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489 最后出场的果实
那边的林地总给人以希望和不安,男孩迫切要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在另一个维度上,拉让三位一体的最强之混沌与雷霆——阿蒙去迎接两位在外的女天使。
太阳鹰首之拉怀着消弭恶意的念想而来,因此他安排了阿蒙,除了自己的共同体之外,或许已经没有什么人能让他信任。
阿蒙用打破现有一切秩序的力量掀起狂澜,牠渗入赫丽斯布下的结界,重新装点了两位女天使,将他们运到无人的沙地里,有神性的沙壤里,那里是一座简易的宫殿,里头有水,有清泉。阿蒙一个念头就塑造了那样的世界,那个世界就是神意的本身。
他在那里招待另外的客人,那儿是过往的门扉,却与时间无关。苦心的拉想要别者看到某种合作地诚意,可精明的王者不可能放下架子乞求外人..年迈的太阳神可是因为旧日顽疾连自己内部都无法统合。
当混沌之中不存在思维的时候,躺在水泉里的两位女天使也就什么也不想了,托勒密埃及时代应该才有这般的澡堂,环形的,连其中厚重含盐的清水都带着嵌套环状波纹,昔拉很不情愿地和占了半个池子的赫丽斯一块洗澡。
只是用水装点一下拟态的皮肤,让水珠扑洒在身上,再慢慢滑下去,仅此而已。这或许只是一种..仪式?或许拉要单独见她们?躺在标准的圆形池子里,赫丽斯懒懒地不想动,她可不会私下里去见别的神王,那样会显得她可以做别者的主..会被两个人所不喜。
就这样忘记了时间般的呆在池子里,两个各怀心思的女孩想着那边的事情,昔拉捂着同样比脑袋大些的G型号,从池子里冒出头来问她:“那边的怎么样了?你不是说,这一回他会找回哭丧天使吗?”
应该是告死天使,可叛逆的昔拉对于印象不好的人从不直呼正确的名讳,如喜欢给别人起不雅外号的人一样..昔拉比那些人更惹人怜爱,话也更少。
她既然问了,那么就证明一个孤寂的灵魂对另一个人的行程真正上心。看着纯白天使好似对任何事毫不上心的模样,水中的彩虹朝她游近,“要不,我送你去他那儿?”
距离还是会产生美的,真要去了那里,不过是单调无聊..昔拉渴望被关怀,却在心里又不相信真的会有人看重她,更是对冰雪之外的温暖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那才是灵魂的执拗与认真。
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赫丽斯索性拿起旁边为她们准备好的衣服..很正式,很古典很优雅很情趣,大约一身装束和旧52时代的神奇女侠衣料面积差不多..大约是考虑到两个人的形象与性格,赫丽斯的那一身格外少一些。
尤其是,古埃及人..非本土贵族一般是没有上衣的,男女大概都是如此..开放得过分。
黑色链状系绳凉鞋,可以根据喜好调制高低跟,上身仅有黑色的中护臂,黑色的不知名布料,包裹手臂上方,如果是拉的随手赐予,那么应该能正面抗住尖刺导弹,甚至可以试试..不能试,就是普普通通的布料护臂,长度仅仅只有15cm,大约戴上以后显得很女战士?
