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拜见冥王。”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王听说,你最近在阳间闹了不小的动静。”冥王语气淡淡的,却极有压迫感。
我后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禀冥王,事出有因,起因原是为了帮人解忧,没想到却闹出了后来的事。”
“你可知阳间帝王魂魄的重要性吗?”
闻言,我焦急的解释道:“无忧知道,无忧实非有意,而且事情发生后,一直在尽力补救,不敢有一丝懈怠…”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直等着殿外的金乌郎君突然跳了进来,十分不忿的怒瞪着小眼,翅膀叉着腰,嚷嚷道:“吾可以证明,姑娘拜托吾去抓那老黄皮子精,将那皇帝老儿的魂魄找回来,那老黄皮子窝里又骚又臭,吾的身上至今还有那股味道…”
然而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由开始的慷慨陈词转到后面的言语有点闪烁,我回头看过去,不知为何,此时金乌郎君的表情竟然有点不自然,我一头雾水。
冥王面上的神色有了一丝变化,轻皱着眉头,身子摆正了向这边看过来,眼中有一丝惊讶,“重光?”
闻言,金乌郎君的身子明显的一僵,身上的毛都隐隐约约的竖了起来。挪腾着小步躲在我身后,遮遮掩掩的,仿佛羞于见人的大姑娘。
“郎君,怎么了?”我小声问道。
他不答。
冥王起身走下高高的台阶,来到我们身边,英拔的身姿居高临下,更增加了威慑感。
“重光。”他又喊了一遍。
金乌郎君紧贴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衣服下,自欺欺人的回答道:“吾不是,你认错人了。”
冥王的眉头又加深了一层,抬起手,手中闪着一团银光,光圈覆盖在金乌郎君身上。不一会儿,金乌郎君就恢复了人形。
但是脑袋还钻在我的衣摆下。
我:“……”
我一把将衣摆掀开,金乌郎君暴露无遗。
“重光,真是你。”冥王启唇。语气里有一丝不敢置信。
金乌郎君见状立马爬起身来,将头别着,不敢看他,“大哥,好…好久不见。”
大哥?!
我震惊!
这是哪出戏?
金乌郎君跟冥王怎么攀上亲戚的?我感觉这信息量太大,脑袋明显不够用了。
冥王额头的川字纹沟沟壑壑的,“我还以为你已经陨落了,难怪扶桑木上一直未见你的元神归位,这万年里你都去哪了?”
金乌郎君已经有几万岁了?!啊这…还挺显年轻的哈。
“咳咳,吾这万年里不过是多喝了几壶酒,在混混沌沌中躲了几年的清净。”
“起来吧。”冥王过去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到后殿去跟大哥说说。”
冥王沉浸在兄弟团聚的欣喜中,完全忽略了跪在地上的我。金乌郎君怔然的被冥王拽着,百忙之中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着他死命眨眼,走后门的机会眼瞅这不就来了吗?嘿嘿!
啧啧啧,没想到我谢无忧也有当上关系户的一天,命运还真是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很。
不知后殿内金乌郎君同冥王大人怎么说的,总之在我跪在地上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时辰后,一名鬼侍传出话来,“冥王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念在我及时的亡羊补牢、将功补过,就不追究我的责任了。但考虑我平时行为过于的乖张荒唐、目无法纪,罚我在冥府内做洒扫鬼侍一年,好好学学规矩。”
做冥府的鬼侍?那我岂不是离生死簿又近了一步?听完冥王大人对我的处罚决定后,我的脑海中只闪过五个大字“肉!包!子!打!狗!”
冥王大人,忒英明了。
我的大拇指蠢蠢欲动。
我兴奋的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走马上任。
同样接到决定的都加罗阴沉着脸过来将我送回去,对于他这个善始善终的好品德,老身很是认可。
我原想着等等金乌郎君,同他告别后再走,谁知都加罗是个急性子的,一时半刻也不愿意等,一直催促着我离开。
转念一想,反正早晚要回来的,还是可以见到金乌郎君的,我便放心的举步要走。
谁知这时身后却传来了金乌郎君的声音,“姑娘。”
我回头。
金乌郎君的脸色不太好,如同被水浇了般的颓丧失落。
“郎君,怎么了?”我问。
他阴郁着脸,哀哀的说道:“姑娘,吾要跟你告别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疑惑的看着他。
他凄然,“吾要回家了。”
我恍然,这是好事呀,虽然心里有点不舍,但想到他过去流浪街头醉生梦死的样子,还是回家好点。
我开心的展开颜,“回家好呀,老婆孩子热炕头,岂不美哉。”
闻言,他一滞,瘪着嘴,委屈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恐怕是严父严母一顿棒。”
我被他逗的一笑。
他抬目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姑娘,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吾要走了,你多保重,后会有期。”
突然见到这么正经的金乌郎君,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嗯,郎君,后会有期。”我答。
闻言,金乌郎君怔了一怔,原想说点什么,终是未开口,转身离开。
回到无忧渡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避开都加罗偷偷的同沈衡他们交代了一下,大约根据变化做了个初步的计划。
我很畅快,因为误打误撞的正中下怀。
沈衡担忧的看着我,说道:“无忧,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自己做吧?”
我汗颜,事到如今了,帮人帮到底,半途而废不是老身的品格。
“你放心吧,我在那边,我们还多了一成胜算。”我道。
“谢谢你,无忧姑娘。”徐若雪谢道。
我朝她摇了摇头,赶着就要先走了,沈衡一把拦住我,轻声说道:“无忧,照顾好自己,小心为上。”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