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计算着大概的时间,差不多要到池塘的时候,他也已经努力移到马车尾部。
前面两人正专心地驾着马车,快速地往某个地点奔跑。
离越眼睛依然被蒙住看不见。
但是他已经听到有水流声,还有池塘里鸭子的扑腾声。
以及在池塘边,几位妇人在用木棒打捶衣服的声音。
就是这个时候!
离越蜷缩着小腿,然后脚伸到马车檐上,使劲一蹬。
“扑通!”
他栽入池塘里,溅起大片水花!
虽然有水的浮力,但他这么从车上滚下来,浑身砸到水面上,还是很疼。
他想张口大声叫救命,奈何他的嘴巴被塞住!
双手双脚被绑住,他一时间在心里祈祷,希望四周的人发现他。
他也是在看到池塘边有人,才敢放手一搏。
“哎呀,快看,那有个人从马车里掉下来了。”
“快来人哪,有人掉河里了!”
洗衣服的几个妇人,第一时间发现了离越,立马大叫起来。
离越虽然鼻腔里涌入很多的水,但他听到有人喊救命,心里竟稍稍放松一些。
而驾车的两人,此时也发现出了意外。
他们相互递了个眼色,很快跳下马车,奔到池塘边,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刀。
上头有令,若是运送中出现不测,立刻砍杀此人。
那几个妇人一见有人抽刀,立刻吓得尖叫着四散而逃。
两个歹人,直接跳下池塘,对着离越沉浮的身体挥刀砍去!
“噗呲!”
是什么贯穿身体的声音!
紧接着,两声惨叫,河面立马被鲜血染红。
离越的鼻腔处,涌入大量的红色河水,血腥味直冲他的脑门。
嘴巴不能呼吸,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出去。
脑袋像是被千万根丝弦紧紧扣着,很快就要被撑爆……
忽然,哗啦一声响。
离越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抱起。
“离越!”
一道夹杂着隐隐怒气和焦急的紧促声,传进他耳朵。
离越一个激灵。
是王爷!
他嘴里的布巾被扯掉,眼睛上的黑布也随之解开。
洛北玄焦急又苍白的脸,呈现在他急缩的瞳孔里。
离越浑身湿透,差点被憋死,他大口吸着新鲜空气,剧烈咳嗽起来。
洛北玄一手抱着他,一手扒拉着,带着他游到岸边。
“王爷,他们把影抓起来了,情况不太好。”
洛北玄没有说话,他将离越抱到岸上。
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把刚才呛进去的池塘水,吐了些出来。
又立刻将他身上的绳子给解掉,这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离越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他有气无力地催促道:“王爷,你快去救他。”
离越扭头看着池塘里,那片被染红的河面上,漂着两具尸体,正是之前掳走他的那两人。
“王爷,我现在已经没有危险,可影凶多吉少。”
洛北玄拧着眉头,将他抱上马车。
上下仔细检查了下他身体,发现除了手腕脚腕处,有磨擦伤,其他地方完好。
“离越,影的事不着急,我先送你回王府。”
离越能不急吗!
“王爷,我在这里没事,我可以驾着马车回去,你还是快去救影他们吧。”
洛北玄紧绷着脸,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到离越的身上。
他抬起下巴瞅了一眼河里的死尸,双眸里闪过浓烈的杀机。
一瞬间又消逝。
洛北玄将离越散落在侧脸上的湿发,拢了拢,压低声音说道:
“管家马上就会到,他来了我就走。”
离越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脸悲痛地告诉洛北玄,影还在离府里的某个暗室中。
他现在身受重伤。
洛北玄闻言,将身上的那枚玉佩解下来,塞到离越的手中。
“本王先去离府,你驾着马车慢慢往回赶。”
“好!”
离越将洛北玄给的玉佩塞入衣袖中,又将他给的外袍披好。
他驾着马车,悠悠往王府去。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
喊了好几声,系统才终于有了回复:“宿主,你喊我。”
“这中间你跑哪去了?”
离越的语气,带着怨气和责备。
这个什么劳什子系统,屁用没有,只会用嘴说,啥忙也帮不上。
完全是个饭桶!
真不知道这系统是干什么吃的。
从他一进尚书府开始,这系统就跟睡着了一样。
系统有些委屈:“宿主,我开会去了,上头突然下发通知,我没来及和你说,就先屏蔽了这边。”
离越心里生气,还在担心着影和那两护卫:“你除了打嘴炮,是不是啥也不会干?”
“宿主,你怎么了?”
离越气不打一处来,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
系统从开始,就没说过能帮他什么。
只能帮他计下积分,查看下好感值,还有,在他耳边聒噪。
离越觉得是他自己无能。
什么人也保护不了,这又怎么能怪系统!
他不说话了,因为无话可说。
系统嗯嗯哼哼了半天,最后才说:“宿主……这次会议,上头……”
它似乎在犹豫,支吾了半天,终究轻轻叹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
尚书府今天很热闹。
先是离越带着护卫和一车礼回门省亲。
紧接着,午膳过后,有十几个人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涌进来。
现在,太子又带着十几个带刀侍卫,冲进离府。
离府上下静悄悄,死寂一般的诡异平静。
仿佛在透露出不详的气息。
太子冲进中厅堂,发现地上躺着几个下人,侍卫查看一番后,说是被迷晕过去。
离尚书,离夫人还有两个儿子,都没了下落。
太子阴沉着脸,眸中幽暗闪烁。
“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