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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龙晏哐地一声推门而入,张翕正在打坐。

龙晏赶紧放低声音,禀告道:“师兄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张翕闭上眼睛稍一观想,“是耶律弘都要攻打金阳阵?”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龙晏边拍马屁边接着禀报,“而且耶律弘都集结了周边部落的很多骑兵,石横这边以现有兵力恐怕难以抵挡。”

“要动用乐阵了?”张翕接道。

“师兄英明!”龙晏一拉章无象,两人凑到张翕身边。“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合适的乐师。”

张翕一想,问道:“止念当年在你家短住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信函?”

龙晏使劲回忆,“这要问我父亲。当年家父不准许我行医,因此我与止念大师并没有过多交流,我对当时的情况知晓的恐怕还没有齐岱多。”

“不若你和呈祯回一趟荆楚,面见你父亲,看看能否找到讯息?”张翕道,“操纵乐阵,不是一般的琴师可为,同时还要防备异心之人。思来想去,也就止念最为稳妥。至少,她不会因利益所诱,动摇正心。”

“如此,那我便与四哥往荆楚走一趟。”龙晏和章无象一点头,转身消失在屋中。

荆楚,除夕的氛围益发浓厚,高台狮子、牌子锣鼓、五虾闹鲇、凤凰灯等民俗表演热热闹闹地准备中,庙会也早早拉开了序幕,民众在庙会上打年货、选节礼、猜灯谜,直至夜深仍未罢休。

虽然医馆在年俗里不是个热闹的焦点,但是也不知道是谁放出话去,从世代出名医的晏家延益堂求得的药王像,可以保佑家人消灾避祸,祛病延年。一时间,传言竟然大盛,往来晏家大院求取药王像的人络绎不绝,简直成了新年俗。加上延益堂做药做事一贯良心,这药王像也印制的极为精美,远近居民更是争相求请。这样一来,即便是在大年除夕前夕,得岐黄堂的灯光依然明亮,伙计来来往往,大都是有钱人家使了大银钱,请龙晏他老爹晏淞在药王像背后盖个闲章的,好像如此一来便上了双重保险,管保来年消灾祛病。

晏淞正在指导大弟子谭克明为这些求盖章的富贵闲人再准备些保养的药丸,忙的晕头转向。

一前一后两个消瘦的少年着托盘往得岐黄堂匆匆而去,走到一个拐角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两个少年头都没抬,绕过其人就要急着走。谁知他们往左,那拦路人便往左,他们往右,那拦路人就往右。两人气恼地抬起头来,却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少东家!”“少爷!”

“曾山,你是一点儿没变啊,我还道你认不得少东家我了!”龙晏摇摇晃晃站到曾山面前,曾山腼腆一笑,“曾山虽然愚钝,但在医术一途,一向与少东家最为投契,怎会忘了您呐?”

龙晏又踱到另一名少年面前,板着脸用胳膊锁住他的脖颈,恶声道:“豆蔻!你才是出息了!如今已然到得岐黄堂当差了么?”

“少爷饶命!自你走后,豆蔻一日不敢倦怠,好在曾山愿意教我,我牢记您的教导,昼夜努力,才终于有了从药田回医馆的机会。豆蔻有今天,全仰赖少爷鼓励!”

“马屁倒是拍得越来越利落!”龙晏端出原来在家的骄纵少爷模样,霸道地吩咐:“我爹在哪儿?速速带路!”

“师父!我查到了!还是我带路吧!”灵矶不知什么时候从树后钻了出来。

龙晏“呔!”地一声抓住了他的衣领,“谁让你来的?!你跟来做什么?”

“师父有事当然是弟子服其劳。刚才您为四爷介绍自家院落的时候,我就自觉地把整个延益堂侦察了一遍!”灵矶像个喜庆的米团子一样,成功吸引了曾山和豆蔻的注意力。两个人情绪一放松,更是注意到了龙晏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只抱着胳膊看灵矶瞎得瑟的章无象,其人的样貌和一身华贵气度更是让人挪不开眼。两个少年的视线在章无象和灵矶身上来回地看,心中惊叹:少爷这趟出去真是结交的竟都是神仙样的人物。

“龙儿!”一声严厉的称呼自身后传来,吓得龙晏一哆嗦。躲是躲不掉了,龙晏只好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喊了一声“娘亲!”

