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沈执自己也有点质疑的喃呐了声。
傅沉夜转过身,“你在说什么?”
“有次听到幸运在通电话,说什么女孩叫草莓。”
沈执继续讲起。
傅沉夜缓缓地下楼去,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什么女孩?”
“我猜是你们的女儿,幸运警告我不要跟你提起。”
沈执解释。
傅沉夜站在他面前,神情越来越凝重。
草莓?
女儿?
“如果我们有个女儿就叫草莓吧?”
“啊?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她那时候其实是不太同意的。
可是……
陈晴从国外回来跟他说的话,加上傅沉舟最近发疯似地言语突然在他耳边,一遍遍的过着。
陈晴说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虽然她家里收拾的干净,但是邻居家的小孩却说到小妹妹。
傅沉夜的眼前突然有些昏暗,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是因为发烧还是被这件事冲击到。
沈执看傅沉夜脸色越来越差,也走过去,跟他坐在沙发里,又谨慎说道:“会不会是戚酒当时买通了医生?就像当年李悠然也找医生造假自己的绝症。”
傅沉夜什么都没回应,只是坐在那里神色越来越冷漠。
她竟然敢瞒着他这么大的事吗?
她打算带着他的种在国外永远不让他见吗?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那天跟傅沉舟去她那里,她却叫莫文强关了门的情景。
根本不是她见不见他的问题。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的孩子见他。
戚酒,心真的好狠呐。
“你会去找她吗?如果我猜测的是真的,你就带她们母女回来吧,你不知道你昨晚……”
“沈执,我跟她不可能了。”
“……”
沈执望着他冷绝的模样,突然疑惑起来。
如果戚酒真的给他生了小孩,他们不是该重新复合吗?
傅沉夜忍不住笑了声,紧接着却又是钻心的疼,他费力的喘着气,平息后才叮嘱了句:“跟我说的话,不要跟幸运讲。”
“你要做什么?”
“做父亲的,怎么能叫女儿流落在外?”
傅沉夜决然的低嗓。
沈执突然心里叫了声糟糕,从他那里取了手机离开,立即就去了王衍东的办公室,在他办公室里走了好几圈,心烦意乱的一遍遍:“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你现在着急还有什么用?他现在说不定都在天上了。”
“……”
沈执一听,更紧张的看向王衍东。
王衍东一向冷静,哪怕是遇到这种事,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声:“就,静观其变吧,反正我们也帮不上忙。”
“我们,我,这,哥,他不会只夺回孩子来吧?那不是要了戚酒的命?”
“……”
王衍东看他那么慌,突然也不知道说啥好。
“完了,如果真是那样,幸运肯定会跟我离婚。”
沈执突然头大的走不动了,立即转身坐在沙发里,压着胀痛的额头。
“事情糟糕到一定的地步,就会往好的地方发展。”
王衍东琢磨着宽解他。
“还怎么往好的地方发展?”
“他昨晚的模样你忘了?”
王衍东又问。
昨晚那个看上去狠绝的男人哭了。
虽然只是掉眼泪,但是能让那个家伙掉眼泪,实在是一生难于一次的事情吧。
——
“青姐,青姐……”
“来了。”
“快,帮我下。”
戚酒在床边弯着腰,两只手托着草莓的腋下,正想把她抱起来,可是却突然动不了。
腰椎像是杵下去了。
青姐迅速从外面跑过来将草莓抱起,另一只手去搀扶着戚酒的胳膊:“慢点。”
戚酒一只手握着床围,一只手摸着自己腰后面,缓缓地站起来。
早已经疼到眼冒金星,但是却又庆幸没摔着小家伙。
“怎么样?能走吗?”
青姐担心的问道。
“嗯。”
戚酒答应了声。
“这两天天气太凉了,又一直不出太阳,你多躺一躺吧。”
青姐提醒。
“嗯。”
戚酒答应。
但是她这两天总有些心悸,莫名其妙的就失眠起来。
自从有了小家伙,她其实睡眠很好了。
但是这几天……
“我等下跟莫叔带草莓出去买点日用品,走之前给你打开电热毯吧。”
“嗯。”
戚酒还是应着,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房子要尽快找到。”
“你放心吧,莫叔已经找了两套都还不错,谈好价格就行了。”
“嗯。”
戚酒答应着,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躺下后,很久才敢再呼吸。
青姐带草莓出去,门一关上,她的眼泪就掉下来。
就是很疼,疼的喘气都得小心翼翼。
可是比身体的疼痛更让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旧伤发作还是因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一辆商务车在天黑时停在了她楼下。
邻居回来看到站着的男人,缓缓地停下车:“嗨。”
他转眼,随即笑着点头。
邻居说道:“好久不见傅先生,你终于来接傅太太回家了吗?”
那拗口的中文,他只淡淡的一声:“你们都见过我女儿?”
“哦,草莓长的跟你好像的,不过她更可爱。”
女邻居说起他女儿显然很高兴。
他点点头,随即转眼朝着楼上看去。
里面是暗的,他的心沉了沉。
邻居走后,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的密码是一次过。
他抬手,只迟疑了三秒就坚定的推开。
他曾跟她住在这里,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可是,这次,这里却充斥着禁忌的味道。
这里已经不属于他,也不该再是他来的地方。
他原本可以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他可以办到。
可是……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墨色里,迈着大长腿朝着里面走去。
家里像是没人,静悄悄的。
他熟路的找到开关开灯,随即缓缓地往客厅走着。
只沙发里放着一个小毛绒玩具,是只兔子,他的头有些昏沉,但是他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他打开了那个房间的门,轻轻地。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她在里面。
原来他们真的还会再见。
门板被渐渐推开到最大,然后他站在门口,沉冷的视线朝着里面看去。
大床上缩着的小小身影,立现眼前。
虽然只靠着外面的路灯射进来的一点光,那个身影很模糊。
但是他知道,那就是她。
四百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