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带着陆虎一些手下兵马回码头搬粮,把粮草交给陆虎,他的任务完成了,准备回松江府。临走时,还是把孙绍祖推荐给陆虎,虽然孙绍祖是个墙头草,但也算是地头蛇,东平王平时很多猫腻,他也有了解。有他配合,会更快掌控大局。
陆虎见他要走了,也有点伤感,有他搭档做事最好,主动积极,干脆利落,没有他,东平王没那么容易像于付这种队友,可是磨洋工的好手,两人骑着马,慢走在前头。
“朱兄弟,这是直接回江南?真不回京城?我还打算在奏章上大写你的战功呢!”陆虎说。
“千万不要,功劳越大,凉得越快。朝廷视这点为痛苦的教训和记忆,我不想成为那个回忆。”朱然拒绝道。
“兄弟此言差矣!人家要猜忌你的那部分内容,早有细作密报上去,与奏折写的功劳毫无关系。”陆虎不以为然。
“虽然是这样,还是低调为好。官场弯曲太多,耗掉了太多的精力在内卷内斗中。这是社会不能向前的主要原因。”他叹息道。
“不管怎么说,你没家眷在京城,没什么可担心的。”陆虎宽慰道。
朱然仰望天空,无奈地说:“还真给你说到了痛处,真有一头家在京城。其他人不一定知道,但皇上肯定很清楚。兄弟我好色,给人抓住了小辫子。”
陆虎哈哈大笑:“看你心胸豁达,就知道你没有过不去的坎,有难处到时候说一声,能做到的为兄决不推辞。”
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便告辞分手。
芍药正在船上为伤者疗伤,见到他过来,便说:“都打胜仗了,你好像并不高兴,其实伤员的伤情不严重,你不用担心。”
朱然轻松了很多,看着她专注地在清洗和包扎,说:“那就好,像你进入赌场,预期赢一百两银子,只赢了十两银子,你还会开心吗?”
芍药头也不抬,说:“你现在赢了,听说东平王也同意移交权力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兔死狐悲,朝廷并不会因此嘉奖我,我现在已走上了前台,会引起更多人关注到,这样很不好,会打乱我的预想计划。”朱然还是直说。但总比打败仗好很多。
……
归途中,朱然会经常跟着芍药去探伤员,特意把芍药和伤员安排在自己这条船上。也会经常找洪兴洪图说话。
甲板帐篷下,有一天,他们在坐着闲聊,朱然问他们:“你们京城家里有婚事没有?有妻子儿女没有?”
“我们原是不受待见,还真的没人跟我们提过婚事,朱大哥可有介绍,要帮我们说媒作阀?”洪兴问,以为他在开玩笑。
朱然却很认真地说:“那必须有的,我在京城带回这么多女子,就是要分配给你们的。在我手下当差,总不能孤寡一生,当然,名门闺秀不一定有,而且只能分配每人一个婆娘,要娶多一个,要自己去努力,但是不能以武力威逼人家,不能诱骗人家,总之不能用不法手段获得。”
两人见他严肃的样子,知道他没开玩笑。洪图笑着说:“人家打仗都是分钱分粮,甚至分牛分羊,或是分田分地,没说分婆娘的,朱哥你真会来事啊!”
“你们有多大岁数,没见过的事多着呢,你们自己能找到,当然不用我出面。最好的模式还是你们先物色好,先是两人对上眼,差什么环节没补上,我再派人去或亲自出面。”朱然还是一本正经地说。
洪兴却打趣说:“万一要是看上的,又是朱大哥你喜欢的,岂不尴尬?”
“滚你的蛋,我要这么多女人干什么?再说,也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解决婚事的,总要人家不嫌弃你才行,记住,人家看不上,不一定是你的问题,你也不用自卑,更不能记恨人家女孩子,那是缘份问题,你大哥我就被很多女子嫌弃,还不是一样活下来了么?当然也有其他原故,比如芍药,你就不要想了,她应该和你们同宗同族。”朱然说。
“我还以为芍药是朱大哥的人,捂着不给我们碰,不想是我们的堂姐堂妹。误会朱大哥了。”洪图半真半假说。
“朱大哥还会被人嫌弃?我还以为大哥看上的,无论如何也会抢过来。朱大哥真是谦谦君子。心真大,自己喜欢的也要放手。”洪兴说。
“我还以为你会说,谁看不上我是她的损失,是对方有眼无珠呢,原以为你会赞我魅力无穷,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南霸天,是个恶棍。”朱然自嘲道。
嘻笑间,芍药走了过来,洪兴打趣道:“芍药姐,朱大哥要为你说媒呢,你看上了哪个哪个才俊哥儿?”
芍药又盯向朱然,他意味深长地说:“芍药已嫁给了大夫这行业,某一天,她疲倦了,想嫁人了,我当然乐意为她做媒。”
芍药很是赞同地看着朱然:“朱哥说得对,当他为我作媒时,我就是和离过,二婚的人了。”众人都佩服他的豁达。
朱然忙说:“不能断章取义,过度解读,我的意思支持芍药的内心选择,不是鼓励她晚婚,更不是不婚。从事某些行业的人,因为没有神秘感,对某些的有特殊的见解,有看透的情怀。”
芍药饶有兴趣地说:“解释一下,举个案例。小年轻的他们不懂呢。”
朱然只能展开说下去,“比如我认识的专业的大夫,并不会认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动的,他们在治病救人时,有时要开刀,要切掉某块没用部位,或是有毒的部件时,他们动刀剪是要剃光头的,因为这样才干净,不影响感染。他们看身体的任何地方,只是以大夫的角度,所有位置部件和手足鼻眼耳没什么区别,没什么神秘,就像一个得道高僧看西施和无盐,并无区别一样,你们听懂了吗?”两人听了点点头。
芍药陷入了沉思,我进入了他说那个境地,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究竟是他进入了我的世界?还是我进入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