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尽整些没用的东西
“咦,那是东来顺酒楼的马车吧?”
“好像是上次向掌柜乘坐的马车。”
“他们来干嘛?这个方向,是要去崔家么?”
“是不是向掌柜来了?”
众人停下脚步,纷纷驻足观望起来。
辘辘的车轮声渐渐驶近,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从车内探了出来。
“哎呦,真的是向掌柜来了。”
人群顿时哗然,东来顺大掌柜居然真的跑来了。
“向掌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看清来人,刀疤强堆起笑脸赶紧上前招呼。
东来顺可是镇上第一大酒楼,酒楼背后的东家更是背景深厚,在望古镇上混的各类阶层,上到官员下到乞丐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若非上次赵家少爷的事情,还真没人知晓东来顺背后的东家姓赵。
“你怎么在这?”
向掌柜微微蹙眉,望古镇地方不大,盘踞的势力不多,眼前这位也不过是个其中一个小喽啰。
“今日崔府乔迁,小的特地前来道贺。”
刀疤强没有因为对方语气不善而冷脸,脸上的笑反而越发谄媚。
眼前这位可是镇上数得上号的人物,就算是他们老大见着也得赔笑脸。
都是来贺喜的?
向掌柜扫了一圈路旁的村民,又看了看天色,这么快就散席了么?
“乔迁宴已经结束了么?”
“不是,崔九郎母亲身体抱恙,所以崔家没办乔迁宴。”
刀疤强连忙解释。
向掌柜看了眼他手中拎着的东西,心下了然。
他微微颔首,马车继续朝崔家驶去。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看看热闹。
“马车里可装了不少好东西。”
有眼尖的村民嘀咕一句,人们的视线都齐刷刷往崔家方向看去,大家都想看看向掌柜给崔家送了什么贺礼。
马车很快在新宅院门处停下。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村民脚步已经开始挪动。
有人打头,后面的人自然紧随,没多会儿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就把马车都围起来了。
丁国栋父子三人也跟在人群后,伸长脖子想要看清镇上来人到底送了些什么东西给崔家。
刀疤强站在不远处,蹙紧眉头盯着这一家子。
院子里,丁宁站在铺陈青砖的过道上,看到重新围上来看热闹的人群很是无语。
向掌柜一下马车,就招呼车夫把车厢里的东西搬下来。
他的来意很简单,就是替赵承煊送乔迁贺礼。
“哇,送的是绸缎么?”
“真的耶,好漂亮的绸缎啊。”
“天呀,这些绸缎得值多少银子啊。”
“我的妈呀,太贵重了吧。”
车夫捧着一摞光滑亮丽色彩鲜艳的绸缎下了马车。
围观人群一阵哗然,丁国栋几人的眼睛瞪得老大。
绸缎?丁宁扫了两眼。
虽然知道绸缎在这个时期算是比较贵重的东西,但在她眼里,这与普通布匹也没啥区别。
用这种绸缎做的衣裳,还不如细布粗棉好穿呢,一点实用性也没有。
寒冬腊月的,这么滑溜的布料看着就不暖和。
尽整些没用的东西,直接送个大红包不是更实在么。
丁宁心中吐槽,接过布匹看也不看就塞给了一旁的罗铁锤。
罗铁锤吓了一大跳,这么贵重的绫罗绸缎压在他手臂上仿佛有千斤重般。
“恭喜乔迁新居,我们少爷最近有些分身乏术,也没来得及特别准备,小小薄礼,略表心意。”
向掌柜捧着一套文房四宝笑着向崔九郎道贺。
“劳烦向掌柜跑这一趟,你们少爷太客气了。”
崔瑨不亢不卑道了声谢。
贺礼还不止这些,车夫从车厢里陆陆续续搬下好些大礼盒,看得围观群众满眼羡慕和嫉妒。
“赵家少爷可真大方呀,送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
“崔家这是攀上高枝儿了。”
“应该说崔九郎娶了个能干厉害的好媳妇呀。”
“对啊,崔家刚来的时候日子多窘迫呀。”
“所以说,崔九郎是娶对媳妇了,大丫多旺夫呀。”
“哎呦喂,丁家老大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人们议论纷纷的同时,也瞧见了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的丁国栋。
他们以前若是能对丁家二房好一点,两边的关系何至于闹得这么僵。
现在好了,人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们大房只能眼馋着,一点好处都沾不上。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幸灾乐祸……
向掌柜来得快去得也快,送完礼立即笑着告辞,迅速乘车离开。
众人还没回过神,马车已经驶离人们的视线。
“向掌柜都走了,大伙也赶紧回家去吧。”
刀疤强粗犷的大嗓门响起,像赶小鸡似的驱赶看热闹的村民。
大伙目目相觑,面色都有些气恼,主人家都没说啥呢,他一个混子倒是替人家做主了。
心中腹诽却不敢出声与之争论,只能暗自唾骂抬脚离去。
丁国栋脚步沉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色彩明艳的绫罗绸缎。
那些布匹拿去换成银子得值多少钱啊。
满眼的不甘嫉恨在看到刀疤强阴鸷的眼神后,霎时如同一盆冷水泼浇到他脑袋上,激得他瞬间清醒过来。
现在的丁宁可不是以前的丁宁了,想从她手中拿到好处,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那死丫头就够凶狠的了,这边还有个手段狠辣的刀疤强。
丁国栋满嘴干涩,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老宅。
“他爹,咋样了?”
一进院子,等候多时的孙氏急不可待地跑了过来。
原本她也想去的,可丁国栋没让她跟着。
孙氏在家等得挠心挠肺的,那些贺礼送出去,她可是肉疼了很久的。
鸡蛋好不容易才攒起来,家里多久没见过荤腥了。
布料也是从她箱底挖出来的,光想到这点,就心疼得不行。
丁国栋阴沉着一张脸没理会她,直接朝东屋走去。
没得到回复,孙氏心里啐了一口,转头看向丁霞,脸上绷得紧紧的,
“到底咋样了?”
丁霞脸色也不好看,紧抿的唇憋出一句,
“还能咋样,自己看吧。”
侧身往丁青山手上一指,薄如树皮的肉和巴掌大的糖饼包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