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看司郁在这端详破碎的走廊许久,终于忍不住戳戳她的胳膊,贱兮兮地问:“怎么啦,勾引起你什么回忆啦?”
小风吹过,司郁蹙眉伸出指尖,下意识抚向自己的左脸,摩挲着自己的肌肤。
下意识回想起,
这个动作,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了。
很久很久很久她没有再独独为自己而活。
猛然一怔,子墨的话闯进耳朵里,司郁想这勾起了自己什么样的回忆。
没有勾起什么样的回忆,是勾起完完全全为自己恣意时的样子。
不再身处那全子民都会盯着自己,盼望自己,期待自己的时候。
像是卸下千钧重担,轻飘飘的。
站在这,就像站在玻璃栈桥上。
灵魂瞬间减重。
司郁的目光在破碎的走廊上游离,神情间却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轻松。
她微微偏头,注视着那不再完美的景象,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
子墨笑嘻嘻地靠近一步,故作神秘地问道,“这地方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司郁回过神来,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和我记忆里的某个地方很像。”
子墨显然不信,他抬起下巴,玩味地继续追问:“哦?那个地方是在哪?”
司郁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嘿,我好奇嘛!”子墨越发贴近,一点不管社交距离。
司郁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在思考什么。
微风再次掠过,带来了花香和泥土的气息,她的神情逐渐趋于平静。
“那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
司郁实话实说,子墨却以为她在故弄玄虚。
“好吧不说就不说。”
司郁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的,但懒得说。
肃流也觉得他太自来熟了。
但是怎么给他使眼色他都不理会。
肃流这个脾气都快要急了。
子墨自己拉着拉链低头站着没骨头似的,猝不及防被旁边人一拽。
“对贵客什么态度?能不能好好说话。”
肃流把他夹在手上的帽子夺过,一巴掌扣在他的头上。
视线骤然被挡,子墨“哎呦”一声,反抗起来要去抓肃流的手报仇。
肃流不愿意和他胡闹,收手站在一边,大声斥责:“别闹了!”
子墨这才不甘不愿地戴好帽子站在一边。
“你又凶我…”
“站没站样坐没坐相,连贵客你都敢随便开玩笑,当初进来是怎么保证的?你要是出了差错谁救得了你?!”
肃流疾言厉色,无非是想把他从贵客即将而来的怒火里保下来。
但司郁没有生气,只无奈笑说一句:“幼稚。”
子墨听见这话不服想要反驳,被肃流一瞪,终于被迫老实了。
见司郁并未生气,肃流才放心。
“回去吧,辛苦你一直陪我参观。”司郁笑着道谢。
刚转身就看先生的心腹迎面走来。
“几位,可好?又有贵客到访,肃典狱长,代先生招待一下?”
听到这话,肃流拉着子墨走的很快,一转眼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
眼看他们朝着门口走去。
心腹看向站在旁边的司郁:“小姐,请。”
司郁微微挑眉,“要我去哪?”
“燕总到访,你们总不好相见,请跟我来。”
心腹毕恭毕敬地请她移步,先生刚从中间的楼里出来,看到司郁眼神一变。
“好一个司命,真是胆大妄为。”先生的语气十分嘲弄,但并未过多讽刺她。
司郁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就是和天争,怎么了?”
先生冷嗤一声:“不怎么,老实一点,你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存在。”
司郁当然知道。
她作为时空里的bug,一个待修复点,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为了纠正历史的轨迹就会把她抹杀掉。
但是那又如何呢。
祂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她“有恃无恐”。
“自己去二楼悄悄待着,注意一点,我要去见他了。”
先生扭了扭脚腕,皮鞋跟磕在地上“哒哒哒”地就朝着一个完整的走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