中年妇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打量章无象和灵矶,又把眼光转回到龙晏身上,“逃家了这年把,一封信也不往回写,真是个孝顺的儿子!”

龙晏脸上一阵青白,他娘说的没错,他不仅没往家写过平安信,甚至还屡屡躲着延益堂派出去找他的各队人马,尤其是唯恐他这个娘亲得到他的消息,避之唯恐不及。他嘴里无力地辩解着:“我不是怕您生气么?”

夫人冷笑一声,“你回来就不怕我生气了?”

“若非为了乐阵,我才不想回来挨骂呢!”龙晏的声音尽管小,他娘亲也不是吃素的,一字不拉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妇人眼看着就要发作,一声“去请家法!”还没说完,章无象一步向前,拱手行礼道:“晏夫人,在下章呈祯,龙晏此时回来,确有不容耽搁的大事要面陈晏大夫!还望夫人海涵,先让我们把要事落实了。龙晏之事,待商议完毕再议不迟。”

晏夫人闻言,神色稍缓,但眼中的严厉并未完全消散。她打量了章无象一番,见他举止得体,言语恳切,不似轻浮之辈,便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侍女暂且退下,不必真的去取家法。

“既是如此,那便请章公子随我来,我领你去见我夫君。”晏夫人语气中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不容忽视的力量感,转身向书房方向走去,章无象与龙晏紧随其后。

灵矶一伸舌头,“没想到师父竟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娘!”,但是一转脸,他就一手拉着豆蔻,一手拉着曾山,笑嘻嘻道:“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跟着两位哥哥玩去吗?”曾山和豆蔻从没有见过如此自来熟的孩童,加上灵矶惯会魅惑人心,当下便高高兴兴地带着灵矶去给药王像盖章去了。

书房内,晏淞刚想休息一下,他一手翻阅着医书,一手端着个盖碗,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疲惫。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望向门口,惊讶地看到了晏夫人背后的龙晏与章无象。

不等章无象行礼,晏淞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呈祯来了,快请快请!龙儿去倒茶!”言辞之恳切,态度之热忱,仿佛龙晏一直待在家中未曾出走,而章无象则是久未曾见的至亲好友。

晏淞的反应,倒是看得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龙晏赶紧低声禀告:“孩儿这番离家,一路多亏了章兄照护。我爹当初也是得了章兄的信函,才到宝珠山找到我的。而且如不是章兄找到了莲心,我恐怕还得一路北上去找人。”

晏夫人心中疑惑顿开,她面容严肃然而眼神中的光芒柔和了不少,拉住龙晏打量几番,接触到晏淞的眼神,立马脸上恢复了严厉与刚强,严肃敌对龙晏道:“你赶紧办事,之后立即到我屋里来,不容片刻耽搁!”

晏淞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龙晏平日里虽有些玩世不恭,但关键时刻从不儿戏,如今既有章无象陪同,且言明有大事相商,必非小事。他赶忙把晏夫人拉到一边,劝道:“章公子陪着龙儿回来,要办的事定是干系重大,要找他算账也等日后吧!从小你待他就严厉,但他毕竟已是道门中人,还是给孩子留点面子吧?”边说还悄悄给晏夫人做了个揖。

晏夫人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诸多不满,但也知轻重缓急,便向章无象略一致意便轻轻退出了书房,临行前还不忘瞪了龙晏一眼,以示警告。

书房内,随着门扉轻轻合上,气氛变得异常严肃。章无象将此次来意细细道来,包括边境的紧急情况、迫切需要解决的乐师人选以及止念大师的适合性。

晏大夫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当年止念大师的挚友虽是为我所救,她也曾留下一封信函为证,提到日后可以帮我完成一件事作为报偿。但我亦知大师性格中的不羁与才华,因此这些年来,我并未打开过那封书信。若找到止念大师真能解乐阵之困,我自然不会阻拦。但你们需明白,乐阵之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而止念大师在我得岐黄堂逗留期间,我便看出她已是重病染身,但是她无意让我为她治疗,似乎生死早已度外,毫无执着。这些年过去,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章无象闻言,心中一凛,深知晏大夫的担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示意就算无果也要勉力一试。

晏淞拉开书桌上的一处暗格,取出一封素白的信笺递给龙晏和章无象,“你们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