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只好让倪二他们去帮忙找,他相信,很快贾家人也会被赦免,但房子不一定会还给贾家人,这意味着他们无家可归,或者只能回金陵老家。朱然便试着去找薛蟠。
薛家在贾家出事后便搬离了贾府。薛母,薛蟠和夏金桂见到朱然都很奇怪。
“唉哟,今天有贵客光临寒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夏金桂叫出很夸张的声音,薛母薛蟠则显得讪讪的表情。为她的失礼发言感到尴尬。
“是这样的,前两天宝玉出来了,但一个人又出走了,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见他?”朱然开门见山地说了来意。
三人一下子还没有适应和消化他的话,一脸懵。怎么轮到他来管贾家的事了?按理说,贾家人出卖了林黛玉,朱然是贾家的仇人才对。还是夏金桂直肠子,问:“怎么是你在管贾家的事了?难道二姑娘真是被你藏起了?还是和三姑娘有勾搭?”
朱然嘿嘿笑道:“帮贾芸问的,他来问怕你们不待见他。过几天那些女家眷会放出来,那时候,夏小姐,应该叫你夏大奶奶,你会收留宝钗姑娘么?”
三人怎么也不相信他的话,薛蟠说:“没见过宝玉。”夏金桂则说:“看来你真是贾家的女婿了,连他们的家事都由你来安排了,你为什么不收留他们呢?”此话一出,薛家母子都非常尴尬。
朱然却不介意,笑道:“贾宝玉两夫妇跟我走,我倒不介意,也无所谓,倘若宝姑娘一个人跟我走,那就说不清楚了,她不是有兄有母吗?”
“她不是还有贾家吗?贾家人又不是死光了?”夏金桂怼道,三人都沉默下来。
“你说得我无话可说,刚才的话确实是多余的,其实我是代薛蝌来看你们的,薛蝌很忙,不能来这里,你们没事就好。刚才的话是顺便问一下而已,宝玉心高气傲,不可能来投靠你的。好了,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就起身走了。
背后却传来夏金桂的骂声:“王八蛋,吃饱了撑的,来耍老娘玩的。”薛蟠斥道:“住口,消停点吧,人家又不是来害你的。吵什么!”“你懂什么,他就是来试探我们的,来看我们的笑话的,我们同意了,他就会送你妹妹回来这里,不同意他就背地里笑话我们。他在做表面的功夫老好人。”
薛家母子心想:这不应该的吗?假如宝钗无处可去,我们收留宝钗有什么错?朱然哪里坏了。知道她性格,却也不敢跟她吵。
朱然来到监狱,探望贾家女眷。几个女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李纨急切地问:“我家的兰儿出去了?住哪里了?”
“贾芸安排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过几天你们也会放出去,不过房子能不能要回来,我也不清楚。”朱然答道。
这下犯难了,没有房子,她们出去要住哪里呢?这是自己的事,却不好问朱然。朱然却看着宝钗说:“前两天,贾芸告诉我,宝玉一个人离开了住所,不知去哪里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王夫人和薛宝钗一听,都呆住了。很久,才明白什么意思,转过头来,一个淘声大哭,一个低声抽泣。
朱然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她们。这时,邢夫人欲言又止,李纨看到了这一幕,便问:“是二姑娘叫你来帮我们的吗?”
大家都奇怪朱然这么热心奔走,好像不是复仇,那就是帮助了,他出手,要比贾芸有力多了。朱然面对着众女人的眼光,摇摇头,说:“二姑娘不是被你们以五千两银子卖了吗?我相信那个叫迎春的姑娘,已经不在了,如果她还在,也许我会花五千两买过来。这次是三姑娘委托我来的,她以后将是真王妃。而贾元春是王子腾扶持的贾(假)贵妃。”
王夫人邢夫人听得一头雾水,聪明如宝钗李纨却听懂了,贾元春是王子腾扶持的假贵妃,是傀儡,贾探春是朱然扶持的有权力的真王妃。想来也对,贾元春当了贵妃,对贾家并没有实质的帮助,反而建个园子,耗光了贾家的家底,使贾家迅速走向下坡路,即使没有抄家,结果也不会很好。
宝钗李纨明白,朱然和贾探春关系不同寻常,以前总是想着他和迎春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他并不重视迎春,不管有没有那层男女关系。
邢夫人终于明白了一点,哼了一声,说:“无利不起早,真没白干的活,还是看中我们贾家人可利用,才会这么热心。”
“倘若我无原无故帮你,你应该更害怕才对。说实话三姑娘也没叫我做什么,只是我不想她太难堪而已,王妃的娘家女眷长年呆在监狱里受到羞辱。传出去有损王妃清誉。如果你对邢忠曾经有恩惠,出去后没地方投奔,可以找他。”朱然看着她说,“种什么花得什么果。”
邢夫人很不爽他的讥讽,嘲讽道:“王妃的清誉受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贾家的女婿。”朱然却不生气,说:“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是生意伙伴,她地位不稳,会影响我的生意收入。”大家听了都半信半疑,隐约觉得他在撇清与贾府的个人关系。
他又对李纨宝钗说:“如果京城没了房子,金陵应该有老房子吧?”李纨宝钗面面相顾。宝钗突然说:“你去了我母亲家?”
朱然沉默片刻,说:“嗯,人心经不起测试,至少夏金桂就不欢迎你回娘家,其他人没反对,也没说其它。”宝钗听了脸色惨变。
“你估计宝兄弟会去哪里?”李纨是代王夫人和宝钗问话的。
“最好的结果是回来和贾兰一起参加乡试,两人同时上榜;坏的结果是以后不回来了。”朱然答道。李纨听到贾兰中榜,眉头又舒展开了。
“以后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宝钗急问。
“女娲炼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
失去幽灵真境界,幻来亲就臭皮囊。
好知运败金无彩,堪叹时乖玉不光。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我感觉乱世到了,对贾府来说近乎末世,宝玉最坏的结果就是像惜春一样,看破红尘,出家了。”朱然说。
宝钗一听,身子向后倒过去。李纨连忙扶着。王夫人在擦泪哭泣,邢夫人则在一边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