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康熙的御驾离开德州,\\u0027胤礽\\u0027和\\u0027元卿\\u0027自然也跟着一起回京了。
而真正的胤礽和元卿,还留在德州的小巷深处。
胤礽现在情况极其不稳,长时间闹出动静,定会引起附近百姓的怀疑。
闹出事来就麻烦了。
所以,趁着现在,全城官员、百姓都去了城门外,恭送康熙的御驾离开,他们带着胤礽也动身离开。
目的地,是德州城外的庄子。
那里是元卿到德州后,特意让戚风去买了下来的。
里面还有备下的各类药草,也能更方便玉林抓药。
马车上,元卿替胤礽换下身上的衣物。
他除了,现在这样睡着的时候,能安静下来,其他时候越发暴躁。
秋晚在一旁递上胤礽的内衫,突然目光瞥过元卿的右手手腕。
那里有一排醒目的血色牙印。
“主子,这……”
秋晚掀开她的衣袖,牙印也显出完整的样子。
元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不严重,到了庄子上让玉林配些药敷一敷就好。”
元卿虽然说得语气轻松,但那么深的痕迹,怎么会不严重。
秋晚神色凝重:“主子,日后太子爷近身的事就交给奴才吧,伤着您,太子爷知道了,会斥责奴才不曾好好护着您的。”
“别担心了,真的不严重。”
元卿接过秋晚手里的内衫,替胤礽换上。
她每日亲眼目睹他所承受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只能在这些近身之事上,为他做些什么,便更不希望再假手他人。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戚风的声音:“主子,咱们到了。”
元卿说道:“好,你进来吧。”
戚风进入马车,将胤礽背进庄子里安顿好。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庄子上没有留下任何人,只有他们五个人。
玉林更是直接一头扎进放药草的房里,不吃不喝,之后整整两日没有再出来。
元卿走进房间,戚风趁着胤礽还没有醒过来,已经将他又绑了起来。
但他睡得很不安稳,脑门上直冒汗,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做了噩梦,
元卿转身出去,想弄些热水给他擦一擦。
而此时,梦中的胤礽,已经回到京城。
他径直往太子府的方向去,走到时却找不到大门。
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太子府。
怎么会?
他看到一旁走来的行人,想着过去问问,走过去时,那人却似根本没有看见一般。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人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胤礽伸手往自己胸口处摸去,那里竟变得一片虚无。
难道……他死了?
不会的,他如果真的死了,糯糯怎么办!
不可能,他不会死的。
胤礽疯魔了一般,他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狂奔。
眼前的场景变换,胤礽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毓庆宫,却不像是他记忆中的毓庆宫。
他虽然已经出宫建府,但毓庆宫里的一切都不曾改变,依旧有人照看着,他与元卿入宫朝见,还会时不时来住上几日。
这里的毓庆宫,却只有秋风落叶,蛛网遍结,一室萧条。
突然来了两个小太监,手里拿着笤帚,敷衍的挥动着。
小太监一:“哎,你听说了吗,废太子又得了一个儿子。”
小太监二:“真的吗?”
小太监一:“那可不,你说啊,从前废太子没有被废的时候,也不见子嗣多么昌盛,现在被废了,倒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小太监二:“嗨,闲着无事呗,大阿哥不也一样嘛,前些日子不也是得了个格格。”
小太监一:“要不说咱们皇上心善,先皇驾崩后还格外优待废太子,不然哪还能有这好命。”
……
废太子!
他吗?
他被废了?
怎么……胤礽突然想起他曾经的一个梦,那里面自己就被废了,被囚禁在咸安宫内。
难道,他现在也在梦境,或者是看到了将来。
胤礽走到他们面前,果不其然,他们都从他的身上穿过。
无论是什么,都是还不曾在他身上发生之事。
如果他能提前得知,或许就能够避免了。
胤礽心中默念:咸安宫。
画面一转,他便到了咸安宫内,这里是他梦中被禁于此的寝宫。
他刚想抬腿往里走,里面竟传出一阵阵女子的声音。
男女欢好,这女子他可以确定,绝不是他的糯糯。
胤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自从有了元卿,他便不曾碰过任何人,这……怎么会!
难道是有人耐不住寂寞,暗地里与他人行苟且之事?
胤礽穿墙而过,进入殿内。
一层层妃红色纱帘密布,遮掩着床上酣畅淋漓的男女。
胤礽紧蹙眉头,寝殿内如此布置,实在有伤风化。
但那身形……
他嫌弃地穿过纱帘,走到床前看清男人的面容。
这一眼,让他惊骇不已,只觉得全身血液凝固。
那男人,真的是他自己。
虽然目光黯然,面容憔悴了许多,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沉迷女色,白日宣淫。
不可能,这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是太子,是大清的储君,未来的天子。
胤礽以为,此刻的画面已经令他触目惊心。
很快,另一幕又来了。
男人突然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他用力地捂住肚子,经脉凸起,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快……白………白粉……”
女人来不及披上衣服,连滚带爬地跌下床,取出抽屉里的药包,递了过去。
“主子爷,快,快吃。”
男人急切地将里面的粉末吃进嘴里,甚至意犹未尽地舔舐着。
就连掉落在地上的也不放过。
“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胤礽怒吼着,想要将他拉起来,却根本碰不到他。
胤礽只能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自己。
他扭曲地趴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尊严,连地砖的缝隙都要舔干净。
“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皇太子!怎么可以做这样下作的事情!起来,你起来啊!”
“呕——”
怒火到了极致,胤礽直接呕吐起来。
只是他现在的形态,没办法吐出实物。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胤礽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更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