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审讯室没一会儿,就有两个负责审讯的脚巡进门,负责看守秦海的警卫在两人的示意下离开了房间,顺便将铁门严严实实的从外面上了锁。
此时的秦海手上脚腕分别戴着两副镣铐,并且与审讯椅扣在一起,胸部和腰部包括腿部都有皮带扣紧,防止秦海乱动。
“姓名、籍贯、年龄、做何工作...”副审轻车熟路的走着程序。
一旁的主审端着茶杯很惬意的喝着茶,于他而言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一会儿上了刑,不管对方招不招,按个手印完事儿。
这趟差事副署长金东可是给弟兄们开了不少荤饷,一人一根小黄鱼,合着三个月的饷钱,能遇见这么好的事,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办。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审的不审,流程走完,天亮之前拿着画押的证词和相关文书转交给第三监狱,之后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至于这人在监狱里能活几天,根本无需他们操心。
邹永康的死很蹊跷,主要是秦海根本没有看见尸体,是不是中毒全凭这些人一张嘴。
如果真的是中毒而亡,那也是在秦海离开邹永康家的小院之后才发生的,这段时间里邹永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还真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
包括三姨太突然出现的时候,秦海也没发现隔壁小院里有什么不该有的动静。
若不是秦海知道此事和三姨太没什么关系,也会怀疑到是三姨太做了手脚。
现在看来,邹永康的家里肯定出了内鬼,醉酒之后的邹永康有夫人和二姨太照顾,三人同时中毒身亡,应该不是饮食方面。
秦海估摸着是有人偷偷给邹永康卧室里准备了一些江湖上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屋内的三人中毒。
不过此这都是秦海的猜想,真正如何,还得他看了尸体之后才能确认。
面对审讯官的提问,秦海露出诡异的微笑,用那双恐怖的白眼瞬间锁定副审的眼神。
副审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立马进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神识混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一旁喝茶的主审手里捧着一本画册正在流着哈喇子仔细欣赏,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副审的情况。
“邹永康三人中了什么毒?尸体放在哪?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秦海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副审浑浑噩噩的回答道:“听说是闻了毒气,尸体应该在停尸间,我也没见过,不知道具体情况。”
“给我打开镣铐,带我去停尸间看看。”
“您稍等...”
直到副审给秦海打开了枷锁,带着秦海出门去了停尸间,坐在审讯桌旁边的主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保持着一手握着茶杯把,一手翻着画册,色眯眯的表情活灵活现停留在脸色,粗略看上去很正常,若是仔细打量,才会发现此人除了眼球还能活动,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动弹。
守在门口的警卫看着秦海和副审远去的身影,觉得有些不对劲,打开审讯铁门上的小窗看了一眼,发现主审正在看小皇书,心里一阵好笑,暗骂自己一句多管闲事,关上小窗继续靠在墙上想着今天拿了赏钱,明天得去南市找个雏儿开开荤。
有副审官带路,秦海畅通无阻的来到停尸房,看见邹永康三人的尸体之后,秦海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和秦海之前猜想的一样,三人并不是吃喝造成的中毒,而是被人为注射了超量的吗啡。
为什么是吗啡,秦海一时陷入了沉思,鸦片里面含有接近20%的吗啡含量,这项提纯技术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德意志的科学家发现。
一直到现在,吗啡都属于特效药在公开使用,民间对吗啡这种东西还处于无知状态,唯一了解的是一针吗啡极其昂贵,但是几乎是全能神药,不管病人多痛苦,只要来一管吗啡,没一会儿就能跟神仙一样。
张学良就因为戒烟瘾,让洋医生使用了特效药,结果烟瘾没戒除,还迷上了更毒的吗啡,差点死在这上面。
由此可见,在当下绝大多数人对吗啡的认知都很片面,从而也让吗啡在黑市里成为仅次于大烟的硬通货。
回过头来看邹永康的死,酒醉之后不可能自己注射,身边除了下人还有夫人和二姨太,如果是这两人做的,应该只会死邹永康一人才对,为何三人都注入了超量吗啡?
如果是内贼的话,怎么同时完成这项任务?
而且从三人的外表情况来看,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是在不经意或者昏迷的情况下才会被迫注射药物。
一想到这里,秦海加强透视眼的能力,再一次扫描三人的身体,这才发现三人的体内遗留了一种特殊的迷香成分。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清楚了,内贼先用迷香使房内三人昏迷,随后注射药物,从而来了个死无对证,一般的仵作根本检查不出原因,如果是西医来检查,的确可以检验出来吗啡超量,但这个年代吗啡成瘾的人不在少数,这种情况在正常不过了。
对外可以宣称吸食吗啡过量,属于邹永康个人行为,这个案件就此可以完结,也不会有人在追查下去。
如果是这个逻辑的话,就是有人在针对邹永康,并非秦海,他只不过是一个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可为什么那金东会那么熟练的破门而入呢?这完全是有计划有准备的行动,看上去很有可能是在针对秦海。
但仔细一想,针对他就针对他吧,弄死邹永康一家不是就多此一举了吗?
逻辑对不上,秦海越想越迷糊,现在他不能太长时间留在停尸房,否则时间一长,被银针扎了麻痹穴的主审官被人发现。
迅速离开停尸房,让副审带着他回到审讯室,路过主审的时候单手擦了一下肩膀,一直处于麻痹状态的主审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瞬间瘫痪在椅子上。
重新做回到审讯椅上,让副审坐回到审讯桌后面,秦海才解除了催眠状态。
副审感觉眼前忽然一白,突然从停滞状态恢复过来,有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却又转眼即逝,缓过神看秦海毫无破绽的坐在椅子上冲他笑,副审摸了摸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正打算把刚刚这种奇异的感觉给主审说一说,哪知道刚一侧脸就看见主审正翻着白眼摊在椅子上,跟犯了羊癫疯似的浑身抽搐,嘴角还吐着白沫子,眼睛直反白。
来不及多想,副审立马呼叫门口的守卫,等来人将主审抬走送去医院,副审再进审讯室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挂着副署长肩章,懒里懒散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