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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李央满脸怒火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可以说是他一生最失败的产品。

有一句蓝星的话来形容此时李央的心情:老子他妈的当初就应该送他下水道的。

“治民,你今日入宫找朕就是为了说这个?”

李央强压怒火,手指不住颤抖。

李治民跪在地上,如同一座不动的山峦,双手抱拳放在低垂的脑门上,声音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正是,请父皇务必下旨让学政司重新评定。”

李央握紧了颤抖的手。

这大儿子小时候看上去挺可爱的,怎么长大以后老是往他心口最痛的地方扎?

和那帮儒家的老家伙走得很近不说,今天竟然还让朕下旨?

下旨有用的话,朕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力吗?

这些想法,李央只能放在心中。

在明面上他就是离天的皇帝,是天下第一人。

哪怕在儿子面前,他也需要维系这么一点自尊。

“李治民,你要记住,夫子定下来的规矩,只要有司做出了决定,合法合规,那朕是不能随意下旨更改的。”

李央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跟李治民解释道。

李治民答得也快:“父皇,岳麓书院居一品千余年,欧阳先生也只是重伤而已,可学政司却将其降为三品,皇儿私下认为,这其中定有不合律法人情之处。”

没等李央说话,李治民接着道:“父皇,岳麓书院历代先生九成为离天百姓战死,天下第一书院的名声深入人心,这突然的降品,恐怕会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民心不稳啊,父皇。”

李央很想说,朕好不容易盼到一品书院少上一个,民心稳不稳关朕鸟事?

可这话也不能对李治民说。

李央闭上眼,调整了下心情缓缓道:“李治民,你不过是一个藩王而已,不要以为之前批给你一万的亲卫军,便觉得自己可以妄言朝政。”

你老子我都还不能乱说呢!你在那逼逼叨个没完算个屁!

“你若是有想法,可以在事后向有司反应……只是你一个皇子和藩王,哪怕去有司反应,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李治民抬起头:“正是因为如此,儿子才特意入宫请求父皇,让父皇亲自出面,为天下民心计,为岳麓书院讨一份法外之情。”

说完,他便重重叩头在地。

哪怕御书房中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李央依然听到了“咚”的一声。

李央被这个大儿子搞得有点没辙了。

人家说的话,句句在理,他这个做父皇的总不能直接开骂吧?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可面子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护的。

刚才他甚至都搬出夫子定下的规矩来了,也没办法让李治民知难而退,反而一脚将皮球给他踢了过来。

他不用猜都知道,明日整个宫城,不,甚至是半个京城都会传颂着大皇子为岳麓书院请命的美谈,而在这些美谈中,他往往扮演的总是那个不讨人喜的角色。

叩头在地上的李治民嘴角勾起,露出了无人可以看见的笑容。

御书房在这一声“咚”响后,陷入了一片死寂。

父子两人各怀心事,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谁先说话,便是谁败下阵来。

打破死寂的却是魏进忠的通传。

“陛下,学政司刚刚送来了今年一二品书院品级评定的最终结果,请陛下预览。”

父子两人同时轻出了口气。

李央旋即皱起了眉头,奇怪,评定结果之前不是已经出来了么?怎么又送来一次。

他让魏进忠进来后,接过了那道崭新的红色卷轴。

打开卷轴看了一眼后,李央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将卷轴递还给了魏进忠:“让晋王也看看吧。”

“是,陛下。”

魏进忠恭敬地将卷轴送到了李治民跟前:“晋王殿下,您请过目。”

晋王起身,额头上还有道红印,他也顾不得擦拭,接过卷轴一看,惊讶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就不用管了,至少如你所愿,岳麓书院还是一品。”李央说话时多少有些有气无力,“既然你心想事成,便不用在朕这里白费功夫了,退下吧。”

李治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卷轴,连李央的话都没有听见。

李央不满道:“让你退下,听见了没有?”

李治民这才如梦方醒,将卷轴交还给了魏进忠,叩头拜别。

等到李治民离开后,李央问魏进忠道:“小魏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学政司会出尔反尔。”

魏进忠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是学政司的主事大人送来的,只是说之前的考评出了点岔子,以这份结果为准。”

“好……你先出去吧。”李央无力地挥了挥手。

等到魏进忠一退出御书房,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咣啷”一声!

魏进忠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将御书房周围的护卫之类的闲杂人等都支开,让他们到数丈以外听用。

御书房内,李央已经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出了岔子是吧,朕让你出了岔子!”

“就这么一个岳麓书院,降到三品而已,都办不成!”

“他妈的都是吃干饭的吗!”

“朕要杀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杀!都杀掉!”

……

“……朕他么的连个太监宫女都杀不掉啊!”

“朕登基以来,何时做过一件顺心的事!”

“天子,哈哈,朕他娘的是天子啊!”

“朕的身体里流淌的是这天下最尊贵的血!”

……

李央状若疯狂,头发都被他扯落,皇袍玉带也被解开。

他枯坐在散落了各种器具残骸的中央,仰天长啸。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蓦然在他耳边响起:“陛下,你要隐忍。”

李央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旋即便深吸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和发髻。

只在片刻之间,那个君临天下仪表堂堂的李央便重新出现。

他站了起来,看了眼满屋的狼藉,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魏进忠道:“里面,你收拾一下。”

魏进忠见李央出来的时候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也放心不少,恭谨道:“遵陛下旨意。”

李央冲他点点头,刚走了半步,又停下来道:“房中一应损毁的器具,不要向户部立项报销,从朕的内帑支取。”

魏进忠啊了一声:“陛下,你何必如此……”

“按朕说的做,不要多嘴。”李央扔下这句话,便往后宫走去。

魏进忠进到御书房,看到里面的状况,不由苦叹:“陛下……哎……真的太委屈自己了。”

宫门外,李治民一脸木然地走了出来。

他贴身的仆人为他围上了大氅,以遮挡如刀的风雪。

李治民低声问道:“国子监中可是发生什么?”

仆人看了眼周围:“殿下,风雪大,先上马车。”

两人进入车内,马车缓缓离开了宫门。

“萃华池书院,余秋风……”在车中得知了国子监大概情况的李治民一拳砸在了车壁之上,脸上的笑意比车外的风雪更冷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