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好好考虑我的话。我这几天会在码头附近作坊里,有事可以叫人去找我。”林如海点头同意。
又对林黛玉看了一眼,说:“好好照顾你父亲,有事不用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说完掏出一封信。“你年纪很小,我都怀疑有没有送错信。”林黛玉愕然收过信。
朱然说完就出去找贾琏了,留下两父女面面相觑。这人太神秘了,每每给人惊奇。拆开看信,末了对父亲说:“是若兰姐姐的信,叫我有困难可以找朱然帮忙。”林如海问道:“他们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黛玉说:“若兰姐姐和离了,有段时间过得很不好,经人介绍,朱然开导了她,就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
林如海心想:“哪有这么简单,这社会哪有普通男女朋友的?”也不反驳。
林黛玉见父亲表情,知道他想什么,道:“我在京城听过一些关于朱然的事,帮过很多人,也没见要求什么回报,他也说过,他要的对方也做不到,普通的金银美女他又不缺,何必强人所难。再说他帮的本来就是弱势的。
听说他老家是有夫人的,但是可能回不去了。”
林心道:小孩子太天真。”说:“现在听他语气,他有要求,暗示我把钱投入他的船坞,不要放到贾家,贾家有风险,他那里也有,当然他也不会强迫我们做决定。他只是想说服我.。”
“那父亲怎么想的呢?他好像对贾府很熟悉,但又不看好,好像因此与王家有点冲突。”
“先帮他把船坞盘下来,那是上头的意思,倒不是完全怕朱然做不起来,是怕朱然将来做起来后又给上面抢走,到时候一场空,白费心机。”
“啊……”
……
且说朱然来到外面找到贾琏,连声道歉。贾琏也不芥蒂,朱然说:“盐的利润高,盐政水深,很多势力包括黑白两道都在争夺地利益,抢地盘,我深信林大人也是因此受累。琏兄弟有吃有喝有女人陪就是了,不必要卷入这些纷争中。落不得好。”
贾琏连忙道谢,但又问:“你劝我不参与,我谢谢你,但为你又参与?”
朱然奇道:“我什么时候参与了,我只是顺路经过这里,帮人送信而已。顺便以我生意人的看法给林大人分析,至于听不听,那要看林大人的意思。倘若你听了肯定会不经意与人说,那不就是害了自己害了大家吗?我这边是机械建,造船作坊工场,琏兄弟有没有多余的私己钱,可以投点下来。”他是真的很差钱。
贾琏白了一眼,“你都不看好我们贾家,还叫我投银子?”
朱然哈哈哈大笑,说:“贾兄弟气量小了,一个家族良莠不齐,自然有优秀的,有傻呆的,一个家族的兴衰都是有周期的,有什么奇怪的。我换个说法,你们荣国府每月进项多少? 开销多少? 可以平衡吗?你夫人持家,你肯定清楚。我是生意人,只懂这个。一个没有盈余不能平衡的家维持多久?但是家族的兴衰并不一定会影响某一出色子弟的成长啊?”
何止不能平衡,贾琏无言以对,只问:“你是怎么知道贾府的收入开销不能平衡?”
朱然哈哈大笑,这次却是在掩饰自己,方便自己快点找到借口。“我之前常在茶馆混,里面的小道消息多着呢,我善于分析计算,然后得出结论。”这理由牵强,但也无法反驳。
“走,我请你出去喝酒,咱们边吃边聊。”
……
酒楼雅间
朱然一边给贾琏倒酒一边说:“我肯定对贾家没有偏见,我又不认识你们,又没好处。哪有空去诋毁你们。只是就事论事,有人问就直白地说了,肯定会引起误会,也明白肯定叫不醒装睡的人。只是希望身边的朋友不要装睡。”
贾琏愤愤不平地说:“你当我朋友?那你说说尤三姐什么回事?”
“兄弟喜欢尤三姐?不是有个尤二在身边了吗?”
“那倒不是,本来介绍给柳湘莲的,现在都不好交待。”
朱然只好装糊涂,“有这事,她自己来找工作,说得很可怜,然后就收留在那打杂做帐务的,贾芸经办的,我也很少机会见到她,也没抛头露脸,人家也要生活糊口,难道你也要把她包养起来? ”
“那倒不是。”
“再说,我也规定不准同僚之间谈情说爱,谁要谈就滚蛋至少其中一个。”
对啊,没毛病。
又嘲笑道:“你现在和尤二姐怎么样了?只准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小心给二奶奶抓包?”贾琏脸红耳赤,不知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而且,我告诉,以你家那位的精明,发现是迟早的,到时候别说是我告密的?”朱然哂笑道。
“以朱兄高见,该如何处理为妥。”
“第一换个地方藏娇,第二以后不要带小厮去那里了,谁也不可靠,你知道你家里那位的手段,做得到就继续藏,做不到就多一条人命。”
“有这么严重么?”
“琏兄弟,你命生来哪都好,国公府嫡长孙,有钱,英俊帅气,差点是史上最完美人生赢家了,就是娶了个强势的……别误会,我并非劝你和离,只是好奇贾家是不是给王家压住,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朱然感慨问道。
“贾家自身为避嫌,把权力外放,自己不担任军中实职,全分给下面属下,其中有王家,王家是分配到最大那头,你也说对了大半,现在是尾大不掉了,强仆也会偶尔压着弱主。”许是喝多了,贾琏也敢放开说。
“权力下放是必须的,但联姻太密是失策,两个王家女,占据贾家重要位置,目光短浅,只会从王家利益出发,却不是从贾家媳妇的角度考虑,对不起,按事实分析。我是从茶馆中得到的结论,就事论事,贾兄弟,我认为贾家迟早会给王家所累。府中子弟可以在外面胡作非为,不算什么大事,在皇家面前只能算是自污,但强行在朝中被人拉着站队,而且站错队,那是取祸之道啊……”
“朱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锦衣卫的?”贾琏惊问道。
朱然模糊其词,“没有去锦衣卫当过一天值。我每天和形形式式的人打交道,自然小道消息多了一些。”
……
林府
林如海问黛玉,:“朱然和贾琏出去了?”
“说是一起去喝酒了。”
“这个朱然,跟什么人都能混到一起,是个草莽英雄。”
“那和进士比又如何?”
“比科举考试中榜者更直接,一步到位,进士举人还要经过在官场中磨练才能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