下身更过分了,面具一样的青铜链条提起只兜住正面的面积约为20cm2的等腰三角形布料,后面居然无遮无拦,一根系带兜底勒住,赫丽斯估算一下,大约对方一勒腰上那根系带她就得难受得嗷嗷叫起来。
这应该不算拉的恶意,空气里,那个年老色衰的家伙没有半点踪影,为了她俩新塑造一个世界之后不闻不问,如果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那只能是想要看到他的暗子在刻意引导中慢慢生效。
“怎么样?要去看看我的男孩吗?”没有上衣束缚的赫丽斯有点过于晃眼了,昔拉脸色很差,她也没有被发上衣,只有棕色皮革镂空凉鞋一双,短护臂一对、短护肘并蒂,最后是满怀恶意的古埃及贵族白纱短裙。
这个裙子约等于雍容华贵,可到了新时代,也许夜店头牌更适合放置它的位置,什么衣服故意在前边开叉最后内裤完全可见?这玩意只包了个臀,偏偏昔拉并不抵触穿倒三角的,那样绝对领域会更明显。
而不是此类伪装成贵妇的衣服。这样的裙子腰上还有铜片的围饰,最后是腹下的湛蓝宝石,正是椭圆形鸭蛋一样的蓝宝石以及周围的合扣将本来是一匹方形白布料的裹布变成了完全暴露的裙子,穿上以后昔拉情不自禁地捂凶..她害怕有什么人在偷看,除了战斗时候,平常纯白天使很介意自己果体。
毕竟混乱的本尊记忆已经被神封禁了大半,这样的昔拉是完全自我,完全形式主义的,浑然不知真正的外神一样的怪物是没有介意什么性别之分的..掠夺与矛盾才是身上不可脱离的标记。
“难道我们就这么去见他?”赫丽斯貌似鼓起勇气,给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提议。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昔拉让寒冰的厚晶体变成了菱形的镶嵌之物,这就是她上身用来糊弄人的装束了,曾经加百利也是很糟糕地只穿着洗澡巾去执行任务,这位同学还是赫赫有名的第二个大天使长,超越性别者,神的座下左侧,宣告幸运与死亡的权天使..是的,真正的神国里,这些看似身居要职、声名显赫的家伙们实际职位只能算中阶。
正如尚书省只负责执行一样..他们是大三阶最下层的组成部分,尤其是堪称稚嫩的米迦勒,据说这位橙红色的英俊男子是卡地亚的母神所生,他的母国在别处..他的最高职阶位仅仅是大天使的领头人,温文尔雅的博文广知的拉斐尔反倒是他们之中位格最高的一位,保守着库房的秘密钥匙。
“可以走了,提出走的是你,磨磨蹭蹭的也是你。”在别人身上,永远看不到昔拉的好脾气,这位随时可以堕落的纯白少女思想始终混沌而简单。
世界原来是不在意我的,本来就不该在意我,不在意我的好想让他去死..那个傻傻的破烂娃娃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想他应该记得,就是不愿意想起来,讨厌的布娃娃,他可以对我挤出笑容,可是真难看!抱着诸如此类的想法,G型号上身只挂着两块不会冻到她的冰块,内裤下缘可以看到的埃及裹布做成的包臀开裆裙的白毛就这样甩下了赫丽斯,任性地走开了。
她忍了好久,最后还是觉得不该和彩虹天使同行。女孩不能忍受另一个想抢她手里洋娃娃的女孩子当闺蜜,这是必然的。她心目中一个人占有的东西必然要独享!
“真是矛盾与可爱的结合体。”赫丽斯摇着头,将上身裹布以水花波浪的形式呈现,既然昔拉敢穿成那样去见面,她又会在意这层表面上的廉耻吗?天国后来的造物都是超性别的东西,有明显性别指向的不消说、都是外来的。
可明明不喜欢加百列那个家伙又偏偏跑去凑热闹....大约那个浑身冷色调的女孩还是害怕一个人孤独的,彩虹暗自叹息着...拉结尔可没有给纯白天使的幸福未来预留位置,她的可爱男孩倒是想要竭力留住这雪莲一样的美,却没想到昔拉的花语是风信子,是注定留不住的漂泊。
“那我的位置呢?神倒是给我留了,扭扭捏捏的男孩大约真的是爱我的..可世界不会给雍容华贵驻留的时间,归来之物终将把眼前一切美景摧毁。”
