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一个柔和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柳眉伸手推开校长室的门,就看到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坐在办公桌前忙碌。正是石京第三中学校长,祖习之。
这位生的瘦弱文静,犹如一位满腹经纶的学者。白净面皮上,戴着一副泛着一圈圈白光的眼镜。
柳眉轻叫一声:
“祖校长!”
祖校长忙抬起头来,微笑着道:
“是小柳啊!快进来,快进来!先坐下,自己倒杯水,我马上就好!”
说着又埋头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柳眉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校长室内除了祖校长翻动纸张及写字的‘沙沙!’声外,一片寂静!这片寂静压的柳眉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种气氛没过多久就被打破。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随着祖校长一声‘请进!’,房门被猛的推开,走进来一位头发稀疏,脑门锃亮的中年人!
那人生的结实粗壮,一张圆脸上也是带着一副眼镜,眼镜后面的一双青蛙眼叽里咕噜乱转,准备随时透过镜片,进行窥视!
柳眉一见此人,不禁柳眉倒竖,满脸怒容!此人正是那位副校长贾儒人!
那贾儒人不愧是皮厚之人,见到柳眉不仅没有愧色,反是笑道:
“呵呵!小柳也在啊!”
柳眉顿时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却听祖习之温言道:
“小柳啊!你先坐下,听我说!”
见柳眉迟疑的坐了下来,祖校长接着说:
“你之前的课程的确有些重,今天正好贾校长也在,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将你带的班级改为三个班,全部带高一年级,你现在的两个班,再加一个高一十一班好了,你看如何?”
为了能让李文锐进入三中当个旁听生,柳眉本就准备妥协的。现在听校长这么一说,柳眉自然是愿意的。毕竟是工作了三年多的地方,还是有些感情的。
祖习之见柳眉不做声,以为柳眉尚不满意,忙道:
“柳眉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还是可以商量的嘛!你看你这个辞呈,你是收回去呢,还是我帮你保存?”
柳眉抬起头来,对校长道:
“感谢校长对柳眉的照顾,只是柳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校长能够成全!”
“噢?你说说看!”
柳眉的话不禁让祖校长皱起了眉头!以为柳眉想要趁机要挟学校。
祖习之的表情,柳眉尽收眼底。心知祖校长最烦的就是被人要挟,但是此时,为了恩师也有些顾不得了。平静道:
“我想安排一个人,到我的班级旁听!”
“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破坏学校的规矩!是想给我们找麻烦!”
那贾儒人一听,鼓着个青蛙眼就叫了起来!柳眉却只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盯着祖习之。
祖习之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也非什么大事,并非像贾儒人讲那么严重。虽说像他们这种学校生源控制极严,但也非铁板一块。他们学校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教师直系亲属,可以到学校旁听。虽说规定一个班级45人,但那个班会少于50人?
“哦!是你什么人?”
对于贾儒人的叫嚣,祖习之也是置之不理。
柳眉却是瞟了一眼贾儒人,又看向了祖习之。祖习之有些愕然,迟疑了一下,终是对贾儒人道:
“贾校长,既然柳老师答应留下了,你就去安排课程吧!”
贾儒人一听,顿时傻了眼!这是要赶自己走啊!走有些不甘心,不走又没有理由。这教学的事归他管,这招生的事可是与他无关!然而,见祖习之态度坚决,只好离开。不过临走之前,却是对祖习之喊道:
“祖校长!你虽是一校之长,也不能坏了规矩啊!”
祖习之微笑点头,目送贾儒人离开。方才对柳眉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柳眉也不隐瞒,合盘将李文锐的事情告诉了祖习之。祖习之时而眉头紧皱;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怒目圆睁;时而点头微笑!说到最后,柳眉满目含泪的道:
“祖校长,我想让他来我们这里旁听,一方面是恩师嘱托,不敢违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文锐这孩子身世可怜,于心不忍。最重要的是不忍心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就这么废了!”
祖习之仍是沉浸在李文锐的不幸遭遇中不能自拔!他也是个农村的孩子,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想当年自己的父母为了供自己上学,省吃俭用成为了全村最穷的人家,遭受了不少的白眼。他对李文锐的遭遇非常同情,且有些佩服!这样出身的人竟然能为了救自己的同学不顾一切,其人品可见一斑!
只是,贾儒人说得对。若是开了这么一个口子,怕是到时候很难封堵!只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忍心放任不管呢?
祖习之沉思半晌,方缓缓道:
“你就让他来吧!不过,任何人问起来,你都必须坚称,他是你的弟弟!走失多年的弟弟!”
柳眉一听大喜,连连点头。蕴含在眼中的热泪终是掉了下来!
文锐是第二天晚上,在苏宏伟的护送下秘密到达石京的。
本来朱泽湖想要亲自护送,但考虑到必须保密,只得委托苏宏伟跑一趟。
接受了警察的问讯,文锐被独自关押在一个小屋里。小屋只有七八个平方,透过一个脸盆大小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文锐躺在小屋中间的木板床上,盯着那扇小窗。一直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豪哥是否已经死了,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记得给他送了几次饭。躺在床上犹如行尸走肉,没有了思维,没有了食欲,更感觉不到饥饿!
紧闭的铁门再次打开,文锐以为又是值班的警察来给自己送饭,躺在床上动也懒得动一下,只是抬了抬眼皮。
“起来吧!我带你出去。”
进来的人说。文锐一听,以为要带自己进监狱,也没有说话。慢慢从床上爬起,缓缓的站了起来。
然而,毕竟是两天水米未进。刚刚站起,就感觉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身边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为什么不吃饭?”
文锐听出正是将他带到警局的那位警察。文锐没有回答,轻轻推开警察的手臂,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