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回到友间商行,他的任务已基本完成,准备向大家告辞回松江府。友间商行多了一个新成员四姑娘,尤三姐带着她向每个人介绍,当尤三姐向薛蝌介绍四姑娘时,薛蝌觉得她有点面熟,便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四姑娘直接说:“我见过你妹。”
薛蝌听了感觉特不顺耳,说:“唉,你怎么骂人呢?”众人不知发生什么事,都围上来,尤三姐怕这小辣椒又惹出什么事,想要劝解。
四姑娘却说:“薛宝琴不是你妹吗?我老早就认识她了。”
薛蝌大窘,原来是误会了人家,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除了尤三姐,大家还是不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是朱然两夫妇推荐的。
“你怎么认识宝琴的,四姑娘。”薛蝌问。
“那可不是好事,我见过她两次,第一次她最落魄,她被朱然粗鲁地摔出去,我扶起她,第二次我最落魄,被朱然骂得狗血淋头,她收留了我,所以真不想第三次见面。”她一本正经地说。
这么诡异!他半真半假地说:“那是朱然的错,与你们无关,以后我尽量会阻止她来京城的。”
“那不行,如果是公事,我们要见面商议,还是不能逃避的。听宝琴说她是负责财务的,那我尽量避开负责财务,嗯,三姐,我要负责哪一块,无论如何,你得带我入门……”
皇宫文华殿议政厅
皇上和朝廷百官商议如何应对朱然提出开发津门港口的事宜,小六今天出席,以回应朝廷百官的质询。
有人主张出兵松江府,直接把朱然灭掉或把他们赶出大康朝。
二皇子出列问道:“六弟,你在松江府待了很久了,觉得朱然的兵力和财力如何?”
“朱然在松江府的财力当然不能与朝廷相比,尚不足朝廷一半,但是,我们朝廷财物的支出是固定的,不能减少的,他平时的财物主要用于向外拓展,碰到大战是可以收缩的。我们要收缩节省银子,再用这些银子和他打仗,后面是会乱的,会民变的。
兵力这方面,因为他们很多兵在外执行任务,或者驻守,我是看不到的,朝廷还真不能与他比,我们只能做好内政,与他比财力,财力总体规模大才是战争的基础。”
“朝廷不能召集更多的兵力,一举把他驱赶出去吗?”
“结果是可以的,但朝廷会大伤元气,朱然的人马则可以全身而退,因为他们的火炮杀伤力强,我们损耗不起。朝廷没必要这样做。”小六说。
义雍帝问:“现在他要求开放津门港口,让他自由通商,他的目的是什么?有军事方面的考虑么?”
小六听到谈到了正题,这是目前大家最为关切的事,多数大臣都认为这是朱然希望以此为跳板,威胁京城的举措。
他说:“朱然目前的基地没有农产品出卖,所卖的都是外地采购回来的,他在外面采购大量粮食和宝石,回大康换银子再采购布匹铁矿生产工具,他们的运转方式就是这样,中间产生一个差额,就是利润。所以,增加津门一个通商港口,他就可以多一份收入,开多了一条财路,与军事无关,军事主要是护航商船的作用,不是打仗用途。”
“那恰恰不能满足他的条件,切断他的财路,否则他的财路越多,对朝廷的威胁也越大。”户部尚书陈柏树说。
“陈大人说得对,朱然的做法是温水煮青蛙,想抽干大康朝的财富,这个条件不能答应他,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和他谈其它条件,比如放了他的家眷。”礼部尚书陆中添说。
“朱然在海外,在松江府也有家眷,他的家眷很多;再说,朝廷扣押他的家眷,大义上讲,有损朝廷声誉,如果动作过份,正好给他一个声讨朝廷的借口。至于津门港口是否开放,我们也可以讨论另一个问题,就是没有朱然的威胁,我们要不要开放的问题。
外面世界日新月异,没有了朱然的威胁,还有其他陈然,李然的威胁,我们必须睁眼看世界,朱然和我们同一族群,相对而言,手段温和,他打败了野人,有没有威逼朝廷,有没有向朝廷讨要钱财和土地?难道他没有能力和资格吗?”小六继续解释。
“朱然没有公开索要财物和土地,但他的人实质是已占有松江府,并以另一种方式索要的朝廷的钱财。”陈柏树说。
“陈大人管理户部,松江府该交的赋税有没有交?我没看账本,估计比他入驻前多了吧?”小六反问。
“六弟这样说,朱然是一番好意,我们要感谢他啰?”二皇子讥讽道。众臣都表示深有同感。
小六摆摆手,说:“无论是敌是友,能够给我们大康警示的都有好处,我们都要心存敬畏,陈大人,陆大人,何大人,众位大人,皇上,当外面强敌环顾我们四周的时候,敌强我弱实力分明时,无论是抄起武器抵抗,还是屈服议和,都是临时举措,长远而言,如果不想死的话,最终还是要向强敌学习,不能关起门来自己玩自己的了,以我们朝廷的物力体量,人才数量之多,重视他们,组织得当,要追上一个松江府,又有什么难处?人家已经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模板,敲了警示钟,不要以为外面只有朱然一个强敌,朱然自己也说,外面很多势力,力量并不比他的弱,迟早会杀进来,比北疆的野人只会更凶残。”
一番话,说得众臣无言以对,但还是心有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