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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迫切地想要弄明白这一切的真相,他想他应该先找到糯糯。

对,找糯糯。

胤礽怒目圆睁地,瞪向那个趴在地上,正飘飘欲仙的男人。

如果这是将来之境,此生他宁愿死了,也绝不允许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

走出寝殿,这时刘嬷嬷正想闯进去。

“主子爷,福晋病重,奴才求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主子爷,奴才求您了。”

刘嬷嬷哭喊着,叫得撕心裂肺。

此时,里面的胤礽正欲仙欲死,哪里有精力搭理她。

女人打开殿门,拢了拢身上的薄纱。

“哟,她还没死呢?一月前不就病重了吗,可真是命长。”

“你,”刘嬷嬷抬头望向她:“福晋终究是福晋,侧福晋怎能如此逾矩!”

女人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本侧福晋就是要逾矩又如何,瓜尔佳氏不过将死之人,还当自己是从前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吗?”

“既然想请太子爷去看她,那就让她自己来,只要她瓜尔佳氏还有那本事,本侧福晋绝不阻拦。”

女人啪的一声将殿门关上。

再次吃了闭门羹的刘嬷嬷沮丧的垂着头,起身离去。

瓜尔佳氏竟然没死?

胤礽惊讶地发现,这里发生之事,竟然都与他经历过的有所偏差。

如果瓜尔佳氏没有死,他被废后,瓜尔佳氏从太子妃变成了福晋。

那糯糯呢?

胤礽跑遍了整个咸安宫,见到了或熟悉,或陌生的诸多面孔,独独没有见到元卿和他们的孩子。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炸开。

“你说啊,从前废太子没有被废的时候,也不见子嗣多么昌盛,现在被废了,倒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那个小太监说他的子嗣不丰。

难道这一世,他没有娶到她,所以才会子嗣不丰,才会去宠幸他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胤礽再次闪身,到了皇史宬(chéng)。

这里存放着皇室玉碟。

胤礽在宗室玉碟中找到自己的部分,上书:

康熙第二子。

废皇太子胤礽。

康熙十三年甲寅五月初三日巳时。

皇后赫舍里氏,议政大臣、领侍衙内大臣噶布喇之女出。

福晋瓜尔佳氏,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

侧福晋李佳氏,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

侧福晋程佳氏,程世福之女。

侧福晋王佳氏,王达之女。

侧福晋林佳氏,林董之女。

庶福晋唐佳氏,唐岳群之女。

……

胤礽仔细的看着,生怕错过一个字,看到最后,里面还是没有元卿的名字。

但他不死心,继续翻看他的子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长子:和硕理亲王弘皙。

侧福晋李佳氏,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出。

二子:奉恩辅国公弘晋。

侧福晋林佳氏,林董之女出。

三子:奉恩辅国公弘曣。

庶福晋唐佳氏,唐岳群之女出。

四子:弘晀

侧福晋王佳氏,王达之女。

五子:弘暚

妾邱氏出。

六子:弘?(wěi)

侧福晋程佳氏,程世福之女出。

七子:弘昞

侧福晋王佳氏,王达之女出。

八子:弘晥

侧福晋程佳氏,程世福之女出。

……

怪不得他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玉碟上没有元卿,也没有弘昭、弘昕他们。

没有,什么都没有。

胤礽呆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宗室玉碟。

突然,眼前闪现一幕幕陌生的画面。

“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

“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

“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

“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

……

“设氊帷,拘胤礽于上驷院旁。”

“今废皇太子胤礽,即日圈禁咸安宫。”

……

“朕若不讳,此二人断不可留。”

……

所有场景历历在目,如同他切身经历的一般。

心痛袭来。

阿玛,你真的想杀了儿子吗?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他又何曾想过行谋逆之事?

但他还是被废了,最终变成那样一个烂人。

胤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直在整理脑海中的记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理顺后他确定了,这个世界里,他没有遇见元卿,或者说就没有元卿。

英勇公府,福晋觉罗氏一连生下两对双胞胎四个儿子,被众人羡慕。

如此祥瑞,康熙下旨,赐其四子以元字取名,是为:元齐、元承、元熙、元峰。

之后,觉罗氏再未生育。

所以,这里没有元卿。

那他不能一直在这,现在已经有了这份记忆,他要相信该怎么回去。

胤礽回去的想法一出,立即被一股吸力,强行吸入,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再睁开眼,胤礽又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他脸色长白,闭着眼睛,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

难道……死了?

胤礽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却像是感觉到一般,动了动眼球,随后缓缓睁开。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

虚弱沙哑地声音,问道:“你,是另一个我?”

胤礽点头道:“可以这样说吧。”

他扯起嘴角:“实在神奇,只可惜,我快没有时间了,你看着很年轻,是什么时候的我?”

“康熙四十一年,”胤礽见他丝毫不害怕的样子,疑惑道:“你不觉得我的出现很奇怪吗?”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年我经历过无数个这样的幻境,因为它很真实,所以我愿意沉迷,只有那时候,我才觉得不枯燥。”

“康熙四十一年,过去好久了。”

他面带笑意,似乎陷入了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