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呦!”
“谁这么......”院长看清了郁湫的脸后,大胆两个字就说不出来了。
“您......您来了。”院长唯唯诺诺的站在那,刚才的嚣张气焰全然消失了。
郁湫站在那将身后的小顾沨挡的严严实实。
“你想做什么?”
院长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只能站在那无措的打哈哈。
“小孩子不懂事,教育一下而已,您也知道的,孤儿院里的这帮孩子,无父无母的,太长时间没人教导不懂规矩。”
郁湫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院长还想着再解释一下,后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
郁湫那眼神竟然和他身后的小崽子莫名的有些相似。
他好像知道这么多乖孩子,这个有钱人却选中了最不听话的一个。
总归是放下了一个担子,眼前的人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哈哈也不早了,你带着孩子走吧。”
郁湫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的转身牵住了小顾沨的手。
他的手很软,顾沨被他牵住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拉他的手。
因为不适应所以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可是脑海中的声音告诉他,那样做是不对的,抓紧点才是对的。
可是他不敢抓太紧,他害怕先生会讨厌他。
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第一次有人牵他的手。
小顾沨感觉周围有些东西在微妙的变化着,可是他不懂这是什么。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感受中有些头晕的时候,牵着他手的人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很轻,下一秒温柔的同他说话。
“东西收拾好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
“好。”他反应过来,不太熟练的冲郁湫笑,他想告诉郁湫他很开心很高兴,也很喜欢他。
可是他太久不笑了,那笑容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僵硬。
郁湫带着他回去拿收拾好的东西时,屋里的孩子们看着竟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没觉得这有钱的先生和昨日有什么不同,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他身上有股让他们害怕的气场。
郁湫站在那看了看周围,孤儿院里面的环境和他记忆里是一样的。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哥哥也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这些记忆交错着,时间线是模糊不清的。
而他现在的年纪也和时间线对应不上。
“先生我收拾好了。”
顾沨站在他面前,局促的拿着手中的包裹,一小袋的东西,就是他在这里拥有的所有。
他小心翼翼的,和昨天那个浑身充满了尖刺不让人靠近的小孩不一样。
也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脱掉了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他也只是个小孩子。
“走吧,我们回家。”
郁湫离开之前给院长留了很大一笔钱,他知道他心思不正,临走前交代。
“每个月给我寄一份账单,我会派人来检查,如果这些钱真正花在了孩子们身上,我会给你额外的奖金,比你卖那些东西要赚的多得多,但是你如果贪了一分,被我发现,我便会断掉资助。”
院长听到郁湫的话嘴都笑的合不拢了,他什么时候碰到这种好事。
不用拿去卖他也是轻松了不少,还有奖金傻子才不同意。
“好好好,您真是心善,放心吧,在您眼皮底下我也不敢耍什么手段。”
郁湫知道自己给他的报酬远远满足不了他贪婪地内心,前几个月估计会安分守己,但是往后可就说不定了,等到他经受不住诱惑的时候,这个孤儿院也就不再是他的了。
握着他手的小人听到这些话明显抓着他的力道紧了些。
上了马车后,原本沉默不语的小顾沨才慢慢开口。
“先生真的觉得他会安分守己吗?”
郁湫杵着下巴的手缓缓放下来漫不经心的在窗框处轻点。
“放心,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放过他。”
小顾沨心里咯噔一下,先生的眼神明明看起来很平静,他却在里面察觉到了杀气。
他以为先生永远都是平和的,实际上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怎么?觉得我很坏?”郁湫笑着歪头问他。
小顾沨连忙摇头。
“没......没有,先生很好,对他那样的人本就不该心慈手软。”
顾沨瞳孔里倒映着的是意气风发的郁湫,窗外背景是铺天盖地,热烈如火般的霞光,这样漂亮的景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阴霾似乎全然被驱散了。
这里是和幼时记忆里全然不同的世界,和深渊不同,和孤儿院不同,这里是新的开始。
郁湫没有娇惯着他,顾沨也不是那种性子的孩子。
他的性子其实已经成型大半了,早就有了成年后的影子。
郁湫从未参与过的,属于顾沨的人生。
......像他当初教自己的那样。
郁湫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本领全都传授给他。
他其实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副本还是副本外的世界,但是他知道他们总归有分别的一天。
而这一天似乎被冥冥中的东西推进着。
时间像是被按了加速键。
顾沨的成长速度让郁湫都有些无法适应。
他学什么东西都快得很,一夜之间就可以掌握很多本事,而郁湫的身体也随着小顾沨的成长变得越来越差。
找不出病因,午夜时如警钟般准时的阵痛。
像是噩梦般摆脱不掉。
顾沨成年当日,郁湫的身体急转而下,甚至到了他无法忍耐的程度,他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吩咐了城堡中的仆人无论顾沨如何央求都不要让他进来。
可是在他咳嗽个不停,喉咙里涌上血腥味,手抖的连床边的杯子都拿不起来的时候。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往日里见到他都无比恭谨谦顺的少年,一半脸在阴影里,那双看向旁人都无比冰冷的眸子里,现在写满了不解和担忧。
他疾步走到他床边,摆脱了稚嫩的少年有力的胳膊将他扶起来。
“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虚弱,为什么不让我来看你,为什么?”他一声声质问语气越来越急。
郁湫脸上的不悦毫不掩饰,一个眼神便将他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