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不懂了？”
楚然看向灰袍怪人，“装了这么久也该图穷匕见了吧，还有什么活儿，亮出来看看。”
灰袍怪人摸了摸自己的断臂，身上的袍子缓慢飘动，隐藏在斗篷之下的真容依旧不得见。
可那双猩红眼眸却亮了几分。
周围传出一阵飘渺的嘶哑声音，说着陌生的语言。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后。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反应过来楚然听不懂，沉默了一会儿后，用极其流利的蓝星通用语道：“为什么觉得我是全能真理之神？”
听到这个问题的楚然笑了起来，“难道不是？”
“除了全能真理之神，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给我讲故事，就是为了让我触碰祂的雕像？”
楚然打了个响指，擦出耀眼的火花，“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好心人，何况还是好心的深渊生物。”
那声音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灰袍怪人也停住了动作。
几秒过去，灰袍怪人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掀开了斗篷。
露出了一只骷髅。
那两道猩红光芒，在它的眼窝深处跳动，看起来还有几分恐怖怪异之感。
不过楚然早就见过比鬼火骷髅还抽象的玩意儿，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于是便道：“什么意思，想吓唬我？”
那嘶哑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全能真理之神会是这副模样么？”
“你问我？”楚然无语道：“我怎么知道那鬼东西是什么模样？”
灰袍怪人眼窝里的红色光芒闪烁几下，发出低沉的笑声。
笑了一阵。
它继续道：“看来您对我存在一些误会，没有关系，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灰袍怪人微微躬身，用怪异的腔调说道：“伟大的永夜壁垒，飞升冠冕，深渊群星之王。仅存的，也是唯一的造主化身。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从，您可以称我为‘守墓者’。”
顿了顿后，它笑着道：“或是‘怨恨’。”
无视了前面那一串头衔，楚然握紧王威刀，反问道：“所以你就是第一个窃取深渊力量的魔神转生？四大伪神之一？”
“请允许您最忠诚、最卑微的仆从纠正您的一点小错误。”
灰袍怪人缓缓道：“叛逆者化身为深渊维度，从中诞生的一切生命都有其独立意志，四位原初伪神并非是祂的延续，仅仅只是继承者。”
楚然的拇指摩擦着刀柄，咔嚓一声弹开面甲。
上下打量灰袍怪人。
似是在思考这番话的背后含义。
按照灰袍怪人刚才在‘故事’里所提到的。
第一个窃取到飞升力量的魔神因为被深渊的怒火所吞噬，永恒不朽的身躯化为深渊维度，从中诞生了四个伪神。
疯狂，怨恨，暴怒，和真理。
这四个伪神继承了魔神的意志，成功窃夺了飞升力量，打造了这座神灵乐园。
根据楚然的推测，灰袍怪人肯定是其中之一。
但他唯独猜错了身份。
灰袍怪人不是真理，而是怨恨。
“简单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又为什么急着让我去触碰全能真理之神的雕像？”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转动，楚然盯着灰袍怪人问道：“别再兜圈子浪费时间。”
“时间？”
灰袍怪人的声音缓缓回荡：“伟大的造主，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或者应该说，时间仅仅只是低等生命创造的尺量，而非您要考虑的问题。”
它用咏唱般的语气说道：“至于我，您最忠诚的仆从，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缘由，就是等待您的到来，并且恳求您的原谅。”
说到这里，它慢慢飘向楚然。
并且在楚然前方两步外跪了下来，仅存的独臂按住地面，仰头望着楚然。
虽然它的脑袋是骷髅。
但楚然还是在它的脸上看到了渴望的神情。
眼窝中摇晃的红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雕像之中隐藏着神灵陨落的真相，我恳求您知晓一切，并且赐福于我。”
灰袍怪人的声音趋近于平静，却仍有乞求：“让我解脱，重新回归深渊的怀抱。”
楚然露出古怪的表情，“你想让我杀了你？”
按照它的说法，楚然只能这么理解。
这么贱皮的要求，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不不不。”
灰袍怪人摇了摇头，“伟大的造主，您又猜错了一点。”
“窃夺者会受到永恒的诅咒，但是失败者，就连死亡都会嘲笑，并且摒弃他。”
它用灰白细长的手指用力抓挠头骨，“而我就是深渊诞生以来，最可笑的失败者。”
“您一定很好奇这片神灵乐园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吧？”
“当窃夺者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柄，最终都会走向一条道路。”
“将它占为己有！绝不会与任何生命分享这伟大的力量！”
灰袍怪人的颌骨颤动，发出咔嚓一声，环顾着四周说道：“更何况，让所谓的神灵代替深渊意志运转这一切，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飞升力量在深渊意志的运转之下本应该井井有条，但一切都在窃夺者的浸染之后变得不同了。”
“疯狂给祂带来畸变，暴怒让祂失去控制，真理使祂不可琢磨。”
“而我让祂拥有了意识，一个恨火永不熄灭的新生意识。”
“从那天开始，神灵陨落，权柄破碎，一切染上飞升力量的生命都将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同时，我也被窃夺者背叛，永远困在这座本该是乐园的废墟。”
灰袍怪人说到这里，忽然用两根手指伸进了自己的眼窝。
并且从中挖出了一颗如同璀璨星云般的宝石，“既然您不想要了解当年的真相。”
它低下了头，近乎哀求道：“那么就请收下这份力量，送我回到深渊的怀抱吧，我的主人。”
它将宝石缓缓送向了楚然的面前。
楚然看着那颗宝石，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视野角落里的信息流就像是发疯了一样，以一秒几十行的速度在疯狂报错！
【警告，警告！】
【发现完整权柄！】
【请立即……立即……】
【错误！错误！】
【尝试重新建立连接……】
【连接失败……】
【建议：远离或吞噬该权柄！】
【错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