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舒然便出了家门。
肖嫚把餐盘放下,拍了拍胸口。
赔钱货。
她面露狞色,在家门口暗自咒骂。
白养舒然这么多年,竟然敢和她摆脸色,等家里债务解决了,那个老板也玩腻了,看她怎么收拾舒然这个小贱人。
装什么假清高,还不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
蓉城闹市中,一户深门大院,肃穆寂静。
小花园里。
一中年女子焦急踱步,嘴里不断自言自语,“江望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让他离开蓉城?都在这里等了一夜了,怎么也没人出来给个说法?”
江望时刻谨慎,不可能惹怒聂家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给聂寒琛说了什么!
保镖被她转得头晕,面无表情回复:“四爷吩咐的。”
中年女子神色大变,“老四不是才回来吗?江望怎么可能得罪他?”
“要不,您亲自去问问四爷?”
中年女子霎时定住。
虽然她是江望的嫂嫂,也是聂家的远房表亲,在聂家行走多年也有几分颜面。
但聂寒琛身为聂家最小的儿子,却是真正掌握聂家实权的掌门人。
聂寒琛太过低调。
常年旅居海外,这次回来看似为了给老太太治病,实则是要让聂家大洗牌。
说是为了让企业更规范,能与国际接轨。
但是谁又不清楚,这是要削弱聂家旁系在企业中的实权。
聂家内斗得厉害,而聂寒琛能成为新一任掌门人,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人生畏。
连她爸都不敢在聂寒琛面前多言,她更没有这个胆去找聂寒琛要个说法。
舒然驱车直奔医院。
肖聿成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她没接,直接将他设置了静音。
她都可以想象,肖聿成从昨夜开始肯定是度秒如年。
那就先拿肖聿成祭天,后面的一个一个的慢慢来。
肖聿成……
等红灯时,舒然的眼睛眯出一道黠光。
原本两人从小就是兴趣班的同学,肖聿成一直对她恨得牙痒痒,舒然对这些人际关系向来没有任何兴趣,从始至终都没把肖聿成看进眼里。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两人成了亲戚。
以前舒然还有个不得了的爹,后来爹倒台了,她变成了“下等人”,可依旧没有把肖聿成看进眼里。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肖聿成对她的爱答不理怀恨在心,居然伙同舒白在新学校找人对她校园暴力。
她一度以为,忍忍就好了。
谁会一直盯着某个人欺负,可她没想到,肖聿成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会强要你,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睡你。”
听听,肖聿成他多正人君子,多豪言壮志。
舒然想过以德报怨,可这种垃圾,她从深渊爬出来,就是要替自己伸冤,为民除害。
站在停车场,舒然看着面前的私立医院。
本是救人的手术刀,她拿起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不过……她有了新的计划。
“聂总,病房已经安排好了,医疗团队也是各个科室的主任。您这边有时间吗?要不让他们先到会议室,让您过过目?”
听到聂这个姓,舒然不由心头一颤。
她没回头,都能听出院长语气的谦卑和讨好。
再想想平日里开会,院长指点江山时,还要神气的缕缕掩耳盗铃的几根头发。
画面对比实在滑稽。
只要身处人群,总有捧高踩低,哪怕是院长也逃不过。
“不用专门组织,带我到各科室转转。”
这声音……
舒然瞬间打了个机灵,仿佛昨天的冰水又将她包围。
冷漠、清冷、漫不经心。
舒然下意识地回头。
看到正后方最挺拔的背影。
一身暗色利落的西装,把他的身形修饰得格外挺拔,随意垂下的手腕上一块银色的表,发射着寒光。
聂寒琛……
还是冷得像不识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他来医院干什么?
而且正巧来了她在的医院。
想到昨天她那般勾引,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有个不太道德的想法,在舒然心中徘徊。
难道,他真的不行?
想想也是,这种难言之隐也不好在自家医院医治,被传出去得丢人丢到大本营。
舒然拉起衣领,遮住半张脸。
她还病着,早上也没化妆,不能让人看见聂寒琛看到她的丑样。
随着风衣发出的摩擦,立马引起了对面人注意,就连聂寒琛也跟着回头。
舒然,“……”
要人命的眼神。
她对他的视线太过敏感。
有什么好看的?
不管怎么看,都是那方面不行。
好在过了漫长的几秒,对面的电梯门开了。
院长挡住电梯,把聂寒琛请了进去。
舒然这才长舒一口气,挡得这么严实,应该没有认出她。
再说了,聂寒琛肯定也没工夫调查她这么个人。
舒然逃命般到了心血管内科。
怕再生变数,她找主任请了假,然后躲在办公室里给自己挂水。
舒然没有挂针的那只手,一直在网上查着聂寒琛的信息。
他的绯闻女友都长什么样,经常去的餐厅,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过敏的食物,日常又喜欢拿什么消遣。
舒然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情报工作一定要收拾到位。
虽然聂寒琛是条疯狗,但是是条不行的疯狗。
能卖艺,绝不卖身。
活到二十三岁,舒然唯一庆幸的,带着一身伤痕,却没有在床上让男人占了便宜。
说来也是可笑。
她的长相让很多男人动心,想睡她的也不少,肖聿成那个人渣害她,也变相挡住了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
在舒家这么些年,肖聿成不是没有机会,他却对她有更宏伟的愿景,始终都没碰她。
现在舒家生变,要拿舒然去交换利益,让她如履薄冰。
秦野不成,还会有下一个。
她要为以后打算,而聂寒琛绝对是不错的选择。
成人世界,都是利益计算过后的抉择,利益最大化,才是她最应该考虑的。
就算聂寒琛是变态的疯狗,也只会让舒然疼和接近死亡。
疼和濒死,她早就不怕了。
“咦——”
师兄时宇把文件夹拍在舒然头上,“你怎么也这么花痴?”
“嗯?”
舒然仰头,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