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生想去沪上转转是为了纯私事,高教授一点都不同意他的做法,虽然他也管不住自己弟子去宠媳妇。
所以楚云生没从官方渠道搞到临时火车票。
不过八十年代嘛,想坐火车还不简单......。
燕京火车站那种高墙,对于满脑子都是韩玉瑶的楚云生来说就是个摆设。
这年月从站台处上火车的时候可没有人检票,否则的话火车就别想开了。
来搭火车的人爬窗户的爬窗户,窗户里的旅客也会帮着把人拉进来,有力气的人拼命的把前面的人往里挤,列车员要么事不关己的在一边看着,或者挤得太厉害了就大声呵斥几声。
当然也有热心一点的列车员,招呼几个人一起把人往车上挤。
当楚云生穿过窗户进到车厢里的时候,看到他利落的身手,还有几个旅客大声叫了一句好。
不到十分钟,绿皮火车的椅子下面、行李架上到处坐满了人。
整个车厢被挤得跟鲱鱼罐头似的,还有人因为车厢连接处靠门的好地方吵了几句嘴。
就算楚云生一身的功夫,在人山人海里也没多大用处。
而且这年月没有介绍信是补不到卧铺票的。
楚云生这是第一次觉得还是和韩玉瑶一起出门方便,趁人不注意两人就能进空间待到目的地。
燕京到沪上这条线本来就特别的繁忙,而五月份是仅次于春运的繁忙季节。
楚云生发现就连每节车间的厕所也被列车员打开,往里面塞了四五个人。
至于想上厕所?
憋着!
火车开出去三个多小时,临时在小站停车让道,列车员一声招呼,小半个车厢的人都呼啦啦挤了下去。
列车员举着大喇叭在喊。
“男同志在站台上尿~!女同志去对面站台下面,就二十分钟啊~!就二十分钟~!”
“喂,那个男同志,你往哪走?!回来,这边尿~!”
楚云生跟着几百个大老爷们一起解开裤子对着站台和火车之间的缝隙一起开嘘,场景蔚为壮观。
而孩子们和女同志都去火车另一边,在铁轨和铁轨的区域留下了满地各种纸张。
这年月的人都比较讲规矩。
之前上火车的时候,没坐票的人都各凭本事挤占地方。
虽然中途小解离开了一会儿,但大家回来的时候都自觉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睡椅子下地板的继续睡,有靠背可以撑着下巴的继续撑,之前八九不靠的继续八九不靠。
一点矛盾都没发生。
根本不会有谁趁着人下车尿尿去抢别人的座位,要真是有人这样干,整个车厢的人都不答应。
火车一路往东南前进,楚云生在沧州站抢到了一个空出来的座位,又在徐州的时候把位置让给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
这个时候火车里响起了新闻播报。
整个车厢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等会这就是他们这些陌生人之间的谈资。
如今最热的新闻是国际上的事,英伦和阿根廷为了马岛开片。
因为最近华国和英伦在为珠港的回归进行谈判,所以全国上下都比较关心英伦人与阿根廷人的战争结果。
一边听着新闻一边就有人谈起了战局。
“英伦鬼子隔着十万八千里去南美打仗,还不得被阿根廷打出翔来?”
“我看也是,阿国的海军实力也不弱啊!又是在自己家门口。”
乘客里带着京腔的人是最喜欢点评时事的,似乎个个都是国策顾问。
楚云生正在逗人家调皮的儿子傻笑,根本没打算加进去。
其实早在5月2日阿根廷的贝尔格拉诺将军号巡洋舰就被英军击沉,拥有全球作战能力的英军在海空军实力上强过阿根廷太多。
例如在5月1日英军利用火神轰炸机进行五次空中加油,达成了来回长达公里的超远程轰炸,将阿军的主要空军机场摧毁。
英军已经切断了马岛守军与阿根廷的联系,并成功登陆,战局已经完全倒向了英军。
楚云生记得马岛的胜利让撒切尔夫人试图借以向华国示威,可惜她无法在珠港和大陆之间挖出一条海峡来。
华国陆军收回珠港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冲锋。
火车到了金陵站,车上的人才稀少了很多。
下一站就是沪上。
......
南京东路上,人来人往。
穿着一条长袖米黄色连衣裙(到脚踝)的韩玉瑶,在全是白色、绿色和深蓝色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
就连几个明显是归国华侨的女性都在惊叹的看着韩玉瑶的身影。
韩玉瑶提着一大包东西,正在找可以避开人的地方。
可惜,华国别的东西不多,就是人多。
她有些后悔,不该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
沪上老街最出名的各种食品,她一口气称了二十多斤,再加上用皮鞋票买来的四双皮鞋、各种这个年代的雪花膏、哈利油,尤其是正宗的沪上麦乳精。
不说她今天花的钱,就连最珍稀的各种票她都用了七八张。
路上有几个穿着白衬衫、上衣口袋插着钢笔的男同志试图想帮她提东西,都被韩玉瑶给婉拒了。
她只问了一声路人厕所在哪边,然后就提着东西找了过去。
可等韩玉瑶找到南京东路的公共厕所时,门口排起的长队让她一阵绝望......。
“小姐,也许你需要一位绅士!”
大背头、雪纺的衬衫、背带裤和自信的笑容,看着就知道是从国外回来的华人青年,接着他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翻白眼。
“我在找我丈夫,抱歉,我对绅士这种生物免疫!”
陆潮鸣摇摇头,他决定上前强行帮助这个倔强的美丽女人提东西,如同他平时一样,喜欢助人为乐,尤其是美女。
他知道有些女人一般都会习惯性拒绝陌生男性的帮助,所以作为明确目的的男性有时需要霸道一点。
陆潮鸣直接上手试图从韩玉瑶手里接过一个大袋子。
韩玉瑶呵呵一笑,直接松开了袋子。
陆潮鸣忽然觉得手中似乎多出了一整个人的重量,他被几十斤重的零食猛的拉向了地面。
对于陆潮鸣这种从国外回来的花花公子来说,对着美丽的女性单膝跪地是一种浪漫,而双膝都跪倒的话.......。
韩玉瑶呵呵一笑,提起自己的零食袋子挤开人群走了。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陆潮鸣跪在那里接受着八十年代人们的指指点点。
不是陆潮鸣不想立即站起来,而他发现自己的腿有些不听使唤。
(扬长而去的韩玉瑶把手中藏的金针收入空间,以后再有敢对她直接上手的都会如此处置。)
就在韩玉瑶四处寻找乌龟车的时候,一辆火车噗呲噗呲的开进了沪上火车站。
而全国医药工作者大会组委会内,有人皱起了眉头。
“派一个大一的学生来是什么意思?呵呵!”
与此同时,一艘巨大的游轮正缓缓的驶入沪上港。
七八个外国人正在船板上眺望着沪上这座城市。
其中一个外国人吹了一个口哨。
“这就是东方的巴黎?”
“忘记你的东方巴黎吧,坎贝尔,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好吧,一切为了费马大定理,希望那个人看到这些奖金的时候,不会吓到跪下吧?我记得东方人有这个传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