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
其中看着像是城卫领头的人,看着三人严声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政祉安面上的温和收敛,俯看着他“为什么?”
就算在庆阳都城都没有不许人骑马入城的说法,这一个小小的属城,居然敢有这样无理的要求。
“昌丰城的规矩就是如此。”那人冷声说道。
“谁定的规矩?安崇何时出了如此蛮横的规矩?”政祉安居高临下犀利的注视着他。
许是被她一身的气势所摄,侍卫凝神暗中细细打量,这才察觉出几人衣着普通,但那一身的气质却是不凡,这几人恐怕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这么一想,领头城卫面上态度温和不少,脸上带着为难的解释道“是为了城中百姓安危,怕有人骑马疾行,伤到百姓...所以...”
他此时脸上已不再是刚开始的冷傲的表情,看着反倒卑躬很多。
听他这么一解释,政祉安半信半疑的扫过几人,这才翻身下马。
若真是这样,那也说得过去,还不得不说城中官员挺为百姓着想的。
见此元鸣与凌飞相继下马,城卫看过他们的身份牌,便放了行。
这一小插曲三人并未在意,只是刚进城门还未走远,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众人回头,只见刚刚城门处,四,五人身骑快马笑语欢声毫无停留的从他们面前如一阵朔风疾驰而过。
这番阵仗仿佛就是在嘲笑刚刚几人的天真单蠢。
政祉安顿时眉头抽抽,冷眼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并未多说什么。
‘呸。’元鸣恶狠狠的吐出口口水,虚挽起袖子作势就要冲着城门的方向而去,政祉安一把将他手腕拉住,沉声阻止“去了也没用,他们也是听命行事而已。”
在元鸣的心中那就是刚刚城卫刁难,现在他不爽,去揍一顿就好,虽然不理解她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恹恹的点点头。
见此政祉安放开他的手腕,看向宽阔的街道,路上行人似乎习以为常。
看来简家还真是‘治理有方’啊。
“走吧。”政祉安淡声的牵着缰绳向着前方走去。
现在不是在庆阳,是虎也得盘着啊~
......
几人找好落脚的酒楼,见天色还早,元鸣看着对面坐着的政祉安嘿嘿笑道,“安安呀,你看天色还这么早,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他以前就听江湖上的人说,昌丰有着安崇最大的赌楼,说是气派的很,那是所有爱赌之人的天堂,让人为之向往,这难得来一次,他觉得可以去看看的。
政祉安被刚刚城门那一出弄得对这座城没有了心情,元鸣这么一说,她看向窗外的天色,确实还早,倒是可以出去看看。
“你想去看什么?”以她对这家伙的了解,若不是早就有了想去的地方,他是不会主动提的。
元鸣立即脱口而出“赌坊!”
闻言政祉安向后一靠,将他上下扫视一遍,眼中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倒是忘了面前这家伙有个‘千手怪’的称号。
“很喜欢赌?”
元鸣不加思索点点头,见她笑眯眯的眼神,又赶忙摇头。
那眼神总感觉,自己要是真说喜欢,她能立马起身把自己抽筋拔骨似的。
政祉安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食指轻点着,挽起唇“真不喜欢?”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这娃身体特殊,武功不差,心智却是极其单纯,做事也都像小孩子似的,不分对错,全凭心情。
只要是他喜欢的人,要是把他卖了,他还能笑嘻嘻的把钱数了给你。
他要是不喜欢,还惹了他,大多都是直接下手,弄死再说。
元鸣舔了舔唇,牙齿刮过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喜欢看他们为了赢,疯狂的样子。”那样会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鲜活了。
那些人为了堵,什么都可以不要,有的赌急了,为了赢连命都可以不要,就是因为输在自己手里的命不少,所以那些人才给他起了个千手怪的名字。
见他低垂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小孩,政祉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去看看可以,但是你以后不赌了可以吗?”从发现元鸣真实情况后,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老妈子了。
赌其实没什么,就怕他因为赌的事情,送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是还没遇上厉害的,若是哪天他的仇家给他下套,这家伙恐怕要吃大亏。
听到她说的,元鸣思考片刻,点点头,以前是因为自己身边没有朋友才喜欢去赌坊的,现在都有弟弟了,赌场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
凌飞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自觉得唇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公主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反倒为一个比她年长几岁的操心。
另一个也是听话得很,公主以后成亲生子后恐怕也是这般吧。
想到这儿,凌飞看向元鸣的眼神逐渐伶俐。
两人还是向店小二打听了最大赌坊的位置。
“三位公子,这你倒是来对了,我们昌平有着安崇最大的赌场,名叫十转九满。”店小二从窗户指向一个方向“从那边走,在第二个路口左转,就在那条西北街内,你们一到那边看门面招牌就知道了。”
几人道过谢,政祉安还给了两银子做打赏,三人这才慢悠悠的向目的地行去。
进入西北街,几人就发现这边与寻常的集市街道不同,街上更多的是衣不蔽体的乞丐,还有拿着刀剑一看就像江湖人士的模样,街上摊位卖的大多也是刀剑,暗器之类的,还有用破布摆放卖药材...
这才是三教九流,江湖气息浓重的地方,三人中也就政祉安觉得新奇,元鸣与凌飞早已见过,见怪不怪了。
“葛公子,求求您放了我家小可吧!求求您了,我把我家地都卖给您...”
政祉安本在一家卖武器的摊铺前,正仔细端详一把制作精致的匕首,摊主说是削铁如泥,她正准备试一试的时候,就听见一道凄惨悲凉的恳求声。
她没多理会,掏出怀中锦帕,在匕首上方放开,锦帕翩然落下,在经过匕首的时候竟被一分为二。
“老板我要了。”这把匕首打造得是真好哇,政祉安很满意手中的东西。
“五百两。”
凌飞自觉掏出钱袋子,给了他一张银票,他也认为公主拿的那把匕首适合防身。
那人见他们价都不讲,瞬间有些懊恼,低喃道“坑少了。”
这话随着风吹进了凌飞的耳朵里,他眼眸一沉,见前面两人并没反应,便回头冷眼看了一眼那名年轻摊主。
政祉安是被一群围观的人吸引了,走进才发现是那名凄惨哀嚎的人,如今额头在地上磕得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