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伊塔尔与齐言站在深蓝之树遗迹核心区域的大门前,它尾巴竖起,尖端弯成一个问号形状,不断用身子磨蹭齐言小腿。
“饿了?还是求rua?”齐言低头问道。
伊塔尔立即将前爪搭上齐言的腿,仰起头露出下颚。
齐言笑了笑,直接坐在地上伸手轻挠伊塔尔的下颚。
舒服的呼噜声从伊塔尔喉咙中传出。
躲在角落的屠谕者一只爪子踩住奄奄一息的玛利图斯,扭头看了一眼这边,再次低头看向脚下。
“你……要进食我?”玛利图斯声音微弱。
“这是先生的旨意,我将进食你,并进化出你的能力。”
屠谕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的道路不应该在这里中断。”玛利图斯虚弱道,“你是否会继承我的渴求?大群,需要存续,唯有生代,可以带回答案。”
屠谕者仔细打量脚下的同胞:
“你总是将伊莎玛拉挂在嘴边,可伊莎玛拉尚未回归,大群并未得到答案,你所行的道路究竟通往谁的答案?”
玛利图斯没有回复。
屠谕者不愿意跟食物浪费太多口水,这是对食物和养分的不尊敬。
食物,就应该被乖乖吃掉。
“在你吃掉我之前,我会销毁关于生代的信息。”玛利图斯再次开口,言语中威胁之意明显。
屠谕者:?
它在玛利图斯惊愕的情绪中,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低下头一口将玛利图斯的生物核心咬住。
“你……不应该……你……会后悔……赤色的海洋终会淹没所有……”
玛利图斯的遗言甚至都没能全部说出,生物核心就被屠谕者直接咬碎,简单咀嚼几口后仰头咽下。
舔了舔嘴角,屠谕者满意地点头。
味道不错!
它抱着对食物的尊敬之意,低头将脚下玛利图斯剩余残躯一口一口尽数吃个干净。
消灭完脚下的食物,屠谕者扭头看了眼齐言和伊塔尔,没去打扰这两位,自顾自在角落缩成一团开始消化玛利图斯的养分和信息。
齐言也注意到屠谕者这边进食完毕,他揉了揉伊塔尔的小脑袋,笑道:
“我们也继续行动吧,我送你上树。”
“可这道门需要特定的生物信息……”
轰——
让伊塔尔束手无策的大门轰然破碎,齐言收回搞破坏的腿,笑容不变低头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伊塔尔:“……屠谕者自己留在外面没事吧?”
齐言弯腰拎起伊塔尔命运的后脖颈,回头对屠谕者喊了声:
“颂我真名者,轮回之中得见永生。”
屠谕者一副黎博利的样子抬起头:
“啊?”
“出事了就喊声齐言。”
头也不回摆摆手,齐言拎着伊塔尔沿着门后一路向下的仿若直通幽冥的阶梯离开。
屠谕者翘起后腿挠了挠脑壳,疑惑自语:
“为何刚刚‘啊’了一声后,突然觉得头特别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似得?”
思考片刻不得其解,屠谕者果断放弃这种浪费养分的事情。
吃饱了就该睡觉!
浪费可耻!
它再次缩成一团安心消化玛利图斯的遗产。
深蓝之树的阶梯上,齐言拎着伊塔尔不断向下,幽长的楼梯通道内仅有勉强维持光亮的照明灯。
伊塔尔在齐言手中回头看向身后,被齐言一脚踹出的缺口处,光芒伴随距离的拉长正在不断缩小,抬高。
到最终令伊塔尔不得不努力仰起头,看着那微弱的光芒,好似在仰望无尽夜空中仅存的一点星光。
“先生,我能感知到,有一位生代就在下方。”
伊塔尔突然出声。
“是蔓延的枝条本体。”齐言不紧不慢解释道,“祂即便已经死亡,躯体却仍然在不断生长,枝蔓遍布海洋各处,以自己哺育大群。”
“嗯。”伊塔尔点头。
这些事情它自然知晓,它要说的另有其事。
“先生,你说我能成功进食祂,成为新的祂吗?”伊塔尔第一次表现出不自信。
在大群中,它好似永远都是那个点子王,做出各种决定,甚至拉拢到屠谕者追随自己。
但现在,它的先生就在身旁,它可以尽情袒露自己内心的迷茫和不安。
齐言不再继续拎着伊塔尔,将其放在怀中用双臂抱住:
“你弄错了,咱们不要蔓延的枝条,你同化祂之后不会成为新的初生,只会成为下一个祂。
我们要去比蔓延的枝条所在更深处,直达泰拉的地幔,去深蓝之树真正的中枢。
那里是孵育祂们的场所,自然也能让你成为祂们的一员。”
伊塔尔眨巴两下眼睛,似懂非懂点点头。
一人一猫之间陷入沉默,幽长的通道中只剩下齐言的脚步声回荡。
楼梯通道四周的墙壁上,渐渐出现一些枝蔓和根须,并随着齐言的不断深入,这些根须愈发粗壮,到最后甚至将墙壁挤压变形,扎根在墙壁之后的泥壤汲取养分。
“先生。”
伊塔尔重新打破沉默:“你说我所行道路是正确的吗?”
“何为正确?”齐言反问。
“……能为大群带来存续的就是正确……吧。”
“何为存续?”齐言再问。
“…………种群的扩张,同胞的进化……”
伊塔尔回答前的思考时间明显越来越长,回答的语气也越来越虚。
它抬起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触碰齐言下颚:
“先生,您之前送给大群的道路,我们失败了,除了我,所有的同胞都放弃了继续维持这种生物形态。
其实就连我……不,我甚至主动集结了一批同胞对抓捕我们的人类展开报复,我想我其实才是最先放弃的那个。
我实在无法容忍这种情况,同胞主动示好,却被人类随意捕杀,浪费同胞们努力富集的养分。”
“嗯,你失败了,我也失败了,我们都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齐言没有否认自己的失败:“但失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你其实并没有真的放弃,不是吗?
你仍然保持这副生物形态,你甚至送来了伊迪娅,那个白毛红瞳的猫耳小海嗣娘。”
伊塔尔小小的身子紧紧贴在齐言胸口。
它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先生,伊迪娅,是她现在的名字吗?
她没有回归大群,她成功了吗?”
“她成功了,可惜的是,她的成功无法大范围复刻。”齐言打趣道,“毕竟并非所有人都是凯尔希,看见小娃娃就忍不住捡回去。
凯尔希这只双标猞猁,我找老头老太太不可以,她自己偷偷捡小孩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