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费这么大的力气进入38号,不就是为了放置三个小木球,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送皇后皇妃殡天。
现在这两人不顾满清皇族的身份,跪在地上泪眼花花的苦苦哀求,作为一个正常人,难免会被这种待遇冲昏头脑,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
但秦海却不吃这一套,在他心里从来没有什么皇族不皇族,婉容和文秀也只不过是两个普通女子而已,甚至两人还比不上与其同龄的邹凝香等人。
秦海此时之所以愿意出手,也是看在之前两次给其治病的缘分,至少在她们临死的时候不会觉得是他害了她们.
“这里戒备森严,又是东洋人的租界区,我能进来完全是个意外,皇后和皇妃还是快快请起吧,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秦海拒绝的很果断,毕竟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他不会干,何况这两人的身份就像两颗定时炸弹妥妥的大麻烦。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看两位有什么想要传出去的消息,至于其他,秦某能力有限,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时间紧迫,两位要是有什么话要带出去可得抓紧了。”
两人以为秦海的突然出现是摄政王派来营救她们的,现在一听秦海这么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脸颊上都是血渍的婉容如丧考妣,气馁的瘫坐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在门口的文秀可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那些东洋人眼睛里闪烁着什么她一清二楚,要不是有皇妃这个身份暂时能起到保护作用,恐怕早就被糟蹋的不成人样。
比起婉容的柔弱,文秀的性格要坚强许多,此时也没多想,他知道秦海手段高明,出现在这里也绝非偶然,甚至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切都是虚妄,只有活着离开,才不会给家族丢脸。
于是,文秀看向婉容说道:“姐姐,事到如此,咱们还是明哲保身吧,其他的那些东西早就不存在了。”
神情有些呆滞的婉容微微侧脸看向门口的文秀,两人眼神瞬间碰在一起,文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鼓励婉容。
犹豫了片刻,婉容长叹一声,从头上取下一只白玉发卡递给秦海,文秀也从头顶取下同样的发卡送过来放在秦海的手上。
秦海正纳闷两人这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婉容开口了。
“大清虽然没了,但紫禁城里的宝物却没有被带走,皇帝当时出宫时也只是带走了百余箱而已,我与淑妃当时嫁入紫禁城时,实际上没有大小之分,完全是东西太后之争的产物,所以皇家的宝库钥匙便从两位太后手里传承了下来。”
婉容拿起两块发卡很巧妙的合在了一起,乍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来像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有点类似某种机关的钥匙。
婉容继续说道:“皇家宝库里奇珍异宝多不胜数,皇帝带走的也只不过十之一二,既然大清早就没了,皇帝又舍弃了我们二人行那倒行逆施之事,我们断然是不能与其为伍丢了华夏的脸面,我等二人心意已决,用皇家宝库买我二人清白,只要离开这里,我们便隐身于世,丢掉所谓的身份,不让居心不良的洋人以我二人为筹码,做那有损华夏根基之事。”
一旁的文秀随之接话道:“我与姐姐被秦大夫两次挽救,自那以后,我们也想清楚了,不再故意寻死,本以为会老死王府,没想到会被洋人利用,不用猜我们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让其得逞,若是秦大夫今日不出现,我与姐姐也不会活过三日,我们知道,只有我们死了,才没人能够利用我们的身份来威胁皇帝、王爷或者家族其他人。”
“我们知道秦大夫不是凡人,您的手段高明,一定有办法解救我们,只要秦大夫愿意出手,我与姐姐便将皇家宝库的密匙和进入宝库的方法说出来,若是秦大夫不弃我们曾经侍奉过皇帝,我们姐妹二人愿意放下一切,以残破之身侍奉于您,只求我们后半辈子能在您的庇护之下然安度过,其他的,我们没有任何要求。”
文秀话毕,跪坐在床上的婉容无比真挚的确定道:“生逢乱世,普通女子若无人依靠,身世之惨淡无需多言,更何况我们两人还有亡国皇后皇妃的身份,或许对大众百姓来讲嗤之以鼻,但对一些有心人来讲,我们或许还有利用的价值,一旦让他们得逞,我们二人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无颜去见诸位祖宗,纵使身死,我们也不能背上万世骂名,做那卖国卖祖宗的工具。”
婉容与文秀言辞真切,听的出来两人并没有信口雌黄胡乱吹嘘,而是打心里明事理知轻重,对当下的情况和形势也看的无比透彻。
本来是来送两人归天的,这会儿秦海又犹豫了起来,收个皇后和皇妃当丫鬟自然是破天荒头一遭,比起两人的麻烦,秦海觉得还是不太行。
但一想到皇宫里的宝库,秦海又提起了兴趣,溥仪走的时候的慌乱之中只带走了百余箱宝物,其中就有不少清明上河图这种绝世珍宝。
秦海记得溥仪走之后执政府成立了清室善后委员会,专司紫禁城内文物的善后事宜,而且也在1926年的4月5日通电全国,正式成立故宫博物馆。
在来津门的时候,秦海就关注过这件事,按照他的记忆,在东洋人入关之前,博物馆里一共南迁了箱文物,这还是南迁的文物,许多不易移动的文物依旧留在紫禁城的宝库里,可想而知当时清廷所藏珍宝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从报纸上看见消息,也就意味着宫廷宝藏都被清理出来登记造册了,婉容和文秀所属的宝库,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婉容和文秀的不屈之志秦海还是挺欣赏的,但是没了宝物,似乎也有些不划算,便把从报纸上看见的消息说了一遍。
婉容听完并没有觉得很吃惊,反而非常平淡的说道:“此事我与文秀都知道,他们也派人来询问过王爷与我二人,所涉及的只不过是放置在紫禁城各处,以及库房里的宝物,虽然数量不少,大多数都算不得什么好物件,皇家珍藏另有他处,绝不是那些库房里的东西可以比拟的,不知道秦大夫听说过建福宫纵火案没有?”
建福宫纵火案秦海还是知道的,清朝没了,紫禁城里监守自盗的宫女太监守卫多不胜数,传言是因为害怕偷盗行为被发现,一个宫女点火烧了建福宫整个建筑群。
而恰恰建福宫整个建筑群里的房子都藏着从康熙到当时的各种珍贵宝物,结果被一个宫女一把火付之一炬,不少人为之惋惜。
秦海点点头道:“不是一把火烧没了吗?”
婉容嘴角微微翘起,搭配此时的脸色和额头脸颊上的血渍,看上去有些诡异,红唇轻启,有些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很真的说道:“那个宫女其实就是我...”
啊?
秦海吃惊道:“那个点火的宫女是你?也就是说是你把整座建福宫给烧了?”
旁边的文秀第一次见波澜不惊的秦海被惊讶到,捂嘴笑道:“真以为我们在紫荆城里住的那些年白住了?那些宝物早被我们转移了,点那把火只不是为了断了那些偷盗小人的念想而已,一把火过后,果然效果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