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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雨寒在青鹿王府外守了许久,终是见白止出来,她一路尾随,伺机出手将他击杀。

可这一路走来,她只要稍微靠近白止,白止步伐便也会快上几分,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七八丈的距离,直到走出青鹿城。

待到城郊无人之处,白止也停下了脚步。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楚雨寒当即拔出身后箫剑,随着一声箫音,数把剑刃飞散而去,落叶般扫向白止。

天地间剑光一闪,一层浓重剑意铺陈而出,这数把剑刃飞进白止后随之停立不动,白止转身看向楚雨寒,说道:“楚师妹,你变了。”

楚雨寒拼命按动音控,箫音凌乱,但音流剑法始终控不住那几片剑刃。

白止向着楚雨寒慢慢走来,边走边说道。

“这些时日不见,你修为变低了,性子也多了些许寒厉,人也丑了。”

楚雨寒怒目而视,见箫剑控制不住,转而飞身逼近,一掌递出,想以掌间点碎白止喉骨。

“以卵击石。”

说话间,白止一把擒住楚雨寒纤细手腕,轻微一拧,在她吃痛转身之际又锁住了她另一只手腕,当下将她两只手扣在了纤腰之后。

楚雨寒不得不挺出上身,以缓解手臂扭曲疼痛,傲人身姿当即显出。白止与她几乎贴身而立,看着女子微微晃动的发梢,雪白脖颈间因吃痛留下几滴汗珠,带着她身上清淡体香,随着她的挣扎晃落到了白止脸上。

“放开我!登徒子!”楚雨寒恶声喊道。

白止嘴角上扬,说道:“楚师妹,这里四下无人,你若再喊,可别怪我……”

楚雨寒心下一凛,心想这白止臭名昭着,手段下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当下若是被他轻薄,还不如死了!

“你若敢动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止见她还是这般刚烈,不禁说道:“楚师妹,你可知为何你在清流胭脂榜上的排名还不及你师妹陈灵静吗?男子都喜欢娇弱女子,你长相虽也不赖,但性子太过寒凉,谁人不想要个体贴娘子呢?”

这一语点中了楚雨寒痛处,她出身名门剑派,在门派中又是人人敬仰的师姐,修为在仙林年轻一辈中也排得上名号,哪里受得了白止这般在她耳边下流言语,当下更是拼命挣扎起来。

白止忽然松开她的手腕,手指瞬间点过她周身几处穴道,旋即飞身后掠。

楚雨寒刚想转身追近,却发现身上真气已被白止封死,当下已经使不出一点内力。

白止说道:“楚师妹,凭你这修为,即便偷偷跟踪不被我发现,也是伤不了我分毫的。”

楚雨寒一张俏脸几欲凝出冰霜,冷声道:“白止,沈师兄的仇我终究会报的,不管你在哪,我都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白止说道:“沈远之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还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楚雨寒几乎是竭力喊了出来,“你可知断去他一臂让他今生都不能修行,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吗!?”

她心绪翻涌,眼中已是留下两行清泪。原本的绝世剑侣生生被白止拆去了一半,如今只剩她楚雨寒一人行走江湖,这份仇恨她如何能够放下。

白止冷淡说道:“那也是他自找的,偷袭之人,还有什么资格修行。”

“你!!”楚雨寒秀拳紧握,可她的剑和真气都已被白止封住,根本无力对抗此人。

白止懒得和她纠缠,又说道:“复仇之心已是让你丧失理智了吗?这般追杀我与寻死有何区别?你若想杀我,也可以。”

白止单手一挥,将控在空中的剑刃悉数甩落到她身边。

“等你有能力杀我时再来找我,我随时奉陪,江湖上不是有句话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白止腾空而起,御剑飞去了。

而楚雨寒真气被封,已是无力再御剑追他了。她看着散落一地的剑刃,眼中除去复仇的恨意,只剩一片空洞。

白止御剑飞行了不到一个时辰,收剑落于寻因寺寺门之前。

竹林青瓦,禅音袅袅,苦竹林中寻因寺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止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里宁静的禅意,随后登上台阶,叩响寺庙大门。

这次前来他只是想拜访华静亭一人,如今他已皈依出家,成了这里的一名普通僧人。

寺里的小僧得知白止来意,便领着白止前往华静亭的禅房,边走边说道。

“华师父平日里都在苦竹林中静坐修行,今日得知你来,特地在禅房中等你。”

白止心中疑惑,说道:“我并未提前告知任何人,他怎么知道我要前来的?”

那名小僧并不惊讶,面容平和,说道:“凡叶住持说华师父慧根深厚,一身儒家修为早已洞见良知,一如佛家的明心见性,之前只是机缘巧合误入了歧途,如今回头,修为尽数返还,还更上了一层,心性通明了,自然可预见一些事情,并不见怪。”

白止听着小僧讲解,看他表情平淡,早已习以为常,想必修行到一定的高僧都有预见的能力,看来这佛法神通广大,白止还是知之甚少。

寻因寺并不大,走过寺门前殿,最后面一排房舍,面前种着一棵劲松的便是华静亭的禅房。小僧将他领到此处,便也就退下了。

未等白止叩响房门,华静亭已然开门迎出,他已经剃了光头,穿着一件朴素僧衣,面色和善亲切。

白止见他换了模样,不禁一笑,说道:“华执事,多日不见,可好?”

华静亭也是微微一笑,竖掌说道:“甚好,六根清净。”

相互寒暄之后,华静亭便将白止请入屋中相谈。他禅房里面布置简易,仅有一张书案,两张木椅,一张木几,里面还有一张床。

虽是简易,但打扫的十分干净,唯有书案上放有几张宣纸,一旁笔架上的毛笔墨迹未干,想必是刚刚在摆弄笔墨纸砚。如今他虽入了佛门,但一生的儒生习惯还是难以割舍,得闲之时总是会练字画画。

华静亭为白止端上了一杯热茶。

白止接过茶杯,说道:“华师父,今日我前来是想问你隐山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