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昏迷中那一幕,我突然明白了,我成了这三界中最厉害的武器。
水德不是不拦我,而是拦不住。
上古魔尊的力量完全觉醒,而远古众神多已陨落,恐怕世间能敌之人已寥寥无几。
我心中寒凉一片,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头顶。
正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直达灵识深处的疼痛。
我缓缓睁开眼,此时我正处在一间宽敞的大殿中,殿中央高台上一张黑金王座。
王座上之人一身黑衣,身躯凛凛,器宇轩昂,眉眼间同桑然有几分相似。
这应该就是鬼域圣主桑暮了。
此时的桑暮黑沉着一张脸,眼中射出道道寒光,气势凛然,不怒自威。响亮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旋,“螭吻,你就这点本事吗?方才若不是本王出手,你就要死在这小女子手下了。”
他这话是看着我旁边说的,显然螭吻就在我身旁。
熟悉的不着调声音响起,“圣主明见,属下是差点折在了翼画手下。”
此言一出,桑暮的脸又黑了一层。他沉着脸,目中满含着威胁,沉声道:“螭吻,你不要忘了,当初是本王救了你。翼画的力量再强,也只能掌握在本王的手里。”
“是。”
我拼命想转眼珠子,可惜身体已经不受我控制,意识苏醒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我将温澜印同我的灵识之间建立了灵契,温澜印带来的疼痛能直达灵体,所以我赌它能让我的意识在傀儡状态下苏醒。
好在我成功了。
“圣主,恕属下直言。族中的长老们,有很多是希望翼画重新降临三界的。您抽了翼画灵识一事,他们已多有异议。”螭吻幽幽道。
桑暮手掌重重一拍王座,鼻中溢出两声冷哼,“哼,那几个老匹夫,总是碍本王的事,等本王打败了天族再挨个收拾他们。”
“是。”
“酆都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冥王不识好歹,也是时候该收拾他们了。”
闻言,我的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酆都怎么会同魔族成了一个阵营?
“酆都已准备妥当。阏逢虽然也是个有资历的神,可是冥界本不善战,与尚武的酆都无法相较。”螭吻答道。
桑暮道:“不要忘了曦沃,她是洪荒时代诞生的上神,力量不容小觑。”
“人人都有弱点,神也一样。曦沃那边,属下已经派烛阴去了。”
闻言,座上之人甚是满意。目光炯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一拍手道:“好。”
“你带她下去准备吧。”桑暮一指我道。
“是。”
我的脚不由自主的开始转动,我终于看到了螭吻那可恶的样子,我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走着。
他边走边邪笑道:“当初在东海时,你若是不骗我,兴许我就能放你一码。可你为了那几条贱命,竟然用幻象骗我。一个东海换一整个天族,这笔买卖可真够划算的呀。”
我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
言罢,他轻松的吹着口哨,带我向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一入大牢,路过我所在的牢房一路往里走去,里面空间甚大,一眼望过去竟然望不到头。
他停在一处牢门前,抬手轻轻一点牢门,嬉笑道:“要不这次派你去吧。”
我望过去,吃惊的发现,这里面的傀儡竟然都是天族之人。而为首之人我认识,是雷公。
当初在枯木林中,我被英招所害。他做法时无意间伤了我,事后看在水德的面子上,他曾登过乌浩宫的门致歉。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大惊。
我突然想起《上古异术大全》的记载,所御之灵,妖魔为上。我当时便觉得有一丝奇怪,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了,我忽略了作者。这本书的作者应是天族中人,所以他把妖魔视作傀儡人选。可若是御灵者是妖魔,那天族之人就是最佳灵体。
天族人灵力本就上乘,若以他们为傀儡,驱使天族人攻打天族,将会事半功倍!
想到此处,我有点头皮发麻。我本以为,以魔族的能力是掀不起多大风浪的,天族统治三界万万年,怎能被轻易撼动。
可如今看来,他们是计划周密且有备而来的。
突然想到水德,我心中一片慌乱。
螭吻嬉笑了一声道:“算了算了,这次不用你,用那个会吹风的。冥界那些小鬼们都轻飘飘的,一阵风不就吹没了吗。”
说罢,跑到另一个牢门前,得意道:“你说是吧?飞廉神君。”
飞...飞廉?连风神也成了傀儡吗?!
犹如数九寒冬中,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我感觉现在从头凉到脚。整个人犹如被冰封了起来,动也动弹不得。
螭吻打开牢门将飞廉他们引了出来,连同我一起引到了殿群外一处空地。那里一批魔兵早已整装待发,而魔兵将首处站着的是焱越和玄女。
一见我木木呆呆的跟着螭吻走过来,玄女似是极其畅快,眉梢眼角皆是喜悦。三步并两步朝我走过来,脸上又是得意又是嘲讽,风云变幻煞是精彩。
刚一靠近我,她堆着阴笑,“你也有今天!”一抬手就要扇在我脸上。
我的意识早已害怕的闭上了眼,然而清脆的巴掌声并未在耳边响起。
玄女的手被半空中拦下,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住手。”
“你拦我做什么?”玄女道。
“她是帮我们的,你不能伤她。”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整个人都要僵住了,这是比寒冬的凉水还要透彻心扉的冷。
不...不可能。我一定听错了,绝不可能是他。
我疯狂的想扭头看过去,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