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殿下说您最爱心之所安。”
屋里的一众女眷皆疑惑不解,纷纷看向新娘子。
石之柔面带浅笑,微颔首,算是答对了,小女使又小跑到门口,冲着大门高声道:“对!”
听到院内的声音,门外的一众男子笑逐颜开,尤其是叶子安,伸手搭在五哥肩头感叹道:“可以呀!五哥你这都知道!”
“敢问殿下,我们姑娘今晨吃的最多的膳食是什么?”
叶子安当即跳脚:“这怎么可能猜得到!这问题也太为难我们了!”
随后,他冲着程水一个劲使眼色,可宫人却全当看不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这就引得叶子安很是不解,急的直接问出来:“程水!你日日守在姑娘身边,定然是知道的!”
程水却莞尔一笑,垂眸道:“这些问题都是姑娘亲自拟定,奴婢怎好公然放水?殿下莫要为难了奴婢。”
“你可是五哥的人!怎可帮着别人难为五哥?”
“殿下说笑了,既然太子殿下将奴婢作为聘礼送给石姑娘,那奴婢便是姑娘的人,自然是要帮着自家主子才是。”
“这...”程水的回答让叶子安气的伸手指着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五哥。
谁承想叶靖义却将他的手压下来,轻声道:“她说的不错,既然是柔儿的人,便是要护着自家主子!”
“可是...”
“无妨!”
叶靖义沉思一瞬,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柔儿今日什么都没吃!”
“对!”
叶靖义的回答引得在场所有人一阵惊呼。
“你怎么知道的!”叶子安不可思议的看着五哥,眼眸微眯,一副吃瓜模样:“难不成石姑娘已经将答案告诉你了?”
“未曾,我猜到的。”
“这都能猜到!!!”
“也不难,今日她一大早便去了石府,回来以后便要更换喜服,直到我们来此,也不过两个时辰,婚服繁琐又沉重,穿戴是要花些时间,她自然没有时间好好吃饭,按照她的性子,八成会干脆不吃,我便大胆猜测一番罢了。”
话落,叶子安由衷敬佩,不禁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五哥!真是让弟弟我佩服不已!”
“最后一个问题,请殿下对出下一句:碧波浮于十六载,青牛!”
“啊?这是什么典故?”
众人不解,别说是院外的这些个男子,就是屋里的女眷们也是满脑袋雾水。
赵楚瑶柳眉紧蹙,一副为难模样:“碧波浮于十六载?还青牛?这是什么意思?”
一向以才女自称的石熙悦也是没想出什么,努力在脑海中寻找这句词的出处,却是半晌没有一星半点的踪迹。
凤冠下的女孩笑而不语,只觉得此刻的脑袋实在是沉重不已,一个头两个大。
门口的新郎官也是笑着,半晌没个应声,叶子安只能干着急:“大哥!你不是饱读诗书吗?这石姑娘的词到底有何深意?”
只见大皇子叶开济也是一脸愁云,连连摇头:“我的古籍虽说也有不少,可还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词句。”
叶子安失望的瞥了大哥一眼,双手抱胸,努力开动自己还算是不太笨的脑子想起来。
“天恩源来双月明,树冠!”
“啊?这什么呀!连个韵脚都没有!”
“对!”
“啊!这就对了?”
叶子安就算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这两句词究竟有何关联,屋子里的女眷们也是满脸疑惑。
这样隐秘的事自然只有他们二人才知晓,想当初叶靖义被人追杀落水,顺着河流飘下来,还是正在放牛的石之柔看到将他救起,这才有了今日这段来之不易的姻缘。
之所以叶靖义会回答“树冠”,正是在回答石之柔的疑惑。
叶靖义谎称牛跑了才得以脱离女孩的纠缠,而后他跑到树冠上,直到女孩远去才下来,可不是以树冠做结尾吗?
“太子殿下聪慧过人,实为石家姑娘之良配也!”
程水说着,谷英推开思乐院大门,嘴里还要说着吉祥话:“今日郎君来叩门!姑娘出门来相迎!琴瑟和鸣日兴旺!白头到老永不弃!”
门外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一个个翘首以盼见到今日的新娘子。
大门之后,一身绿色喜服,头戴百鸟凤冠,手拿圆形却扇的女子缓缓而来,身边搀扶着姑娘的温巧也是一脸笑意。
却扇微微下降一分,女子百媚千娇的凤眸悄然试探,却在对上男子柔和双眸时娇羞躲避,继续被团扇遮挡殆尽。
而此时的曲明园正厅处已经围满了人,石甸与权如云两人端坐主位之上,等待着一对新人出现。
院子里的宾客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的聚在廊下,有的站在院中,而正厅里不仅有石甸与权如云,还有石家宗老,也都破天荒的出现在此。
因着石甸与家中长辈素来没什么交情,尤其是搬离留闫村之后更是少有往来,因此石家的几个孩子们也很少见到这些长辈,甚至连叫什么都不甚清楚。
原本石甸的女儿出嫁是不必劳烦各位宗长劳累前来的,只奈何石之柔所嫁之人乃是当朝太子,身份尊贵不说,就是石家也有可能会因此出一个皇后。
如此重要的时刻,石家的宗老们就是瘫痪在床也要爬起来,亲眼见证,才算是安心。
“三房家这个真是有福气啊!”
“说是呢,从前我就看出甸哥儿乃非比寻常之人,如今他教女有方,能有幸与皇室结亲,实乃我石家之幸事也。”
“二叔此话不错,听闻之柔端庄沉稳,懂事明理,能得太子青眼,也是无上荣光啊!”
... ...
堂上几个族老闲来说笑,想来也是有一阵子没与石甸有所交集,便趁着这个机会笼络几分,日后也好跟着沾些光罢了。
石甸早就看出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虽说面上还是笑颜不减,可这内心却忍不住将这些人贬低到尘埃里。
若不是当初他们借着父亲去世的名义与他分家,他也不会带着母亲从石家旧宅搬出,一家子委屈在留闫村那个地方。
如今见着他的女儿得势,便想着来巴结,还真是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