如赫丽斯与昔拉早早料到某个结果一样,男孩带着乌列尔与席列都,在密林深处穿行,看起来不大的、分布在黄金城后山岩穴、阴之面的树林从外面粗量不过十来顷,真正进了里处,却是浑天黑日,怎么也望不到头。
如果张开奇迹之眼,逄丹可以瞥见这片密林的全貌,但也势必会惊动某一样沉睡着、正在脚下打鼾之物,在视线的尽头处,障眼法并不能遮蔽这几位超凡生灵惊人的目力,通晓场域的席列都指指脚下,在谨慎与保守之中拉住了他的主人。
“古老之物的遗骸就在这里,我用力之权柄解读了它的过去历史,这是荷鲁斯的三件丰功伟绩之一,古老的支配者被他打入世界之岩底,再被有力的手掌从千岩之底挖出。”席列都一字一顿地分析着这个宇宙里“曾经发生过并无法被抹消的事实”,像是为太阳的继任者的伟大所震撼。
“这是另一位怪物,我们曾经履足人世,为了处理这些东躲西藏带来麻烦的渣滓?”乌列尔的思考面永远是战斗,他想起了和这些超越常理却并非不能理解之物战斗的过往,这些号称可以一个太阳日内吃空任何一颗星球的家伙并非不可战胜,哪怕其中的佼佼者也不过和他堪堪持平,加上天使军团的助力..那个时候基本上每一次与它们作战都是一场狩猎、一次围杀。
可惜现在天使军团已经不在了,他们各个都是光杆司令,最后之日来临的时候..没有强大灵魂与位格者根本不可能在十宗罪面前活下来。
“这位古老者是谁?”只有懵然无觉的男孩不知道其中的微妙情绪,他更不知道眼前有着单树成林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从魔法角度,只能得出“复数为一”这个结论,即一整片跨越了一般空间占有面积延伸到多维触角的巨大树林不过是一头巨大的、呼吸有如地肺一般的老树发出来的,他们正走在对方深埋地下的根茎上方。
依照这个道理,他们永远不可能在地上靠双足走出这片林地,让男孩忍不住打草惊蛇的还有一个观察的结果:这种类似银杏的树木有果实..那是铠武系的锁种,不会有错。那么这位古老者是出于什么心态将另一个宇宙的变身锁种、所谓海姆冥界的果实复制在异界呢?
他没有认出主要骑士的锁种,只有那些可悲的量产战士的,没有由他的自我意识觉醒所诞生的骑士形态不会给自己多大的增幅,逄丹看了很久,放弃了摘下一片查看的想法。
因为身边人提醒,他们所面对的是旧日的支配者罗戈格,藏在银杏表面之下的是枯死的橡树,它留着脓水,那脓就是体内的岩浆,因此它的周围都是灼热的气浪。诱人上门的古老的多足之树通常会掩饰这种热度,实际上他们身周的温度已经达到1万摄氏度以上,足以将一个完整的碳基生物化为灰烬。
于是旁边的有力者以沉稳的声线,当面揭露这个无叶橡树、古血之杯守护者的阴谋,揭穿它虚伪的面目:“这是试图保留自己食人本性的一棵树。”
先下简单定论再娓娓道来,大约是席列都的个人习惯,他说话时候似乎没有停顿,他的声音是云之上的声音,这种声音驱散热雾,让万木俯首。
“当日克苏鲁与黄衣的哈斯塔战斗,克苏鲁的血液扑洒在大地上,为星之眷族所吸收,那样的精血就被收纳在星辰容器里,无数的中子星也许很坚固,当日,这些水母幽灵一样的小家伙就将这些血与其他的坚固生根之物小心保存起来。”
当同僚、不足以命令他的乌利尔怀疑地看去的时候,席列都坦然承认:“我当时也是这些古老物的一员,后来皈依我主。”
内部人的消息,通常都是很准确的。“那些黑暗的凝结体最后生根发芽,成了我们今日所见的罗戈格。”
“它的知识除了与生俱来继承的,就只有从外界获取,因为严格上它没有父与母,没有人教会它大宇宙里的知识,后来他在混沌与秩序之间摇摆,最终选择了混沌。”
一个丝毫不令人惋惜的堕落行为,因为它的本性,也因为它的明心见性。它看到秩序之路崎岖难行的时候选择了做回混沌的自己,没有人有错,错的只是一个不正常诞生的、生来就要枯死的岩浆火树。
“那么,你可知道,这上头的果实从何而来?这些人又是来自何处?你所说的星之眷族?还是某样被奴役的伥鬼?”男孩指着影影绰绰冒出的人来,示意后方的有翼者做好战斗准备。
