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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祉安搭在扶手处的手指轻敲,瞅了眼褚衔回怼:“你真当卜卦是外挂呢!”

“何为外卦?”褚衔双眼迷茫,接着问:“穿的褂子?”这两者有何关系?

褚墨,元鸣亦是满心疑惑的望着她。

政祉安知道自己说了个星网上的词,轻咳一声,“嘴瓢了。”看向褚衔迅速岔开话题:“你让我猜,那定然知道是谁,说说看。”

几人半信半疑的,褚衔应声:“的确是两拨人要买你的命,听说原本第一波出价三千两,按歃血阁的规矩应当派乙等杀手,后来又有人以前面那人的名义加了三万两,阁内便派了甲等出手。”

“歃血阁接下这桩生意的的人起了疑,就去查了两拨出价的人,却只查出头波的身份,后面的藏得深,没查到,歃血阁的人起先也不知道要杀的人是你。”

政祉安手指顿住“知道是我又会如何?”

“肯定...不止这个价!”褚衔笑得邪佞。

“......”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见几人大有掐死自己的模样,褚衔笑得越发张扬:“我的人自然是不会接这种引火上身的活儿,但那个老不死的就不一定了。”

政祉安恹恹道:“直接说到底是谁。”她现在怀疑歃血阁是不是没人了,才让这么个磨磨唧唧的人当上阁主。

褚衔似没看到政祉安的表情,煞有其事的说:“我若告诉你买主的身份,可是违反阁中规矩,身为阁主怎能带头破坏规矩,要是传出去,歃血阁的生意还怎么做?!”

连元鸣都看出褚衔的意思,忍不住鄙夷地低语:“奸贼。”

“你想要什么?”说完,政祉安瞟向自家师兄像在说:你兄长这么损色儿,你知道吗?

褚墨眸光微闪,面色不变。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褚衔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嘴角漾起弧度,流畅的下巴微扬,姿态闲散,“劝你师兄与我相认,我就告诉你。”

若细看便能发现那悠闲的面容下掩藏着紧张与正经。

“可以,说吧。”

见她想都不想就答应,反倒叫褚衔不敢相信,他的邪眸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狐疑道:“当真?”本以为凭两人的关系要一番口舌,谁知道小狐狸竟然答应了。

政祉安点头如捣蒜。

褚墨一副事不关己的稳坐如山,仿佛他俩说的与自己无关。

“是你二姐,政子嘉。”褚衔自是不愿相信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那个倒霉弟弟油盐不进,没办法只能从政祉安身上入手,要不是他们在白山县遇刺,又是歃血阁的人出手,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政祉安同意。

无论怎么说,如今有她从旁劝说,让褚墨认祖归宗应该不难了。

“谁?”元鸣抬手用小指掏着耳朵,双眼睁大声音拔高:“政子嘉?!”安安的那些哥哥姐姐他都知道,政子嘉在三年前已经嫁人,以前在宫中照面时,看着也是低眉垂眼,这样的人也会做出买凶置人于死地的事儿?

屋内的寂静告诉他,并没有听错。

元鸣拖着椅子坐到政祉安旁边,凑近低声道:“你跟政子嘉有过节?”

“没有。”政祉安推开在眼前放大的傻脸,转头看向褚墨,淡声道:“你认下褚衔吧。”不等他说话,又睨向傻眼的褚衔:“你的要求完成了。”

褚墨:“......”

褚衔:“......”

‘噗~’元鸣没忍住笑出了声,佩服地朝政祉安竖起大拇指。

即便已经猜到她不会如褚衔的愿,却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敷衍得还让人挑不出错。

褚衔只觉全身血液直冲脑门,一道摄人的气劲袭向政祉安。

政祉安早有准备,抬手面前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睫羽煽动泛着无辜光芒,反问:“难道不是这么劝?”

她自然知道褚衔想的是什么,只不过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纠缠,谁也插不了手,褚衔不过是身处其中被迷雾罩住了眼,单凭师兄能将他带到自己的面前,就足以说明师兄并不排斥这个人。

如今只是需要一个合乎时宜的契机而已。

“你!”褚衔站起身怒目而视欲发作,却被褚墨一声咳嗽阻止,他看向政祉安淡声道:“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便早些安歇吧。”说完起身向外走。

“那我也先走了。”元鸣紧随其后。

徒留两人在屋内,一个恨不得刮了对方,一个有恃无恐挑眉端坐。

褚衔甩袖怒哼一声离去。

若她不是褚墨的师妹,今日非得将她撕成渣渣,想他堂堂歃血阁阁主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戏弄,要是不找回场子,老脸是没法要了...

政祉安不知道他的想法,即便知道也会只会说一句:小子你想多了!

“主子。”凌飞与春华,夏蝉三人进入屋内,春华两人快速将地上四散的木块收拾掉。

凌飞从怀中取出信封递上,低声道:“这是渡平那边传来的。”

“另外西境那边也有消息传来,说晴晴小姐和知白公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政祉安的头乍然从信纸上抬起,眉头微蹙眸中满是不解“就她俩?!”

凌飞点头,这两姐弟从出生到现在应着云将军与京中避嫌的关系就没回过京都,莫说主子意外,连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没想通,如今京中的情况将军理应清楚,为何还要让一双儿女独自进京。

他未想通的事情政祉安心中却有了猜想,三舅多年不问京中的事,外面的人以为他这个云府养子与国公早已离心。

让表姐他们进京一是;向众人表态,他依然是云府一员,云府若有事他决不会袖手旁观。

二是告诉那些心怀歹意的人,政祉安这个侄女他亦十分重视,想要动她的人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想到此处政祉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其实舅舅大可不必如此,以他的身份谁都不敢轻易去动他。

政祉安起身到烛火旁,将信点燃,燃烧的火光将她脸上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

她淡淡开口:“于修竹和向可那边可有异样?”

“向可那边一切如常,于大人那里不太顺利,他身边一位协查突发恶疾身亡,似乎有人在暗中阻拦,属下...”凌飞说到此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春华两人对视一眼抱着残枝木块离开。

久无声响政祉安回身道:“怎么了?”

凌飞面色微凝,沉冷的嗓音中带着少有的慎重:“属下觉得于大人不像只是清查修葺银两贪污的案子这么简单。”那位协查早不发病晚不发病,偏偏在于修竹见过主子后发病,怎么看都更像是警告。

政祉安眼帘半掩,先前于修竹让替他送信时,只以为他是因查到那两位兄长身上不知道怎么办,才找的自己,顺便卖个人情给自己,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如此了。

还有向可那边,他们也毫无动静,就连洪城的伍学民也毫无动静,明明网已经布好,却迟迟不肯收网,撒网的人到底在等什么?

如今就像是知道面前有人举着一把刀会劈过来,却不知道它到底会何时落下,从哪儿落,让人的神经时刻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钝刀子割肉也不过如此了。

想她政祉安还从未这么憋屈过,背后的人想看小丑跳脚,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