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尽人散,朱然走在最后,也准备入船舱休息。经过四姑娘的房间,见到房门并没有关上,里面亮着淡淡的灯光。
他停下脚步,小心敲扣一下门。“四姑娘,我可以进来吗?”却不等回应便要进去。
却见房里一面孔徐徐显现,明明刚刚在甲板上还在聚会聊天,但好像她在等待很久的故人。
“你是要对我说点什么吗?”她终于开口。
朱然没有掩上房门,只是上前说:“你一直在等我开口,对吧?其实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不说都一样?”他不急着拿出那份和离书。
她脸色难掩失落,还是示意他坐在狭窄空间唯一的椅子上,她则坐在床沿。“你也支持他这样做?对吗? 这样你就可以稳定你的大后方?”
他略有尴尬,说:“我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你们之间的感情事,我不支持不反对不参与,我也不是非要陈也俊不可,没有张屠夫,也不至于吃混毛猪。只是也没有蓄意破坏的动机,换作他人,确实会鼓励他这样做的。”
她心神意会,却又伤感地说:“我明白的,到底还是以公事为重!”
他安慰道:“一切向前看,或者等你几十年后回头再看这事,可能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都忘了这回事!”
“我知道你的好,但女人毕竟和男人不同的,男人可以期望开疆封侯,女人却没有这份心思……话说你的你身世一直是个谜,我不是在好奇和追究这个,只想问你,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从哪来?又会到哪去? 你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比任何人都更老道,甚至内阁大臣和皇帝都比不上你,你能告诉我吗?”她脸上露出真诚的期待。
这不就是古希腊的哲学问题吗?四姑娘婚姻感情受挫,悟道过程也受到困惑?
朱然苦笑一下,说:“我的来历刚才在吃饭时当着大家的面已经说得很清楚,第二个问题,可以说,人活着真的没什么意义,只是,入世也是一种修行,人生每个阶段都有每个时期的使命,可能这本就是活下去的信仰和支撑力量吧! 比如以前贾府大观园内有座庵,里面有位美貌年轻,有学问来历不凡的尼姑,她的原本职责是管理好大观园内的一众小尼姑,这是贾家请她来的原意,同时她也可以继续她的修道。但是,大观园内四季春意漾然,更有一群和她年纪相仿,学识相当的高门贵族小姐们在组织诗社,整天吟诗作对,留连琴棋书画,这不正是她这年纪女孩子向往的生活吗?最大的诱惑就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如意公子,才情过人,温文尔雅。她也常常情陷其中。
但是,这与她身份和职业相悖,明显破坏了她修行,心踏两船,长此下去,必然会走火入魔……
其实每个人成长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和心理困扰,包括你我,只不过困难大同小异罢了,所以真的没必要纠结以往的受辱和挫败,甚至以往的成功也不必放在心里。”
她怔怔地呆想一会,才叹气说道:“你真会安慰人,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会挺过去的。反倒是你,我却越看越不明白,这次去征服满剌加,下次又去征服哪里?最终是为了称王称霸,还是成为一代圣贤,开宗立派,推广你的学义,传播你的歪理?”
他嘿嘿一笑,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玄乎和高大上,这个世界很残酷,人的世界就是动物的世界,生存下去是第一法则和需求,弱肉强食,高等动物会轻易淘汰低级生物,无论去征服哪里,仅仅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将来的更好生存,获取更大的安全感。也可以说是人生修行的一个过程和一个组成部分。”
上前在她身边坐下,抓住她的双手,说:“往小的说,关心身边的人也是我的职责,我怎么就不能担心你的事。”说完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你要干什么?”她声音颤抖,心情复杂,面对他明显的亲昵和侵犯性动作却不见反抗。
“要干什么,我为你守礼了这么久,今天你重获自由之身,今晚老子就不再守了。”说完俯身就要吻她。
“你这混账,趁人之危,你不是人……”她欲起身反抗,奈何对方双手如铁,环箍着她,渐渐也她身子也软了下来。“门还没有关呢?混蛋!”
朱然横抱她起身,伸脚踢出,把门关上,又伸出一脚,把椅子推向舱门,将门顶住。对视她一眼,似乎在问,可以了吧?
她羞恼地瞪他一眼,捶了他胸口一拳,任由他抱着走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