位长官的私心。
皮特本身的级别又不算特别高,没有利益和上下级关系,根本指使不了董骠做到这种程度。
林祥很是无奈。
以他对和联胜的规划,把飞机捞出来并不难。
可如果查不出主谋,对方隔三差五给自己使点绊子,也够他心烦意乱了。
该说不说,对方选择针对和联胜和批发市场,虽然并不致命,但确实让林祥有些无可奈何。
“对了,你的计划是……?”陈家驹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林祥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陈家驹有种对方在埋怨他的错觉。
“我的计划就是等你说出几个名字,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把搜集到的证据送到廉政公署那里去,现在好了,卡在了第一步。”
不是错觉。
陈家驹默默低头。
“飞机还在警署?你们没有怎么他吧?”林祥突然问道。
“没有。”陈家驹连忙说道。
“我们没有证据,只是打算连夜突击审问他足足48小时,耗着而已。”
连续审问48小时也够折磨了……
林祥继续思索了一阵。
与其让他出手解决这次麻烦,然后像个木头一样等着对方再一次行动,他肯定宁愿先委屈一下飞机。
“48小时后我要看到人,另外,大埔不能再继续封锁下去了。”
“没问题,本来这次目标就是抓捕东莞仔和飞机,封锁大埔只是个顺势而为的借口。”
陈家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但好在林祥提的要求都是他正好希望做到的,自然顺势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即便是有证据,不仅掰不倒那位警队高官,还容易连累自己和骠叔。
但有了林祥的支持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他还能称得上是有功。
区别就是这么大!
陈家驹不是个迂腐的人,他又不是在做坏事,只是让自己得到更好的对待而已。
因此,他就是脑抽了,也不可能拒绝借势而为的。
当然,他不拒绝,那也还要林祥愿意才行。
“林生,恕我冒昧,那你……打算做些什么?”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陈sir。”
林祥突然变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等你查出幕后黑手,把证据都挖出来后,你就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了。”
那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陈家驹瞪大双眼,关键是他确实没办法要求太多,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祥离去的背影。
下楼后,守在楼道口的李杰和冯华好奇地往林祥后面探看了一下,没发现陈家驹的身影。
两人莫名地对视了一眼。
“走吧。”
“哦哦。”
三人回到车上,随着车子缓缓启动,冯华看到现在都快天亮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
同样跑了一天的李杰眼神依然锐利,见状,他调侃着问道:“要不要我来开一把?”
“不用,这一会就到家了。”
透过后视镜,冯华往后看了一眼。
“祥哥,你要是想休息可以先眯一会,我可以开得稳一点。”
“不用。”
见林祥神色如常,冯华反而有些忧虑。
“祥哥,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差佬在大埔搞搞阵?”
“那要不你去把那些警察打跑?”
冯华一滞,闭上了嘴。
林祥收回眼神,心情实际上并没有如他表现的那么随意。
他心里当然有一些值得怀疑,也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的目标,但在获得确定性的证据之前,怀疑始终只是怀疑,做不得数。
所以他刚刚对陈家驹的不满并不是故意的,而是实实在在,他心里急切地想要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他有种山雨欲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