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和贾琏告别后回到办公楼,向贾芸倪二他们说了与贾琏达成口头协议,当然贾府内部事及教贾琏的损招,那是不可能讲的。大家都表示支持。也挺佩服的,老大一出手,就抓住了要处,就基本解决了问题。但不知他用什么手段说服贾琏,他不讲想必不想让大家知道。
朱然静下来,想想回来后还有谁没见,小六,人家好歹给了个锦衣卫的牌子,怎么能忘恩呢?哦,还有若兰,不想详细追查她的身份,她不主动说,自有她的原因。想想又头痛,自己凭什么去打乱人家一个女子的平静生活呢?自己能够给什么名分人家。朋友?妾?这年头这地方讲究的三纲五常,妻妾地位等级分明。妾就是奴,可以自由买卖的,是会讲话的牲口。想想贾环贾探春的地位就好像比赵姨娘要高,有点滑稽。
但还是要见见的,歹徒恶棍尚且不怕,还怕一个弱女子?
驱车来到院子门口,先打发车夫回去,自己上前敲门。大门缓缓打开少许,露出个小头,确认过眼神和脸型,小丫头回头跑,不知在里面叫了什么。
一会,大门再次徐徐打开,直到全开,直眼看去,远方凉亭下一孑孑娇躯,似乎是等了千年的望夫石正在缓缓地复活,从眼睛到身躯,慢慢活动,正盯着越走越近的来人。
没有人说话,直到朱然来她跟前,拿出一轴书画卷,说:“在扬州书摊见到的,附庸风雅,买来送给你。”
“什么呢?”
“打开看看,我读书不多,看着有趣,就买下了。”朱然很是留意她淡雅清新的打扮。总有一种要牵她的手,搭扶她肩膀的冲动。
若兰不理他,在石桌上顾着打开那幅书画。
“我感觉你是我上辈子的亲人,我来了你一句客气话都没说?”朱然在一边唠叨。
若兰也不抬头。“那肯定是你姐或你妹……六哥告诉我你回京了,心想你总会来的,所以没有惊喜。”
“难道不是情人么?”心里吐槽道,表情还是有点失望的。
若兰已打开书画卷,上面是一幅七律诗的书法。上面写着:
沉沉心事北南东,一睨人材海内空。
壮岁始参周史席,髫年惜堕晋贤风。
功高拜将成仙外,才尽回肠荡气中。
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若兰很惊讶,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朱然上前道:“不是告诉你,我没读过多少书啊?”手不自觉地伸出去,差点又搭上她肩膀,忙停下来,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尴尬地转身坐下石櫈,说:“我正好向你求教呢!”
若兰挨着她坐下,望着他说道:“我喜欢听你禅释,定然有趣。”
“嗯,那我免为其难解说一下,解错了不能笑话,诗是一个叫龚自珍的人所作,我请人书写。前面三句是描述追求人生的历程,后面一句是一种理想化的结果。是一种美人如玉出剑如彩虹般的高光状态,应该是说,人生本没意义,但还是要努力去追求。是这样么?”
“解读得好,这应该是你的人生历程写照吧,或者说是我送这首诗作给你才对,可惜我悟性不够,未能想到……”
“你想错了,这也是我期望你的生活态度,要有充实感,有追求人生意义的态度,虽然不知道能否追到抓到……”朱然正式道。
若兰一脸不解:“你不是读书不多吗,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在社会滚打中悟道,实践出真知;第二,我读书也多,只不过不是你理解的史书经书,读书少是读参加科举考试的书少……”
见若兰还在消化中,加了一句:“像贾宝玉一样,哈哈。”
“那你还那你那么鄙视人家。”若兰嗔怼道。
朱然似乎感觉到什么,反问道:“林姑娘来过这里?你不懂,这叫屁股决定态度?”见她迷惑的眼神,便继续说:“我现在屁股坐在他的家长和老师的座位上,监督他,自然有一种天然的对立态度,倘若我和他做同窗,也许和光同尘,一起混日子,做酒肉朋友。”
若兰释然。她想了想,似乎有话不敢说的样子,朱然便用鼓励的目光要她说出来。
“你喜欢造船,要不我帮你在朝中谋个职位,负责类似造船的职位,好不好?”
哦,这是为自己找路子做公务员。朱然听明白了。
“现在朝廷海禁,有这种职位么?”他装作不明白。
“你知道禁海,还要造船,那又是什么想法?你不想为自己的将来想想的吗?准备一辈子造船吗?不知道风险吗?”她有点不悦了,似乎因为他不识好歹。
朱然沉吟一会,说:“我知道你的好意,接受你的帮助,但不接受你的安排。”
她一下还听不懂,帮助和安排有什么区别吗?她突然问:“你担心我管住你,没自由?”
又尴尬地说:“我刚才太唐突了,对不起!”
“没有。我很喜欢听到你意愿帮我。”朱然说。
“不对,你没有,你瞧不上我的帮忙,我要回去静静。”说完撒腿转身就跑。
朱然茫然无助,想解释都没机会了。呆了一会,便和附近的丫鬟交待一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