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把容器小心放在台面上,拿出提前备好的分装器,分出数十个样品。
“这是最新采集出的汽油样品,数量不多,随机发放,请拿到手的竞拍人帮忙做个见证。”
工作人员上台,端着分装品直奔二楼。
夏言也分到一小杯,汽油特有的呛鼻气味顿时萦绕在鼻尖。
她随手放在茶几上。
可能褚万夫会感兴趣,他们急缺。
不一会儿,二楼接连传出“是真的”、“没掺水”的作证性语言。
“非常感谢,”拍卖师端起手中残余的汽油,“那么,本次的竞拍品是不限量石油供应,买卖价格为每升十枚二级晶核,一吨起拍,可用其他资源兑换,所有人皆可参拍。”
一吨起?!
全场哗然。
一吨估算为1100升,那买一吨就得准备一万一千枚二级晶核!
如果按照积分标准来换算,就意味着买一吨汽油得花550万积分!每升5000积分!
天价!
夏言听了后直摇头。
论奸商,还得本地原住民,薅起羊毛来根本不心软。
拍卖师面色不改,甚至抛出方案二:“本次拍卖支持竞买人合作共赢,只要最终达到起拍量即可。”
意思就是买不起没关系,他们同意随便几人拼单。
这时大家心有异动,现场窃窃私语。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夏言身后的包厢门推开,褚万夫和景亦迈一同回来。
她点点头,向一旁挪动让出空位。
褚万夫拿起台面上的杯子,挥手往鼻尖扇风,轻嗅后蹙眉:“汽油?”
“嗯。”夏言简单重复一遍拍卖师的话,“你要拍点不?可以和别人拼单。”
“我拍两吨。”声音不知是从二楼的哪间包厢传出,瞬间吸引众人注意。
夏言也跟着探出头看,很想知道是哪个有雄厚资本的超级大佬,或许可以结识下,顺手在她这里买买货。
可惜每个包厢都设置了防窥帘布,她根本找不到声音出处。
有大佬在前面冲锋豪掷千金,像是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下订单的声音接连响起,这下她就更找不到人了。
褚万夫的脑袋在身侧出现。
“这些人还都挺有实力。”
莫名的,夏言觉得他别有深意。
“你不拍?”
褚万夫头都不回,干脆利落:“缺晶核,你那别断货,我先凑合着用。”
夏言:...
她忘了,每晚快到12点刷新商品时,提前蹲守在货架前的人,会在第一时间把汽油全都买走。
但好在他们只守这一波,早上八点第二波刷新时从不伸手。
褚万夫不是没想过重启采集石油据点,但石油的开采、收集到地面,再加提炼精粹,是一项十分复杂的工艺,其中各岗位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
最重要的水、电、高温环境,他无法保证能持续供应。
褚万夫放下盛放汽油的杯子,望着下面的拍卖师没有说话。
接下来拍卖师一一展示了高产的农作物,这次竞拍不以重量起拍,而是竞拍土地,最终这片土地上能收货多少产量,是未知数。
“现在地里的农作物还未彻底成熟,但生长良好,有80%的枝条已经抽穗挂果,我们准备了些照片,请大家观看。”
拍卖师一声拍掌,十根光柱全暗,空中有幕布落下,接着在上面投出照片。
像是为了保证种植地位置的私密,照片上没有全景照,或从上自下拍全景,或贴的很近拍出挂果枝条。
“本次拍卖种植物共有十余种,土地面积均为五垧,根据预估产量,特分为优质、中等、次劣三个品级,先从优质土地开始竞拍,起拍价七百枚五级晶核,每次一百枚加价。”
夏言越听越觉得离谱。
原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物资昂贵的这么离谱,怪不得有很多幸存者说二级晶核只能买口水喝,也怪不得某些地方会出现人吃人的行为。
资源被完全垄断,的确会把人活活逼死。
景文斌这是在发灾难财。
她站起身。
景亦迈问:“你干嘛去?”
她头都不回:“下去给顾客们发宣传单。”
意思要和景文斌抢顾客?!
景亦迈来劲了,“身为员工,这事我不能落下。”
褚万夫也跟在后面,“这晶核你挣我不眼红。”
楼下,众目睽睽中,夏言直接当场掏出一台订货机。
“各位亲爱的顾客朋友们,度假宾馆超市购货机支持现场购物,即刻下单,马上提货,真实有效,童叟无欺。”
“小景、小褚,给顾客们送上我们的选货单,帮他们选选货。”
夏言压低声音对两人说:“订单上面我没写价格,你们看着定,高于售价的那部分,我给你们算提成!”
能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手头都挺富裕,她不多挣是傻子好吧。
而且有拍卖会上的高价衬托在前,她定价再高也显得很便宜。
于是乎——
“面粉咋卖?”
“一枚二级晶核。”
“一斤?还是五斤?”
“五十斤。”
!!
“快告诉我有没有限购!”
“没有,随便填,只要最后能付得起晶核就行。”
旁边。
“方便面我写多少数量合适,一百多不多?”
“说实话,有点少,建议直接写五千。”
“...什,什么?”
“写五千的话我向老板申请多送你一箱肉多多火腿肠。”
...
楼上某个包厢的帘布掀起,隐约露出一张愤怒扭曲成团的脸。
他的眼神仿佛淬了剧毒,死死盯着楼下被团团围起、笑得极度可恶的夏言。
而那群受邀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早就把展品一事抛向遥远天边,腆着张大脸,像只哈巴狗似的围着她乱转,要是屁股上有条尾巴,都能卷起一阵龙卷风原地起飞。
“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给我添堵。本以为她会低调懂事些,没想到越发蹬鼻子上脸,现在还居然敢在我眼皮子下面抢走顾客!”
景文斌恨恨地死攥着号码牌,后槽牙磨的咯吱作响。
“她的底细还没挖出来吗?!”
他猛然回头,表情凶狠的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