两位中阶天使身上都有暗伤,这是几乎可以确定了的,在堪称灭亡的最后一日之后保留几分元气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男孩不希望在别人的神域里冒险,荷鲁斯邀请他们来做客,他不希望在主人家打起来。
“罗戈格应该是圈养的牲畜或者奴隶。”席列都的话貌似点醒了他,荷鲁斯大约是不介意罗戈格这样的无用之物生死的,奴隶是主人的财产,当然也不介意做成刺身招待外宾。
“可这些人,这些吸吮着死树的膏脂长大的灵长类并非可以饶恕的对象。”乌列尔则发表不同的看法,在很久以前,他只有在战斗伊始才会这么多话,在说完话之后就会以雷霆般使以刀剑。
“这些人...”逄丹扫视着这些素不相识的面容,这些人的眼里有畏惧、亦有希冀,可从生命体态看来,他们的血管里头,已经污染着古老之物的“神血”,这样的血液需要将一个人回炉重造才可以彻底转回原来。
他也看到这些人手上的锁种,他们都很年轻,最大的那个年龄也不超过25岁,有的是高中生,有的是硕士甚至正在读博的学士,或许他们多数都是无辜被卷入这里的普通人。可按照这个世界严格程度的定义,任何生命都不曾无辜。
悖逆之人将想要问的话咽回去,没有了解这些人过往的必要,无论男女,他们都已经在实质上成为罗戈格的卵、火烧树的伥鬼,死亡才是该有的归宿。
“交出你们手中不该掌握的力量,我会依照你们的心理、那颗存世的普世观念重新进行分配。我并不鄙夷你们身上被污染的、带有魔树种子的基因,因我是世上被认为神之物。牧首尊敬我、阿訇顶礼膜拜、而兜售赎罪券打着我名号者的教宗虽然不是原始教义的正宗,我也从不会去管束他们。”
“地上的人从来不会有正行,这我明白,灵长类活着,而其余的不会自己造房子的活物便会遭殃。”思来想去,男孩还是给了这些人生的抉择,如果这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掳掠来的活生生的人能够放下成见,接纳信任,就可以得到他的允许之后保有原本获得的力量,在另外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甚至荷鲁斯允许,悖逆之人还会引渡他们回到地球,回到他们的故乡,没有锦衣玉食,锁种带来的力量也足以自力更生。
可多数人都在观望,还有少许人迫于罗戈格的声威,选择了反对,他们用污言秽语斥责着光是面相就显得迥异人类的男孩,用地上学来的词汇肆意侮辱着非人。没有外客来访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互相嘲讽、拉帮结派、好勇斗狠的,现在他们不过是转移了发泄的目标,在主人罗戈格的怂恿下,愈发肆无忌惮。
“无需于你的手。”男孩拉住了身后的乌列尔,神之怒想要以劫火烧尽敌人的行为被遏止,在内心中,查尔罗拉得到了拉结尔的提示,宣告幸运与审判的天使被镇压的层层根须之下,只有他的足踏在上头,牠才感受到,是荷鲁斯将有翼者镇压在此地。
‘与那头要踩着你的头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开战,哪怕你觉得你如今的力量不是它的对手,不要忘了,我在你身后!’这句话在黑影这里说来是这么地讽刺,虽然拉结尔屡次在绝对危机之中帮助他个人化险为夷,但事后,他不会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胜利..那是撒旦取得的威权,不是他的。
与荷鲁斯开战?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在看过奴隶主对奴隶的永世审判之后,男孩对“有法眼的男人”观感降到最低,黄金城是新任王者所建造的,却在阿努比斯审判之后维护着生死之后的最大不公,作为接纳世间万物的太阳,荷鲁斯表现出可笑的王者气量,只有他的信徒,在死亡之后极尽安乐。
战战兢兢地,仰望黄金圣迹的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