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他再怎么克制还是哑了的嗓音。
——
翌日,天晴。
偌大的新宅里,满地白雪。
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醒了?发着烧还喝酒,真是不想要命了。”
傅沉夜抬手压着额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熟悉的灯。
他在家里。
昨晚他好像做了一场梦,又梦到那个女人了。
呵!
陈晴端着碗汤:“先起来把醒酒汤喝了,会缓解头痛。”
傅沉夜努力坐了起来,还是有点晕,但是能坚持。
只是无意间看向陈晴的时候发现她的眼通红,便问了句:“您眼睛怎么了?”
“喝你的吧。”
陈晴立即扭头看着别处。
傅沉夜琢磨着,没再多问,喝了药才又讲:“你老公惹您了?不应该呀,他哪里舍得?”
“我老公自然不舍的,但是我儿子舍得呀。”
“……”
傅沉夜看着她突然盯着自己的凶巴巴地却含着泪的眼眸,立即明白她是为自己。
“您就不用为我操心。”
“你以为我想操心?如果你能好好地。”
“妈,您要不放心就再找个女人。”
“……”
陈晴突然怔住了,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他。
找个女人?
“您不是希望我身边有个女人照顾吗?”
傅沉夜又缓缓地说道。
陈晴却是听的立即就爬了起来:“那小酒呢?”
“她都跟别人结婚了。”
他笑着说,云淡风轻的。
陈晴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直到有手机铃声传出来,才打破了这房间里的沉默。
傅沉夜听着手机响,转眼看到枕头边的手机,接起:“喂?”
“沈执?什么?”
傅沉夜听着里面沈执的话,只得拿开手机又看了眼。
手机屏保可以辨认的确不是他的。
“你知道我的手机密码,不信自己看通讯录。”
沈执挂了电话。
傅沉夜却是立即打开他的通讯录。
有个国外的号码,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分钟,但是……
他怎么可能打给她?
还是拿沈执的号码?
“怎么了?”
陈晴看他脸色更差了,担心的询问。
“没事。”
傅沉夜起床,走路有点飘,但是还是去到洗手间,门一关,他握着手机走到洗手台前,那种眩晕渐渐缓解,他抬眼朝着镜子里看去。
该死。
喝酒误事这件事他一直记着。
可是昨晚……
就因为那小子发了那么个朋友圈?
腰带?
“那,人家说送男人腰带就是要绑住那个男人的意思,我现在绑住你了,你不能跑了哦。”
他们好的那一段,她也曾很娇作的给他扣着新腰带说那样的话。
可是她现在又买新的去绑别的男人了呢。
可是……
那小子用绑吗?
傅沉夜突然头疼欲裂起来,他打过去做了什么?
傅沉夜下意识的又立即拨了过去。
但是那边迟迟的没有人再接起来。
他只得去找了自己的手机。
这次那边接的很快。
“老板。”
正在带娃的男人听到声音立即答应了声。
“戚酒呢?”
“夫人她……”
“让她接电话,立即。”
“是。”
莫文强抱着孩子看着正好走过来的女人,轻声:“是老板。”
戚酒怔了下,但是听到草莓撒欢,立即拿了手机接着往外走:“稍等。”
她迅速走到了外面。
上午他的话还在耳边,他想,他可能是为了那件事。
她以为她不接他就明白了,但是他竟然又打给莫文强。
“我昨晚说了什么?”
“没什么。”
一年多了,俩人再次清醒着通话,竟然这样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温度。
“戚酒,不管我昨晚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知道,我只是喝醉了。”
“你只是说你很讨厌我。”
“……”
傅沉夜听完她的话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突然冷静下来。
“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有些……”
“抱歉。”
他突然又一声。
戚酒沉默着,要很用力才能握住手机。
一阵冷风吹过,她滚烫的眼眶子里有些东西被吹得飞了出来,但是她不知道他道歉什么,而且嗓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完全没办法再回应他。
“你,好吗?”
很久,他突然问出这句话,低低的声音。
戚酒两只手握着手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泪流满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颤抖。
当眼泪到了嘴边,她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只得用力咬住了下嘴唇,但是呼吸很快就不畅。
她努力扬了扬头,捂着听筒呼吸。
“我很好,挂了。”
她努力回应他,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她站在风里,像根野草,随风乱刮着。
他们早就在一年前就说了再见。
他们没必要再问候,也没必要再通话。
她努力呼吸着,渐渐地,终于平复了心里的波涛汹涌。
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天太阴凉了,阴凉到她觉得自己背后的骨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青姐拿着披肩从里面出来给她披在肩上:“夫人,我们回去吧。”
戚酒没再说话,甚至再往后走的时候都没什么力气。
——
沈执到傅沉夜家里去拿手机,傅沉夜还给他的时候,还是质疑的了句:“只有半分钟,我应该没说什么?”
“嗯,也没说什么,她挂的挺快。”
沈执点着头说。
傅沉夜却是直直的望着他,总觉得他话不真。
沈执无奈的沉吟了声:“沉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他认识的傅沉夜不是这样的。
“说清楚。”
傅沉夜耐心再问。
“你一直在叫阿酒,说什么下雪了,说很想她,你……你到底在装什么冷酷无情?”
“我跟她这样说?”
傅沉夜凤眸眯了起来。
沈执看他那么排斥,却依旧很坚定:“是,不然你以为你对她会说什么?”
“……”
傅沉夜想着那会儿电话里那个女人说的话,心里突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你说我想你了,你还……你……”
“什么?”
傅沉夜的眼神越来越抗拒。
“你哭了。”
沈执都有点说不出口。
但是他的确流泪了。
傅沉夜不能接受的缓缓地,眉心都蹙了起来。
他什么?
哭?
“你别再骗自己了行不行,你根本就没忘记她,那你根本没有你自己表现的那么不在乎,相反,你根本就是在乎疯了。”
沈执再也受不了了,他不要他兄弟再在他面前演戏了。
“绝不可能。”
傅沉夜说着就上楼。
“如果你还需要一个去找她的理由,我可以给你。”
沈执看他往楼上走,立即肃然道。
傅沉夜停下来,他坚信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去找她。
“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