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卤煮分出去一些,也还剩下大半锅。
杜老二想起前段时间,闺女让拿出五碗卤味先给店里的熟客尝,结果还没有卖,这卤味好吃的名头就出来了。
这会儿杜老二直接照搬,也让小儿子盛出来五碗,他和三儿子一起端出去,给一些熟客尝尝。
这次没有提前预热,抽奖也不方便,这五碗给谁都不好。
杜永丰脑中一转,就给杜老二说:
“爹,干脆在店里的客人,咱都给尝尝。让伙计们用托盘端着,咱走到客人跟前,问店里新出的新鲜吃食,客人们要不要尝。
只要愿意尝的,咱用公筷,一人都给一筷子,您觉得怎样?”
杜老二觉得怎样,杜老二觉得好啊!
这主意妙,这一人一筷子,这卤煮又这么好吃,很多人肯定吃了就心心念念。而且这每人都尝到了,后面可不是更多的人帮他们宣传。
杜老二赞许的目光看向杜永丰,当即就交代两个伙计,过来端着托盘上的卤煮。
他和儿子,分工合作,他从左边开始给客人试吃,让永丰从右边开始给客人试吃。
这前厅的客人,一听杜氏酒楼又有新品,还让他们在店里的客人都试吃。
一时间那都是高兴万分啊!
前几天的杜氏黑鸭和杜氏卤肉,那可是只有几个运气特别好的几个熟客提前尝到了,那回头给他们吹嘘的啊!
没想到如今,他们也能提前尝这新品了。
一时间,众人激动极了。
杜老二和杜永丰所过之处,都留下一筷子的卤煮。
这走过去之后,全都是倒吸一口气的惊艳声。
后面的人还没有尝到,前面的人都已经激动地喊着让东家直接卖了!
甚至还有客人想要去后厨锅里,看看还有没有。就是最后还是顾着脸面,没干出那般让人不好意思的事。
只是等杜老二和杜永丰给店里所有客人试吃完,那店里的热情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食客们一个劲嚷着让杜老二直接卖这卤煮。
杜老二想着锅里还剩下一些,被客人们的热情弄的都快有些动摇了。还是杜永丰拉住了他爹的袖子,小声地说:
“爹,那锅里还剩下两碗差不多,你拿出来,咱卖给谁呢?卖给谁,那剩下的人都不高兴!所以干脆,别卖。就让食客们等明天,咱正式卖了,再说。”
杜老二一听,也是这个理。他带着杜永丰安慰客人们,表示真的没有了。明天就售卖,明天就售卖!
最后众人看实在是没有,也就暂时熄了心思。只是心中暗暗地想,明日可要早早地来,别又排队排后面去了。
看人家先吃到,那自己不得抓耳挠腮,心里难受死啊!
前厅这里,倒是又平稳了。杜老二陪着好些食客,又说了一会儿话。
倒是谁也没注意,一个身穿丝绸,浑身很是富态,像个弥勒佛一般的富家老爷,悄咪地往后院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后厨,等杜泽恩看到来人的时候,还一阵懵逼。
“敢问,这位老爷,可是走过了?这里是后厨,您要找什么人吗?”
“我不找什么人,我找这个锅!”原来这人正是平安郡王,别人觉得不好意思的事,他不在乎。
要不然前几天也做不出,堂堂一个郡王,在杜氏酒楼门口,就耐不住口中的口水。直接在外面,就拿着鸭脖鸭架啃起来。
等他快走了几步,到了灶台,眼看要掀开锅盖,杜泽恩才反应过来。
这莫不是前头的食客,觉得卤味太好吃了,所以直接过来后厨找锅里剩下的。可是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杜泽恩在心里无语,手上动作更是麻利地拦住了,“这位老爷,真的不行,您不能直接进后厨就拿啊。这这这,这不合规矩,而且还没有卖呢。这要是给您拿去,旁的客人看了也不好。”
平安郡王一听,当即反驳,还自己给杜泽恩出主意:“这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你们后院有一个后门,我拿着这卤煮,直接从后门出去。前厅的那些家伙,又有谁能看到我?”
杜泽恩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怎么能让客人您从后门出去呢!”
平安郡王直接急了,感觉那锅里的香气直往他嘴里钻,他马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这这,要是口水真流出来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丢人的。
于是干脆摆出身份,势必让这大厨,听他的话。
“哎呀,你这个小后生怎能如此不知变通呢!我说后门可以走,就可以走。你可知我是谁,怎敢反驳我?”
“这,请问您是谁?”说实话,杜泽恩说这话的时候,也带出了一些小心翼翼。实在是这京城里的贵人太多,杜泽恩还真的害怕,自己别不小心得罪了人。
就见平安郡王一个富态的小老头,直接招手让杜泽恩附耳过来:“我乃平安郡王,不信你可以打探。我今天就要你这锅里剩下的这些卤煮,你给还是不给吧。”
说完,直接将腰间的整个荷包解下来,“这荷包里有一块金元宝,和一些碎银子,都给你。你让我把这剩下的卤煮带回去,怎么样?”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一副咱“哥俩好”的样子。说实话,平安郡王就是皇室里最特立独行的一个郡王了。
什么权势富贵,朝廷实权,都别来挨边。老爷子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吃肉,独爱美食!
杜泽恩以前也没有见过皇亲国戚,一时间心里有些惴惴。可是看这老爷子“老顽童”一般的性子,也实在觉得不像那听起来就很吓人的郡王爷。
但是他转而一想,就算是人家不是,可是敢把郡王的名头抬出来。那也必是有权有势,和郡王爷有些关联的。
要不然,平民百姓可是不敢冒用皇家身份,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杜泽恩看着那老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锅盖,心里想,算了。既然这老爷子这般想吃,甚至都愿意走后门,就给了他吧。
杜泽恩打定了主意,也不扭捏,干脆利落的就把锅盖掀了。
“这剩下的都给您带走吧,我给您找个食盒放里面,您提着走怎么样?”随即杜泽恩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您真愿意走后门啊?”
说实话,这酒楼后门都是自己人为了方便而走的。就是那宅子里各家大院,也都是下人们采买时才走的门。
这客人就从来没有走“后门”一说。
“哎呀后生,你小小年纪,怎的这般拘泥礼法。我说走得,就走得!快快快,快给我盛!那锅里的汤汁我也都要,给我拿个大瓷碗,都给我装进去!”
杜泽恩一阵无语,这人真不是郡王爷吧,哪家的郡王爷这样啊!
杜泽恩不知道的是,这人还真是郡王爷,大历朝最特立独行的一位郡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