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神威将军府
公子陈也俊在命令下人收拾军旅行装。甄家四姑娘见状问道:“夫君,你要去哪里,怎么没听你提前说过?”
上峰有军事指令,面对新婚妻子,他也只能隐而不说,答道:“军国之事,岂能在家里随意谈论?”
四姑娘把她拉到一边,说:“你我夫妻,我岂是不知进退之人,怎会泄密,说出来我可以为你分析一二。”
陈也俊也素知她谋略过人,若是男儿身,定能有一番作为,为家为国为扬眉吐气。内心叹了一口气,悄声说:“兵发松江府。”
松江府?那不就是朱然的地盘,那是朝廷的讳忌谈论的话题,朝廷百官最为头痛的问题,虽然对方没有发兵侵犯,也没说要发兵,对朝廷而言,但还是觉得有根刺插在自己的身上。
她大惊失色,急道:“夫君不可大意,朱然队伍火炮威猛,朝廷迟迟不敢动手,何以现在冒险出兵?”
“他强,我们也不弱啊!我们也有火器,我们人马也不少!朝廷没有明令我们出兵,我们是自荐的。”陈也俊说,但话语之间并没什么底气。
“你们比北疆野人骑兵更强吗?他已经把北疆野人骑兵主力打败,自是不可小觊,朱然他外松内紧,表面吊而郎当,实质诡计多端,自朝廷囚禁他的妻儿,怕是他早有防备。夫君此行,怕是自投罗网。况且,有个万一,朝廷是不会出面保你们的。甚至还会推你们出来顶罪背锅。”她对当前形势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个大家也考虑过,自新皇登位,陈家已被冷落一边,陈家已经没落了,再没有点新的表现,怕是下一代爵位也会被收回,成为平民。去冲杀一番,可能是找死,但可能会因此翻盘,不去就是在家等死。”他很无奈地说。
“成为平民,我们一样通过其它方法翻身,等待机会,而不是像现在那样,飞蛾扑火……”她劝道。
家族的使命,小女子左右不了什么,她知道劝不动后,顿时感到自己像是坐在一条小船上,而这条小船正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
薛蝌和邢岫烟离开了若兰的家。一起去友间商行,办公室里有尤三姐和薛宝钗,乍一见到薛蝌,都很惊愕,又见到邢岫烟,更是惊讶。
尤三姐笑道:“看来很快要喝喜酒了。”薛蝌向她交待码头上有批货的事,事后,三姐和岫烟故意避开进了另一个房间,让他们姐弟说话。
薛蝌先开口说道:“我刚才去了朱大哥嫂子那里,你们怎么认识的?”宝钗简要地说了一遍。
宝钗感叹道:“你是特意来看我的?我的亲兄弟就在附近,也没过来看我,帮我,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你没事就好,在这里总没人上门欺负你吧?总可以生活下去吧?”他说。
宝钗苦笑低声道:“我投靠到她门下,天知道她会不会把我卖给谁?”薛蝌暗忖,权柄都在松江府那边,她能兴起多少风浪?
薛蝌说:“你要担心,可以跟我去松江府。”
“我刚刚答应了人家,现在跑了,那不是出尔反尔吗?他日她要回到松江府,我还有活路吗?”宝钗说。
薛蝌笑道:“你这么怕她,其实她只是其中一个而已,那边还有几个呢,权力都在松江府和朱大哥手上。”
看着她不解的眼光,他加了一句话:“上面一卡,或者转个方向,这边什么物资都没有,还有什么?”
“蝌哥儿,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你看到的都可能是表面的,和朝廷处理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你们都财富从哪里来? 朱大哥要是像你这样想,早就打进来了……”宝钗不同意他的意见。
“姐姐跟了她几天,就有这等见识,要是你在松江府朱大哥手下,会看到更多,我们一般人是看不透朱大哥的。你要是看了他的颁奖演讲辞,会了解更多,不要认为那只是朝廷一隅,是个小地方。”薛蝌说。
“京城这里背靠朝廷,也有它的优势,这也是她的底气。”
与此同时,陈家媳妇甄四姑娘带上一个丫鬟和一个老男仆,启程前往松江府。她不想双方厮杀得太惨烈,那样双方的仇怨会愈深,难以化解,是一种族群的仇恨,不是个人可以调和。倘若松江府死伤惨重,以他们的武力,报复起来,陈家甚至会有灭族的危险。但是,以她们的速度,是赶不上兵员的行军速度。
......
薛蝌突然想到宝钗的美貌,想想若兰拉拢宝钗的目的,想到宝琴也在做同样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们会不会因此碰头,因此内耗。为此,他陷入了沉思。
翌日,薛蝌抽空去了薛蟠家,宝钗却不想跟着去,找了个借口推辞了。薛母薛蟠很热情地招呼他,夏金桂正在吃炸焦骨,见他来了,也立即撤掉焦骨头,薛蝌想起朱然说过,夏金桂对他的图谋,不由发怵。寒喧完毕,薛蝌问道:“蟠哥哥,为什么宝姐姐落难时,你不收留她,帮她一把,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流?徒惹外人笑话。”
薛母薛蟠惭愧难当,夏金桂立马脸色一变,反问:“谁笑话了,是不是朱然叫你来说的?”
薛蝌不解地问:“这和朱大哥有什么关系?”
“有本事你去帮她,让朱然把她带去你们的商行和船厂......”薛蝌不敢听后面的话,向薛母道声“伯母,我走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薛家。走了很远地方,还隐隐听到夏金桂的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