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部出来时,已费了不少时间,朱然带着几名随从骑手,去接了贾芸和倪二,还顺道去看了贾环贾兰,他们在一个小院落里,贾兰正在房间认正读书,贾环则在院子角落扒找虫子。
朱然招手把贾环叫来,少年见一众高头大马,又吃惊又好奇,对朱然的招唤受宠若惊。朱然主动开口说:“贾环小兄弟,现在贾家什么状况你都看见了,我就不多说,贾宝玉个人出走了,贾琏被流放了,贾兰太小,这代人剩下的你是贾家的顶梁柱了。现在贾家几个大人没有自由,估计很快会放出来。那下一步缺什么呢?”
贾环想了一会说:“缺房子,缺钱,缺丫头……”
朱然打断他说:“好了,现在就缺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钱,就像人的内衣,就是像女孩子的肚兜,你有没有去脱过丫头的肚兜?”众人大笑,贾环脸上微红。
贾芸忙阻止:“老朱,过了,教坏小孩。”
朱然不屑道:“他还用我教吗?不知道和小丫头多少次云雨了,比如彩霞,环哥儿,你要明白,钱就是内衣,你必须得有,但有了也不必到处显摆。我现在就带你去借钱。借五百两吧,拿一半租房子,一半其他用度,省点用,可以用一年多,用完之后,就要自己赚钱养家。明白吗?”
贾环疑惑问道:“不用还的吗?”众人也期待地看着朱然。好奇他怎么教少年。
朱然答道:“欠债还钱,那是必须要还的,只不过时间可以相应拉长点,等自己缓过来再还。等会你要自己开口,大胆些,我在你身边,借主总不至于要打你,你去问一下贾兰要不要去?”
……
一众人来到一大宅子门口,敲门,见门打开,朱然领着众人也不等下人问话通报,就挤进门口。
这可捅了马蜂窝,里面的人纷纷涌出来。贾环也清楚,这是赖大赖升兄弟家。他看见,赖大也在众家丁丫环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赖大见到一群高头大马还有骑手,当中还有熟悉的面孔贾芸,贾环还有倪二。惊魂不定。
“芸哥儿,环哥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环哥儿,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赖大主动问。
“赖爷爷,我要借五百两银子安家,等朝廷返还家产后我就还给你。”贾环直白地说。
赖大一听明白了,这是敲竹杠的,借钱是这种态度的吗?分明就是讨债的。借钱要这么多人么? 还是高大威猛那种……赖大心里叹息,附在管家耳朵边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管家拿了一扎银子交给赖大,赖大又转交给贾环,说:“环哥儿,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着。”
贾环拿着银子,不知所措,转头看着朱然,朱然却很悠闲地看着四周,问贾芸:“建一座类似的宅子要多少银子?”
贾芸很认真地说:“加上园子,估计要一百万两。”
朱然又问:“这个园子有点像贾家的大观园,感觉风水不太好,你看贾家就败落了,如果被没收拍卖,能值多少钱?”
“那会少很多,估计最多可拍卖到十万到二十万。”贾芸答道。
“那我记住了,将来万一有这种好事,记得留意,不要放过好机会。买来要改一下风水。”朱然认真地说。
两人一唱一和,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你们就是土匪,你们要来打劫,我要去官府告你们。”赖大叫嚷着。
洪图上前说:“对,一定去告他,我支持你,最好到皇上面前告他,他是朝廷新任右路将军,即将领兵出征北疆,告他擅闯民居就对了,皇上说不一定会斩他祭旗。”
朱然却似乎不同意,说:“我有那么坏吗?就是陪贾环来借钱,听说这里的园子和大观园差不多,顺路来远瞄一眼,顺便警告一下贾环,将来发达了,千万不要建这么大的园子,自己不懂,下面的管家又会做手脚,刮完你的钱都不知道。实地学习很重要,贾兰就不行了,虽然将来会科举做官,但他不懂世情险恶,还是会被人骗,可惜,可惜!”不知他可惜什么!
赖大似乎也气馁了,不再吵骂。又吩咐管家去拿银子出来。看着贾环接过的银子,朱然说:“环哥儿,记得以后还钱给你赖爷爷,做人不能忘本,要懂得知恩图报。要不然还会进监狱的。”众人见他字字如锤,又似乎不无道理。贾环哪里知道什么意思,只有唯唯喏喏答应着。赖大涨着紫色的脸,无言以对,看着朱然很礼貌地向自己告别。
朱然又带着贾环去了一趟贾家女眷监狱。其他人则在外面等候,李纨见到朱然和贾环,却没有贾兰,有点失望。朱然说:“贾兰读书废寝忘食,将来科举中榜有望,不必过于失望。我领着贾环去赖管家那里借些银子,作为你们出狱后的安家费用,省点用可以用很长时间。”
“借了多少?”
“五百两。”贾环说。
大家明白,他带着贾环去敲了赖家的竹杠,空手套白狼,真不知是要感谢他还是怨怼他?众女人都有点困惑,为什么朱然要带贾环去借钱?而不是朱然直接借钱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抠门?还是他要挑拨贾家与赖家的关系?王夫人直瞪了一眼贾环,不知是天然的不喜欢,还是嫌他被朱然利用了。
朱然笑着说:“你们要对贾环好一点,说不定以后的养老问题都要靠贾环了!贾环要学坏了,你们会过得很惨。”这话好像针对王夫人而发。王氏不自觉地低下头。因为李纨有贾兰作为依靠,不用指望贾环,剩下的就是贾政夫妇要靠贾环养老了。
“二老爷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放出来?”李纨问朱然。
“应该没事吧,后面贾芸会帮你们。我要离开京城了。特地向你们告辞。”朱然说。
众女眷却急眼了,没有朱然不知后面会面临什么? 还能不能出去?还是李纨忍不住地问:“为什么不能等我们出去再走呢?”
“北疆打仗,我要带兵出征了。”说完便要离开。众人心绪复杂,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带贾环去借钱了,他没时间管这些琐碎事。
“你多保重!宝玉找到没有?”李纨说,她看到宝钗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我相信他找到了他的归宿,很多人奋斗一辈子也找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对他个人来说是件好事,这是真的。不是我故弄玄虚。”朱然看着宝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