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青稞正给朱然送行。见青稞欲言又止,朱然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我回来……瑞珠,照顾好小姐。”
这种现代人的礼仪还是有很大的冲击力,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不叫登徒浪子那叫什么?就算是夫妻俩,可以在房间里亲热啊!
望着远去的身影越走越小,瑞珠说:“小姐,为什么不告诉他。”青稞悠悠地说道:“他的船坞还在这里,始终要回来的,告诉他只会让他做事心不在焉。”
甲板上的朱然感受着河风的吹拂,脸部微麻,仿佛置身于同样的出差旅途,只不过前空间是飞弛的高铁中飞机上,现在是在缓缓而行的河道船上,还在重复以前的生活,一样找客户,结朋友,拉关系,谈条件,签合约,仅仅换个地方和时间。
……
历经十多天,朱然回到京城,先去茶楼办公室,找来贾芸倪二他们,听取他们工作汇报。原来,之前供应给贾府建园子材料的尾款,数目不菲,还有一笔没收到。再由贾芸追讨身份上不方便,徒劳无功。
朱然问:“园子修建总的统筹是谁,具体哪个管家在负责?”
“总负责的是贾珍,具体采办是赖大赖升两兄弟。”倪二说。
赖家兄弟,现世报,来得快。朱然心里长叹。
“现在钱掌握在贾珍手里,我们一昧追赖大也没用。”
“好,贾芸,帮我约一下贾琏,过两天我要见见他。其他行动暂停。”朱然一锤定音。
……
回到熟悉的小院子,徐徐推开大门,恍若隔世,里面似乎就是前世故居,急忙摇晃一下脑袋。前方的秦小娘,香菱,“小僧\\\"入定似呆看着前面的大汉。
“小妹,香菱,我是你大哥啊,不认得了?”朱然大声喊道。
秦小娘疾步冲上前,朱然很自然地环抱着她,香菱还像之前一样,一边呆呆地尬笑看他俩。朱然放开小妹,对香菱笑道:“香菱,此刻此景,何不作诗一首?”
“等日后我写好,再交给大哥。”香菱腼腆道。
“我还以为像曹子建七步成诗,这样也好,七步成诗后也要多修改,李易安也是这样成为诗人的。”朱然打趣道。
“大哥在笑话我,我听出来了……”
“哈哈哈,怎么会,行不行首先不能认输啊!”
一会嬉戏,驱散了多日的郁闷。
……
翠雅酒坊
这天旬日休假,朱然约了贾雨村在这见面。要平时,像朱然这种商人,根本是没资格邀请达官贵人见面。皇帝的门生,搭理一个普通商人,确实有失身份。朱半仙的虚名,人家有没听说过还真是个问题。朱然也是忐忑这个问题,他要不来,我要不要上门缠着他见他一面?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没义气。在这等谁呢?”
“小六兄弟,怎么这么巧,这不刚回来么,约了一个官老爷,不知来不来?”路过包间门口的正是小六,其实也不算巧,这里本是高雅场所,达官豪商聚会的常地。小六也是王爷一枚,出入这里很正常。小六也跟着走了进来。
“哈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背后骂我,这位可是朱公子?”又一身板步入进包间,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应该就是贾雨村了。
“在下正是朱然,贾大人请入坐,这位是我的朋友小六兄弟。”朱然介绍道。
小六朝贾雨村点点头,拱手告辞:“你们聊,我有事先走,改天再聊。“说完就离开了。
贾雨村倒是很有礼地鞠躬行礼道别。
朱然也不与小六客气,随意挥挥手算是道别。两人入座。朱然主动开口说:“贾大人百忙之中能赴约,倍感荣幸,刚才确是担心打扰了贾大人的休假,戏言一句,勿须介意。”客气话总要说的。
“哪里的话,久慕朱先生大名,难得一见,今日得所愿矣。”贾雨村说。朱然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贾雨村很好相处,很客气啊,难道自己魅力真的有这么大?
“那我就开门见山,林如海大人生前就与我相好,可惜自己身体存危不支,生前托付我照顾他女儿林姑娘,听说也曾委托大人做其女儿姻亲及财产的监护人,可有这么一回事?”朱然试探着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贾雨村脸色严峻,不知是受林如海去世的消息所打击,还是当监护人感到吃力。
朱然从怀中掏出林如海的信,递给贾雨村。如果刚才贾雨村否认,朱然是不打算拿信出来的,现在看来,贾雨村似乎对林如海还是感恩的,有感情的。
贾雨村看完信,稍为沉思,说道:“林大人似乎对荣国府不是完全放心。”
朱然说道:“林大人着眼于长远,不会因为贾家姑娘升为贵妃而高看他们一眼……我猜的,你说呢,贾大人?”
“哦,朱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也懂朝事。”贾雨村眼睛一亮,对朱然似乎另眼相看。
“哈哈,我一介商贾,哪懂朝廷大事!”
“不必过谦,天下事,一理通万事通,朱先生怎么看林家联姻对象贾公子?”贾雨村问。
“我都没见过贾公子,无从评论。”朱然不想卖弄小聪明。
“好,我带你去见他一面。先拜见族兄存周大人,再顺便见见贾公子。”贾雨村却不给他退缩机会,一幅能吏风格。
“不好吧,这样会不会过于冒昧,他们认识我是谁?”朱然说。
“唉,朱先生想多了,必须让荣国府明白,你也是林姑娘身后的依靠。是林氏家族的人。”贾雨村却不让步。朱然心里吐槽,这贾雨村是真厉害啊,一旦推我上前台,自己可攻可守可退。二是多一份力量,不失为一个好的处理方法。
想想有点作茧自缚,但自己从来不是怕事的人,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下来自有高的撑住,他不想当高个儿,我也当仁不让。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贾大人相邀,不敢不从。”朱然铿锵有力地答应,贾雨村却感觉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