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高峰霍然立起身子下了床,半敞的中衣裸露着胸膛,他半点不在意的踩着鞋子就往赵梁吟那边走去。随手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枝玉钗,就要往赵梁吟的头上簪去,赵梁吟并没有躲闪,声音依然柔和:“公子,快些梳洗吧。”
拿着玉钗的手微顿,之后还是将玉钗簪在了赵梁吟的发髻上。往日里赵梁吟早就该展颜一笑,然后甜甜的说道:“多谢公子,奴家十分喜爱。”可是今日赵梁吟虽然嘴角微扬,眼睛里却只有一丝不耐,并没有任何笑意。
高峰心中一慌,似是失去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早膳时赵梁吟借口老鸨有事找,没有同高峰一同用。高峰呆坐在饭桌前一刻钟后,甩袖离开了含翠坊。
“女儿啊,高公子为你一掷千金,你可要好好服侍高公子。”半老徐娘的老鸨叮嘱着赵梁吟。
坐在一旁的赵梁吟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鸨母,先前说好了今年女儿要赎身的。高公子是二品官员之子,已经在青楼沉迷了个把月。肯见科考即将开场,若是咱们耽误了人家科考,整个含翠坊都要被高公子的家人迁怒。”
满脸脂粉的老鸨,摇着精致的扇子怒斥道:“咱们含翠坊还怕一个二品官员,你不知道咱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时候赎什么身?等再过了科考,赎身银子我给你减一千两。”
从来都只有加赎身银子的,没听过还能减的。赵梁吟从来就聪慧,否则不会成为花魁,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世她似是着了魔里一样的与高峰整日寻欢,这一世她心里那种为爱舍生忘死的感觉没有了。
听老鸨的话,赵梁吟知道了高峰沉迷青楼这件事恐怕不简单。什么人对付一个二品官员之子呢?含翠坊真正的主子又是谁?赵梁吟知道老鸨不会告诉她,可是她还是想试探一下:“鸨母,咱们主子比二品官员还大吗?真的不会出事吗?”
一脸得意的老鸨回道:“放心吧,咱们主子的背景硬着呢,除非是。。。”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了,老鸨瞪了赵梁吟一眼后交待道:“你给老娘乖乖的服侍好高公子,要是出了差错,老娘扒了你的皮。”
脸上挂着忐忑之意的赵梁吟连连称是,提了自己的要求:“鸨母,您说赎身银子能少一千两,能否给女儿一张契约呢,女儿为了赎身定会好好的留住高公子。”
大红嘴唇的老鸨一听就要发火,最后生生忍了下来,看着赵梁吟认真的神色,叫人进来:“来人,拿纸墨笔砚来。”
赵梁吟走出门时手里拿着一张赎身的契约,她算了算自己现在的积蓄,完全够付赎身银子。除此之外还能剩下几百两,有了这几百两银子她起码能去到另外的城镇安顿下来。
只是想到高峰,赵梁吟秀气的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他们似是从开始就是一段孽缘,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相遇,根本就是有心之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