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谁能顶得住啊
丁国栋咬着牙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阿宁,咱们是血缘至亲,以前就算有些误会,关起门来咱们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不能让旁人笑话了去,你说是不是?”
这种空洞的话,欺负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把谁当傻子呢。
“我说是不是有什么用,旁人都看了老丁家这么多年笑话,大伯以前咋没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搬家喜庆的日子,丁宁实在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戳穿他虚伪的言辞。
“你……”
丁国栋被她怼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去的事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爹都亲自来给你们道喜了,你一个小辈就这么对待长辈的么。”
看着被冷风吹得直摇晃的薄肉片,丁霞气得表情都狰狞起来了。
他们都放下身段来给崔家道喜了,这死丫头还想怎么样。
上次打这么多猎物,一样都不给他们就够可恨的了。
这次他们拿着贺礼上门,她居然还这么对待他们,真是太气人了。
“丁霞,婚期定好了么?嫁妆备好了么?”
丁宁不答反问,在丁霞脸色僵住的同时笑眯眯地继续道:
“也对,你这么宽宏大度,就算像我一样空着手嫁人,也不会对你家里人抱怨分毫,对吧。”
丁霞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按着赵家那边的意思,想开春就把喜事办了,可家里根本没法给她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
若真像丁宁说的这般空手嫁人,那以后她在赵家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看到丁霞也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丁青山吓得直咽口水。
都说了不要惹这煞神,非不听。
动手打不过,动嘴怼不过,自讨没趣不说,有可能还要挨揍。
一会儿万一动起手来,他得离远一些才行。
“九郎,你是读书人,读书人胸怀宽广,过去的事情老太太确实有做不对的地方,她年纪大了,你们别和她计较太多,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你说对不对。”
眼瞅着说不动丁宁,丁国栋开始转移说服对象。
死丫头心肠狠怨气大,崔九郎读书人要面子,表面和睦总该维持一下。
“家事难评,阿宁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我尊重她的做法和态度。”
崔九郎轻飘飘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对付丁家老宅这群吸血虫,还是得让丁宁自己出马,需知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答案可不是丁国栋想要听到的。
他脸色铁青一片,崔九郎还是年纪太小了,没有自己的主张。
崔家由着丁宁做主,两边关系根本得不到缓解。
“丁家老大这回知道着急了,丁婆子搓磨二房的时候,他咋不吱声。”
“以前把二房三母子当牛一样使唤,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揭过去,想得倒挺美。”
“风水轮流转,从前作下的孽,总是要还的。”
村民们看得津津有味,议论声也越发鼎沸。
丁国栋几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哎,那是谁来了?”
正讨论着,有村民突然叫了一声。
大伙的视线齐刷刷看向来路,一道精壮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艾玛,刀疤强怎么跑来了。”
“这混子咋突然回村了。”
“哟,好久没见这家伙了。”
“你皮痒了,没事见他干嘛。”
“咳,他提着不少东西,也是来道贺的吧。”
“对哦,听说大丫救过他一次。”
看清来人,众人立即有了新的讨论对象。
刀疤强最近很少回村,村里人差点忘了这号人物。
看他提着大包小包地走过来,大伙纷纷退后让出了一条道。
“都在呀。”刀疤强咧着一口牙笑呵呵和村里人打招呼,
“今天崔府乔迁大喜,大伙都来热闹热闹。”
一副热络模样,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今日主角呢。
“林强,你咋跑来了,今天不忙么。”
他们混帮派的,年底也挺忙的,林老汉都很久没见到他了。
“再忙也不能把崔府乔迁这样重要的日子忘了,大丫,九郎,乔迁大吉。”
刀疤强堆起笑脸,把拎来的贺礼递过去。
曾经逞凶好斗,打遍全村的彪悍男子,谄媚的笑脸把鬓角的刀疤都挤得变形了。
这副情景让一旁的丁国栋看得满心震撼。
刀疤强这个祸害,居然会对死丫头这般巴结奉承。
“搬家而已,算不上重要的日子,我婆婆病着,也没准备大办。”
丁宁接过东西,一股熟悉的肉香味在鼻尖弥漫开来。
一闻就知道是东来顺的烤鸡。
丁宁悄悄咽了口唾沫,这礼送得挺好,她正馋这一口呢。
“是、是、是,我也是顺道回来看看的。”
刀疤强非常有眼力劲的回应,“家里还有事找我,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崔家既然不办宴席,那送了贺礼就赶紧离开。
“大伙都是来贺喜的吧,心意送到了,回礼也领了,天怪冷的都别围着了,赶紧回家烤火去吧。”
刀疤强的视线扫过丁国栋几人,眼神中的告诫之意一闪而过。
崔家乔迁大喜之日,这些人像蝇虫般在这叨叨逼逼惹人厌烦。
他最近虽然不常回村,但村里的各种消息他都灵通得很。
眼瞅着丁家二房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大房那边就坐不住了。
就算分了家,还是处心积虑想从二房这边捞到好处。
虽然没能从丁大丫手中讨到便宜,但整天“嗡嗡嗡”的也够让人讨厌的。
丁国栋心中咯噔一下。
大丫和九郎怎么会和这种混子搅合在一起。
心中暗骂,脚步却不自主的跟着人潮朝外走去。
丁大丫就够不好惹的了,再来一个横行乡野的刀疤强,谁能顶得住呀。
村里人对刀疤强也很是忌惮,一群人哗啦啦走出院子。
看着一下空出来的院子,丁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刀疤强还挺有意思。
刀疤强堆起笑脸寒暄几句,随即笑着辞别,利索地拎着厚厚一刀肉和一大包糖饼离开。
一群人刚走不到百步外,远远就听到了隐隐的马蹄声。
循声望去,一辆马车在坑坑洼洼的村道上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