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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妹两个的关系极为亲近,在皇上未登基前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后来皇上上位后,对我母亲的要求无有不应,答应让她自己挑选公主驸马。”

“然后,你母亲看中了你父亲?”喻卿宁猫猫探头的问道。

她听说定国公是那时候的第一美男子,这样的人,招人稀罕也不奇怪。

舒堇白的唇角勾了勾,却毫无笑意。

他摇头,声音沉了一个度:“不是看中了我父亲,而是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看中过别人。而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手段,不然就要毁掉。”

定国公舒暄和当今皇帝是一起长大的,作为皇上嫡亲妹妹的长公主,自是和舒暄是极为相识的。

因此,他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偷偷的爱慕他的父亲。

而皇上只是在母亲的意愿上顺水推舟罢了。

喻卿宁:明白了,那位长公主是一个病娇。

喻卿宁问:“然后呢?”

总不能是长公主把定国公给毁了吧,要是那样的话,舒堇白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舒堇白:“当时我父亲并不想娶我母亲,后来,是我母亲用皇权强逼的我父亲,纵使他有国公之位,可也无法违逆。”

舒暄再如何,都只是个臣子,不能公然违抗皇命。

舒堇白低声笑了笑,语气中颇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我父亲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她。而她,自认为对我父亲一片真心,日子久了,就会得到结果。殊不知,害人又害己。”

最后,只能是走向了不可挽回的极端。

“整个中州城的人大概都知晓定国公夫妻感情不睦,定国公对夫人只有尊重,而无喜爱,他的喜欢只给了他心上的人,独宠侧夫人。”

不,或许连尊重都没有。

他抬眸看喻卿宁,继续说:“定国公府有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可我父亲后来违背了这条家规,在我出生后,在有正妻和嫡子的情况下娶了他真正心悦的人,违背了家中祖训,为此他差点被祖母给打死,可即便如此他最后还是终于娶到了他喜欢的女子。”

虽然是侧夫人的位置,可却给予了他全部的宠爱。

“侧夫人她是我父亲原先订有婚约的未婚妻,虽然家世不高,可人很好,对人也很好,家中人都很喜欢她。还有,父亲喜欢她。”

不像他的母亲,每次出现,都会闹得不愉快。

那位侧夫人,很温柔,说话的时候时刻都带着笑容,是一个顶好的人。

他曾经有时候会羡慕他的弟弟,有一个对他那么好的母亲。

会给他做点心,做衣服,在他生病时会抱着他给他唱歌谣,在他累了的时候会给他体贴的擦汗。

这些母子之间最为寻常的事情,都是他没有体会过的。

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因为,他的母亲,从未主动关心过他。

他的记忆里,只有她高傲美丽的脸庞和冷漠无情的面容,遥不可及,不可触碰,

听了这么一段话,喻卿宁脑海中瞬间补出了一场很狗血的剧情。

她试探性的问:“是你母亲动的手?”

她没说具体的事,可舒堇白一定会明白。

是那位侧夫人的事情,不然她不会从一个未婚妻成为一个侧夫人。

果然,舒堇白微微颔首:“不错。”

是他母亲动的手脚。

“从我有记忆起,父亲和母亲他们两个就很少有交流,父亲极少踏入母亲的院子,而母亲亦很少走出那个院子,两人就像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用不光彩的手段嫁给了他父亲,就注定了婚后的不幸。

舒堇白低垂着眸,纤长浓密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黑墨,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没说的是,他是个在阴谋之下才出生的人。

父亲辅佐皇上继位,而定国公府势大,又遭到他忌惮,因而,他需要一件事来安他的心。

所以,赐婚联姻成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后来,他的母亲需要一个孩子来笼络住父亲的心,而皇上需要一个带有皇家血脉的定国公府嫡子,而后,才有了他的出生。

可他的存在,对父亲而言却是一个意料之外。

尽管,父亲和家中的每个人都对他很好。

但是,舒堇白仍旧觉得他是破坏了父亲幸福的人。

在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

他的几个弟弟们,都有父母关爱,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些,是他所羡慕的。

喻卿宁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心中却苦涩的生疼。

别人只看到了他身为定国公府世子的尊贵骄傲,却全然不知晓他的苦痛。

父母不睦,母亲不爱,被人利用,家破人亡。

他的出生是一个算计,就连他的人生都要被人给毁掉。

她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你别伤心,这个世上除了你的母亲以外,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的,比如你的父亲,你的亲人,他们都是真心对你的。”

她前世在那个大家族中,是没有任何人关心她的,每个人都带着利益于算计,怎会不懂这感受,但她还是好好的活下来了。

舒堇白的大手被喻卿宁握住,他不挣扎,反手握住了喻卿宁柔嫩的小手。

“我知道。”

他只是无法接受。

他的母亲,大周的长公主,丧心病狂的和皇上沆瀣一气,害了他的亲人,害了那么多的舒家军将士。

所以,他才借着酒意,在这里和宁宁说出一些心里话。

他也清晰的知道,这份仇,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亲自讨回。

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称呼她为母亲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

“宁宁”,舒堇白眼眶微红,眼底充满了红色的血丝,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清晰的让人心疼的脆弱感。

“我只是不明白?宁宁,你知道吗?是她联合皇上里应外合,给皇上递了情报,害了我们舒家军。”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可后来所有证据摆在了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死他的亲人,甚至包括他这个亲生儿子。

难道,对她来说,他真的一点儿存在的意义都没有吗?

喻卿宁沉默不言。

大概是因爱生恨吧,长时间的爱而不得成了她心中的执念,所以最后她想要报复。

这种人她无法评价,将自己的全部生活和感情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在她看来无疑是愚蠢至极。

大抵是酒喝多了,所以舒堇白的话多了起来。

深深掩埋在他心中的话,被缓缓倾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