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前几天收朱然的信函,要求她与忠顺亲王,北静王的人一起,过去松江府相聚,日子待定,但并未透露他在南洋的战况如何。虽无明言,却说明他南洋之行已结束,或者正在回军的路上。叫忠顺亲王,北静王一伙过去,相信是公事,应该是有重大的事宜要宣告,不管两王去不去,至少会派代表过去。
若兰不清楚他是否将同样的消息通知两王,但没注明出发日期,可能是还没有。信函只是隐性报平安。
风闻松江府船厂这个特殊的政权深陷财政危机,且愈演愈烈,若兰不知实况如何,也曾怀疑是松江府船厂自导自演的烟幕弹。因为一个小政权,要生存下去,总会耍点阴谋诡计。而且这符合松江府船厂的风格。但距离遥远,她从友间商行得到的信息有限,无法分辨实质真相。
但朝中大臣对此却深信不疑,认为朱然穷兵黩武,松江府船厂小政权崩溃是迟早的事,内乱之际,只要朝廷顺手一推,就可以推翻它。
没有小六在身旁,得不到一手的朝廷信息,忠顺亲王更不可能当面私自向她透露什么,她只能亲自出马。她有出入皇宫的权力。
义雍帝在御书房接见了她,开口便问:“怎么没带重八过来?朕想见见外孙。”皇帝特别关注这个外孙,他的注意力已放在下下一辈身上。
若兰感觉他只是随口一问,便回首:“皮得慌,没学过皇家礼节,进了皇宫只会惹祸,闹笑话。还是呆在家里好。”朱然的儿子不止一个,她并不担心父皇扣下当人质,只是不想太出风头,保持一贯低调风格。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多规矩?”皇帝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若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过段日子,女儿想去趟松江府,望父皇御准!”
义雍帝闻言一愣,问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朱然的意思?”
若兰只是试探,对方也是在试探,只说:“这是我们上次见面的约定。”
她随意找个事由。见父皇犹豫中,便知晓他的心意,又问:“父皇要派兵攻打松江府么?”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若兰说:“现在京城上下都在传松江府内乱,朝廷主张出兵顺势驱赶朱然的队伍,并不奇怪,不过,朱然用兵,讲究虚虚实实的,就是怕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烟幕?”
皇帝惊疑不定,问:“你认为内乱是烟幕,是他的诱兵之计?”
若兰心下鄙夷,知道对方也想在套料,估计已派兵马去偷袭了,叹息道:“谁知道呢?就算内乱,但朱然的主要兵力在外,朝廷就不怕他使个回马枪。再说,松江府船厂再穷,也不会穷了保卫队伍啊!人家又不是傻子。要火中取栗也要趁早啊,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对吧?”
皇帝神色一滞,心想:之前松江府船厂也没内乱啊?
若兰又讥讽说:“朱然的人擅长海战,朝廷的船队似乎刚刚建成不是很长时日吧,不会是想以此战拉练队伍吧?朱然的海军可不简单,船只和火炮都比朝廷的要先进,可别鸡蛋碰石头。”
义雍帝却抓住一个关键点,问:“你刚才说朱然约你近期在松江府见面?那就是说朱然近期会回松江府?”
若兰直白地说:“对啊!那朝廷究竟有没有派兵去攻打松江府?”
皇帝迟疑一会,说:“你二兄在主事这事,回头我再问一下?”
若兰心想,那出兵是八九不离十了,心底更是鄙夷,要担责时就是二皇兄的主意,倘若成事,可能又是一个说法了,便问:“那父皇同意我出去松江府吗?”
皇帝说:“出去走走也好,遇到双方冲突可以劝解一番,减免误会!”
若兰偷笑,心想现在知道后怕,要请和事佬了。故意问道:“那可要经二皇兄同意?”
皇帝略显尴尬,说:“你们兄妹俩多点走动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