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牙行,一个穿着靛青色棉服,皮肤黝黑留着一圈胡茬的牙人快步上前,热情地招呼着:“这位老爷,里面请,是准备置办宅子还是买些铺子?”
杜老二跟着人来到里间,坐下说:“我准备挑选个合适的铺子,做吃食买卖,你有什么好推荐的?”
那牙人也是十分精明,听杜老二的意思就是租赁买卖都好,只是想要个合适铺子,那牙人立马麻溜地介绍起来。
“老爷,您也知道,要说京城里最有名的美食一条街,那肯定是在离咱这两条街的长兴街,那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客似云来,行人络绎不绝啊。就是咱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太白楼都在长兴街上!”
杜老二点了点头,这他当然知道。
那牙人看着杜老二的反应就知道,人家也不是贸然前来的,该摸的情况也都了解,那他更不敢有任何隐瞒,干脆把知道的信息都和盘托出。
反正只要做成了一单,他就有佣金拿。
“老爷,您听我给您介绍一下。长兴街如今有一个大酒楼要出售,六间门面房连在一起,上下两层楼,很是阔绰,地理位置也好,要价1000两。”
“也有两户人家来问过了,只是那酒楼东家不太好说话,要价多少就是多少,一分也不肯降,所以那两户人家目前也在犹豫着。”
“其次,就是紧邻长兴街的两条街,分别是兴乐街和七里街。兴乐街有一个两间的小铺子也在转让,做吃食买卖同样也是可以的。只是内里空间不大,只摆的下十来张桌子。要价140两。”
“再往外的七里街,有一个三间的铺子要出售,要价180两。另外还有一个3间的中等铺子在出租,一年租金11两银子。”
那牙人搓了搓手,看着杜老二的神情,没表现出对哪一个铺子更感兴趣,于是牙人又多说了两句。
“当然,我给您介绍的铺子都是从好到次,长兴街肯定是最好的地界。那个酒楼也大,只是一般人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钱容易吃不消,所以才暂时没卖出去,但也是顶抢手的。”
杜老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了。
那牙人观察杜老二的神色,说:“您若是现在有空,我带着您把这些铺子挨个都看看?”
“好,前面带路。”
后面杜家人跟着牙人,将几个铺子从头看到了尾,花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牙人还要领杜家人去看长兴街的那家酒楼,杜老二说:“不用了,上午的时候顺路看过了,我心里也有底儿了,到底选哪个铺子,我回去考虑考虑。”
那牙人一听,这就是有谱的,说明这老爷近日就是要定铺子的,可要伺候好了,把这一单拿下。
“哎,应该的应该的,老爷,那您慢走,要是这些铺子您都不满意,也没有关系,其他街区的铺子我再给您留意着。”
杜老二点了点头,走时牙人毕恭毕敬地将杜老二一家送了出去。
如今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杜老二想去看看儿子们,也和他们商量一下。特别是这种大事,他直觉二儿子应该能给他很大的主意。
只是杜鸿宇和杜清安他们书院,这个时候必定还没有散学,就是杜星剑的武学院这个时候应该也在教场里训练呢。
杜老二有心想找三个儿子商量一下,看着时辰也不太方便。
“那我们再去逛逛集市?”杜老二和李月娘说。
李月娘也觉得好。“正好来的时候,说再买些棒骨和肉带回家里。咱去逛集市的时候,再给老大老二老四他们买些吃的,临走时给他们一并送过去。”
“好。”
杜老二从李月娘怀里接过了菱宝,一家人又去逛了集市,买了许多东西,回来的路上走到一间药铺。
杜老二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字,写着平安堂三个大字。
“菱宝呀,做麻辣烫用的那些香料可都是需要在药铺里买?”
“是啊,爹,就是在药铺里买的。有些药材既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当成调料做菜吃。”
杜老二点了点头,他虽说没做过生意,但什么事情他考虑的也还算周到。
他想既然要好好的把这门生意做好,那自然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成本的。
麻辣烫里面的肉菜,这些往日里都会买的,自然心里都有数。辣椒是菱宝空间里的,听闺女说还有很多,足够用。
唯一必不可少的香料,原本三进院厨房里有,是那贪污的三品大员留下的。他们还没有买过。
只是杜老二也知道,但凡和药材挂上钩的,都不会多便宜。
杜老二有些惴惴地走到药铺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褐色棉衣,十一二岁的药童走过来问。“这位老爷是看诊?还是要抓什么药?”
杜老二说:“是来买几味药材的,花椒,桂皮,香叶。”
那小药童一听,“这几味药没什么害处,可是这三样药放一起也治不了什么病啊。”别是这老爷听了什么偏方,所以才单要这几味药。
从前他们药铺里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家,不知道从哪遇到的江湖骗子,听了个偏方,照着单子来他们药铺里抓药。以前也没人留意,直到有一回有一个壮年男子,从他们平安堂拿了药,熬煮之后居然吃死了人,也让他们平安堂的名声收到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所以往后,患者再来拿什么药,首先药铺里的药童就会仔细询问,别又要是什么偏方之类的。他们平安堂可不敢再惹上那样的人命了。
杜老二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官司,只是说:“拿这三味药材不是煮药治病,而是做香料用。”
“作何香料?”
杜老二没想到这药童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他不想说啊,这是自家新鲜的吃食,还要做生意呢,这怎么能告诉人家是做什么用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回头他们这麻辣烫火了。许多做吃食的同行肯定会打听,他们这是怎么做的。
回头一打听,被人知道了一部分的秘方,那可不好。
于是两个人就僵持了起来,杜老二不愿意细说,药童不愿意没弄清楚用途就这样直接给抓药材。
最后还是一个坐堂的大夫注意到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