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位老爷是要看诊还是拿药?”
“大夫。”杜老二拱了拱手,“我来这,拿三味药材。不是煮药治病的,只是做香料用,只是这小童非要详细问我。实在是牵扯到家中一些生意,无法和盘托出。”
那大夫倒是见多识广的,一听说做香料用,就知道大户人家是拿这几味药材当调料使的。
当即就大手一挥,喊了药童去给杜老二他们抓药。又详细问了杜老二,每种药材要多少。
杜老二说:“那就一样来半斤吧。”毕竟他们是要开店的,用量大,先买这些吧。
谁知道等结账了,让杜老二和杜幼菱他们傻了眼,满脸都是震惊。
知道药材贵,但不知道这几味能做调料的药材这般贵啊!
三样药材,花椒,桂皮,香叶。每一样药材要了半斤也就是八两,总共算下来居然要81两银子!
杜幼菱睁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
杜老二和家里其他人也都是同样惊讶地合不拢嘴。
那大夫也看得出杜家一家人的震惊,他原以为看着这一家人穿的都是丝绸棉衣,以为是大户人家,原来不是吗?
那大夫心里嘀咕,却给了解释:“这桂皮和香叶不贵,每一样半斤,加在一起也才不过一两银子。”
“可这花椒就贵的多了,也亏我们平安堂是京城有名的大药堂,要不然一般的小药馆里,找也找不出半斤的花椒!前朝有一两胡椒一两金的说法,这花椒虽不比胡椒,可也是稀罕物。就是宫里的娘娘,那也是以椒房涂墙为莫大恩宠呢!”
杜老二在心里算了算。一两金10两银,一两胡椒就是十两银子。而一两花椒居然也要八两银子。
他们在太白楼,大吃了一顿才花了12两银子。
这半斤的花椒居然就要80两银子!
杜幼菱心里想,果然还是太低估了那三品大员的贪污程度。
光是一个偶尔来一次的京郊庄子里,厨房居然备着一小翁的花椒。那一小翁的花椒,怎么说也快要值一百多两银子了吧。
虽然杜幼菱已经赚了许多银钱,但这一刻她还是想说,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最后他们当然不可能还要那么多花椒呀。要了一两花椒,半斤桂皮加上半斤香叶,总共九两银子。
走出平安堂药铺的时候,杜家一家人还拍着胸脯,这花椒也太贵了吧。
而杜幼菱的想法却是,看来空间里的地要安排种上花椒了,要不然都在外面买,不说量够不够,这成本也吃不消呀。
之后杜家人就带着糕点,棒骨和肉,还有给几个儿子买的一些能放的吃食,先回车马行取了马车,又驾着马车去了儿子们的书院。
先去了白马书院,到了书院门口正好散学,杜老二他们刚想和门房和说一下,想进去找两个儿子。
一抬头就看到从学院里走出来的杜鸿羽和杜清安。
“二哥,四哥!”杜幼菱看到两个哥哥很是激动,大声喊了一声。
杜鸿羽和杜清安原本是和同窗一起去书肆买书的,惊喜地看到家里来人了。
几个同窗和杜老二和李月娘打过招呼后,就先识趣地走了。“那鸿宇,清安,我们先去了。”
“嗯好,改日我们再一起。”杜鸿羽和几人告别。
书院门口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杜鸿羽和门房说了一声,就带着爹娘和弟妹一起进了书院,杜永丰和杜泽恩在后面跟着,手里还拿着给俩兄弟带的吃食。
杜鸿羽在前面走着,带着杜家人去了书院里的晨读石,哪儿有一个亭子,可以坐下来说说话。
杜幼菱还是第一次来哥哥们的书院,很是好奇。
远远望过去,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开凿的小湖,碧绿色的水面上是一座乳白色的石桥。湖边的四周还摆满了及膝的石头,一个个圆滚滚的,看着像是座椅,想来哥哥们晨读的时候,就是和同窗们一起坐在那上面的吧。
湖的北面是一块竖起来的大石头,上面用红色墨汁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晨读石。”,字迹看起来还颇具风骨。
一行人来到了湖边的八角飞亭里,杜幼菱直接从亲爹的身上出溜一下,下来跑到了杜鸿羽的怀里,两兄妹好好亲昵了一番。
紧接着,杜幼菱又跑去了四哥那里,四哥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听爹讲话。
一盏茶的时间,杜老二从他们准备做麻辣烫这个吃食生意,说到今天看的几个店铺。
最后停了下来,看样子是想听听这俩儿子的意见。
杜清安到是先开了口,“我没什么意见,听你们的,爹。”
杜老二点了点头,其实也没指望四儿子能说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毕竟这孩子从小就很是佛系,随遇而安,平日里最感兴趣的估计就是书籍了。
杜老二其实最想听二儿子的意见,果然杜鸿羽也没有让他爹失望,沉默思考了片刻。
杜鸿羽就看着杜老二认真地说“爹,我建议买长兴街那个大酒楼。”
杜老二挑了挑眉头,问:“什么缘由呢?”
就听到杜鸿羽不疾不徐地说:“首先,我们家能拿出这个钱;其次,爹,你不要把买店铺当成做生意的本钱。不然的话,还没开业一下子先花出一千两银子,的确听着挺唬人的。”
“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思维倒过来。可以把买下这个酒楼当成置业,这样我们家就有了,在这京城里的第一份产业了!”
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杜老二醍醐灌顶。是啊,要是买下了这个酒楼,从今往后他们家,那可就是在京城里有一个酒楼的人家了!
杜老二想想就觉得美得慌。
而且他们家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银钱,从修火炕赚到的银钱里拿出一千两就够了!
于是,杜老二当即就表示:“买,明日就买!”
杜鸿羽反而叮嘱他爹,明日去商谈价格时还是要多找几处酒楼的缺点,这样也能多谈下一些价格。
说起这个来,杜老二倒是也和儿子说了:“那东家不议价,前面也有两户人家看上了那个酒楼,因为价格一时还有些犹豫,没有定下来。”
杜鸿羽深思了一下,这种完全不议价的卖家,估计是那种家底很厚,很有底气的大家族之人。
于是他想了想,和爹说:“不议价就不议价吧,爹,明日你来买铺子的时候喊上我,我和夫子告个假,陪你去签契约。”
“嗯,好,好。”关于签字画押,契约这种东西,杜老二认为当然是饱读诗书经帖的二儿子更了解了。
于是,当即又放心了一层。
之后,杜老二带着李月娘他们娘几个,就和两个儿子告别了。
之后又去了赤诚书院,把给大儿子的吃食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