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四妹妹,她今日不幸遇害,我心里的难受并不比您少。”
“瑶儿这就以死谢罪,以慰四妹妹在天之灵。”
月瑶拿过托盘上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微微用力,血液倾泄而出。
章鹏被她的动作惊到,大喊:“快拦住景王妃。”
衙役快步来到她的跟前,极快地夺过她手中的刀。
她缓缓倒地,神情有着解脱的释然:“四妹妹,我来陪你了。”
“三小姐好可怜!”
“明明她也是受害的人啊,不过就是没能救下妹妹而已,她有何罪?”
“她自己都受了很重的伤,侥幸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如今却被逼得以死谢罪,道理何在啊?”
堂下的众人对月瑶心生怜悯,愤怒地指责着李氏。
她心里的怒火压抑不住,跑到月瑶身边,双手用力地拍打着。
“月瑶,你给我起来,你何必这般假惺惺?”
“别以为你装晕,我就会放过你…”
李氏还欲再打,手腕却被人捏住,待看清来人后,她吓得双目惊恐。
南宫忻将月瑶抱起,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转身走出大理寺。
明元帝看着眼前的场景,略感无趣,声音里满是冷意。
“证据证明景王妃并非真凶,无罪释放!”
“李氏诬告亲王妃,废除正妻之位,降为妾室,杖责三十,终身禁足不得出。”
“月安庆教妻不严,闭门思过三月,退堂!”
李氏瘫软在地,想着如今的处境,她失声痛哭。
月安庆的脸色亦不好看,不再多管地上的她,径直回到丞相府。
景王府的马车里,月瑶旁若无人般包扎着伤口。
南宫忻眉眼纠结,语气有些烦躁:“值得吗?”
她微微愣住,抬眸看向他,笑得人畜无害。
“两道轻伤换荷安阁十数条人命,且李氏诬告王妃,想来该是罚得重的,于我而言是值得的。”
见她坦然承认,南宫忻眸色讶异:“你就不怕他们日后查出来?”
“就算知道是我杀的,可他们有证据吗?起码明面上是不敢动我的。”
如今这不过是她报仇的开端,月瑶满不在乎以后会如何。
“本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会如此狠毒。”
南宫忻面上的厌恶之色尽显。
月瑶笑容一僵,讽刺无比:“比起她们,我这算什么?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话落,她旋即就解开衣服,露出背上的伤疤。
南宫忻未料她如此大胆,他面带愠色地呵斥:“你休想勾引本王…”
待看清她那满是疤痕的背部,他止住了未出口的话,这一瞬间,他的心中竟隐隐泛起一丝心疼。
月瑶将衣服穿好,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面无表情地叙述着。
“自我记事起,我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往往旧伤才好,又添新伤。”
“她们不让我轻易死去,总会在我快死的时候,用药吊着我的命!”
“饥饿算什么?饿到极致的时候,屋里过路的老鼠、她们放来咬我的蛇,什么没吃过?”
“寒冷算什么?不过就是在雪天里的时候,将我丢在荷花池里一天一夜…”
“王爷说我狠毒,倒也没说错,杀月荷不过是一个开始。”
“所以,还请王爷务必要好好嘱咐好林姑娘,没事不要来惹我,我可不敢保证一怒之下会不会杀了她。”
之后的马车里便是一片寂静,一到景王府,月瑶就匆匆跃下马车回到寂月阁。
望着她飞奔的身影,南宫忻的剑眉紧拧:“卫一,去查一下她的过往,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是!”暗处人隐一动,随后便没了踪影。
他刚踏进王府大厅,林音云就迎了上来,体贴入微。
“忻哥哥,你回来了,王妃没事吧?”
李氏状告月瑶杀人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有些意外月瑶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嗯,她好得很,你不用担心她!”
南宫忻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冰冷。
“我就知道,王妃是被人冤枉的,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林音云才不会担心那个女人呢,不过就是想见见他罢了。
“忻哥哥,我饿了,我们一起用膳吧!”
“我还有事,就先回静沉殿了。”
南宫忻忽略掉她眼中的失落,转身快步地离开大厅。
茵儿在屋里时不时地张望着,开门的声音一响,她面上一喜,知道是自家小姐回来了。
只见月瑶的手臂上、脖子上都包扎着,她大惊失色。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般样子?”
“没事的,这伤只是看着骇人,你家小姐皮糙肉厚,不打紧的。”
月瑶语气淡淡,她自己下手还是能把握分寸的。
“你叫魏延是吧?麻烦你跟你家王爷说一声,我要见他。”
月瑶换好衣物后,直接来到静沉院外,后者看了她几眼后才进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