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甄宝玉出来问:“朱先生,如果你不是林姑娘的监护人,你会支持他们在一起吗?”
朱然说:“假设性问题很难回答。换个说法,人大多是自私的,作为个人我是羡慕他的,我也想享受一下安逸的生活。但是,如果作为长辈,我是不认同的,因为这种生活难以持久的。”这是暗示不认同贾宝玉的生活方式,不支持他们的婚姻?会不会也暗示不认同甄宝玉的生活方式?
末了,晚饭时,甄家招待他们晚宴,由甄氏父子陪同他们三人。餐桌菜肴极尽奢华,很多都是朱然见未所见。宴桌上,甄应嘉便打听朱然家里婚事问题。
朱然坦白地说:“我有妻子在老家,也不知还在不在,但再娶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随遇而安了,在扬州有小妾,算是有个休息的港湾吧。”
其他人倒没什么,贾芸倒是大吃一惊,老朱何来的小妾,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吧。藏得够深的。京城的秦小娘尚且还没被他正式称为妾。
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
甄应嘉若有所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朱先生要在金陵建船厂,希望和我们甄家合作?”
朱然说:“这个也不能说是必须,有合作最好,没有我们也会和平相处,生意与婚姻一样,都不能勉强,勉强下来的肯定不能长久维持。你说对不对?毕竟太妃娘娘介绍我来,我们也有这个生意扩展需要,于公于私都有必要谈,结果如何另说吧!”他也不好说太妃请他来的,毕竟生意要谈出来的。
甄应嘉:“现在海禁未解,朱先生造的船是在内河里用的吧?”
朱然说:“我们造的是出海大船,海禁开解的工夫我们有人在做,造船周期长,可以边造边等。”
甄应嘉说:“生意上具体的事我不懂,我会找三姑娘跟你谈。”吃完喝够,他就出去了。留下甄宝玉在缠着朱然讲一些海外奇闻。好一会,三姑娘请朱然出去喝茶,卜长史不知转到哪里去了,余下朱然贾芸和三姑娘三人,宝玉也让她给轰走了。
三姑娘给两人倒了茶,问道:“太妃信中推荐了朱先生,朱先生知道信里怎么说的吗?”
朱然懒得猜测,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定是你想不到,我更猜不到!”
三姑娘知道他装模作样的,瞪了他一眼,平心而论,三姑娘是个干练的姑娘,相貌也俊俏,瞪起眼更有女人味。朱然装作若无其事,眼神往外飘。
“那先生合作有什么要求吗?”三姑娘又问。
“最好是找个甄家的偏房子弟跟我们合作,直接找甄大人怕是很繁琐吧!”
三姑娘听了她的话,眼红的直接想哭,朱然急得忙站起来看外面有没有人。贾芸却不厚道地悄悄撤离了。
“你说的和太妃信中所写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们要隐瞒什么?”三姑娘差点是哭着说出来。朱然一时也不知道什么回事。
朱然努力组织言辞,以避免更多质疑。说:“这完全是巧合,没有什么,好像贾芸,刚才离开那小伙子,就是贾府的偏房,偏房有时候就相当庶子的庶子,但不代表没能力,除了最大的特点:穷。没其他不同,但合作起来省心省力,做得比牛还多,起得比鸡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见识比两个宝玉还要广,我为什么不用;至于太妃这么想,想是你们财富已够用了,要留点机会给族中其他子弟也是必要的,其他的我也不好猜测。”三姑娘半信半疑,虽然他讲的有道理,但这些都是表面原因,深层次的肯定没讲岀来。
“太妃娘娘还讲了什么,你知道吗?”三姑娘又问。似乎有点居高临下地质问。
“那真的不知道呢。”朱然看了她又恼又不服的复杂表情。便说:“三姑娘,这可要讲道理,信是原封不动地交给你父亲的,没有偷看的可能。”
三姑娘俏脸稍暖,转了话题,说:“今天座上四姑娘你有见到吗?怎么样?”
“还好吧,甄家姑娘每个都长得好看,没特别留神。”朱然漫不经心地说。
“你不是喜欢偏房的吗?她是我父亲姨娘生的,属于偏房。”三姑娘语带嘲讽地说。
“这哪跟哪,我们是谈生意合作,她再美再贤良淑德也是八杆子打不上啊!”朱然懵圈了。
“可太妃就是这样要求,要想取得我们甄家信任,就得娶了她,这是谈合作的基础。”三姑娘说。
“我老家有妻,不可能!”朱然直接拒绝说。
“纳妾也可以,当然,你要有亲妹妹,嫁给我们甄家也可以。可惜你没有!”三姑娘说。
“咱们公是公,私是私,要是公私不分,怎么合作,船厂就不能私相授受,那样还不如不合作。”朱然说
“你说对了,但是要有信任基础,才能合作,合作后才公私分明。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家老四呢,她年轻貌美,性格温和……”三姑娘说。
“打住,你还知道她年轻,我年纪可以当她叔叔了,纳了她不是坑了她,况且我在扬州有小妾。”朱然说
一时间没有言语。朱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可能叫太妃改变什么。一个深宫妇人,不是说见就见的。
还是朱然打破沉默,说:“这样吧,你们也考虑一下,我这几天会在金陵闲逛一下。过几天找功夫再碰头。一会儿你送我们出大门,不用惊动其他人。”
三姑娘不满地说:“为什么不在我们家住,小心眼!”
朱然靠近她,悄悄地说:“下山时,师傅告诉我,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我怕老虎。”
三姑娘忍不住扑哧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