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甄家三姑娘站出来,问道:“朱先生,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半仙之称,能言善断,怎么解释有两个宝玉,相貌长得一模一样,连心里怎么想都一样?”
众人也好奇这个问题,静静等他回话。
朱然说:“三姑娘,你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宝玉,我不是半仙,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也不会起卦算命,这趟来金陵除了送信,还有就是寻找合作伙伴做生意。第二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世界奇妙巧合的事情很多,我个人猜想,应该是天上有一对玉石,投落凡间,一个落在贾家,成为贾宝玉,一个落在金陵甄家,成为甄宝玉。但是,起点相同,比如家境差不多,性格也相近,并不代表结果一样,成长过程中,各人经历不同,感悟也不同,俗语说,一念成佛,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贼,这里的贼,可以理解为无所作为,很平庸没成就的意思,越是聪明的人,越会有机会走向极端的两个方向。所以我猜想他们只是小时候相同相近而已。”心里吐槽那只是一块顽石,大家却当为玉石。
众人闻言啧啧称奇。贾芸听惯了他的胡言怪论,只觉得他是在信口吹牛,几个大人都半信半疑,而众中的小年轻及丫头下人,却深信不疑,毕竟他是半仙。总之,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五姑娘这时站出来问道:“听说秦小娘是陈状元未婚妻,被陈状元抛弃,朱先生为帮她出头,在坊间讲书,讲述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为秦小娘出头,我们金陵也流传着先生讲的话本呢,请问这事是真的吗?”
朱然苦笑道:“我哪有这么高尚,坊间传闻,不足为信。第一,秦小娘只是陈状元的同乡,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本人并不相信,陈状元没有接纳她,并不表示是人家抛弃她。我同情她是因为她当时在京城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我作为相识,出手相助是人之常情,不值一提。第二,因为我当时穷得响叮当,讲书是为糊口混饭吃,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哪有其它想法。说是为谁谁出气,那肯定是听众想多了。”
众人听他谈笑风生地说他落魄时的场景,毫无自卑违和感,佩服他的气度,却也愈发相信没那么简单,讲书肯定夹带私货。
这三姑娘又问:“听说朱先生和贾家关系很好,却不看好贾家,那朱先生怎么看我们甄家呢?”众人一下静下来。朱然想:难道大人不当家,还是不方便,怎么推个女儿出来问这问题。
朱然说:“我只是一介商贾,看问题也只能从财务方面分析,难免有所偏差地方,在京城坊间听到很多小道消息,推断出贾家开支远大于收入,所以不看好。至于甄家,初来乍到,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和数据。要去评论是没资格的,是很轻狂的。”答得四平八稳很得体,但是几个大人肯定他有所隐瞒。
甄老太太早已看完了甄太妃的信,这时候她问道:“听说朱先生还是贾老太太外孙女的监护人,那你同意贾宝玉和她外孙女的婚事吗?”
朱然苦笑着说:“背后说人不厚道,我就破例一回,当初贾贵妃问了同样的问题,我照实回答,她听了似乎有点生气,我希望老太太你听了不要生气,否则我就罪过大了。”
众人都大笑,甄老太笑着说:“不是我的孙子孙女,我保证不生气。”
“我个人认为那姑娘还小,想等她长大一些让她自己作决定,虽然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男女婚姻,同等的背景条件下,女方还是处于弱势的。因为男方后悔了可以和离再娶,损失不大,女方婚后后悔了,如果和离了,想再嫁,付出的代价会很大,甚至很难,所以我是尊重她本人意见,让她多长几年再做最后决定,并不是想甩锅不理或是找托词而反对。”
甄老太叹息道:“那是贾贵妃误会你了,想不到朱先生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我活这么老也自付不及。”
朱然却摇摇头说:“老太太过谦了,我是站在女方监护人的身份讲话,当然护着女方,如果我是男方监护人,说辞可能又不同。”
众人听了,一下子笑弯了腰。这个半仙,什么都敢说,却挑不出刺来。
朱然对着笑吟吟的三姑娘说:“三姑娘,你是是想说我狡猾,怕伤害我不好说,对吧?”
三姑娘点头同意。
朱然说:“我不同意你的同意,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维护林姑娘的利益就是为了遵守和执行守林大人与我之间的契约。尊重合约才是我要坚守的。”
“如果人家男女双方有婚约,万一过几年你反悔,岂不是毁了人家的契约。”三姑娘问道。
朱然沉吟一会说:“到了那地步,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解除婚约。两个合约有冲突,总要解除一个,我的不能解除,只能解除可以解的。小合约要服从大合约,这已经是题外话,要个大理寺寺卿才能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