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科研人员离开,整个包厢内就剩下陶楷,孙彦兵,还有云州当地的几名官员,以及苏铁和李梦洁几人。
望着空荡荡的座椅,众人脸上表情皆都阴晴不定,尤其是那几名年轻人,更是一脸的凝重。
云州的事,本就万分棘手,现在那些科研人员们全部罢工,岂不是等于云州几十万亩的药田,便只能等死。
如此规模的灾害,若是最终真的无法挽救,那他们这些人,自然也逃脱不了责任。
丢官罢职倒还是轻的,万一被定个渎职,恐怕也只有坐牢的份了。
想到这,其中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忙望向陶楷,急切道:“陶省长,这……这可怎么办?”
“别担心,此事我会去处理,你们安心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便是。”陶楷深吸一口气,忙回应了一句,只是声音却一点底气没有。
因为他知道,汪海刚才的话,的确是事实。
要是苏铁不去给赵政海道歉,对方便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众科研人员也不会妥协。
可凭苏铁的性格,别说向赵政海道歉,怕是连一句软话都不会有。
想到这,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半天呆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倒是孙彦兵挥了挥手,沉声道:“老陶,你无需担心,我相信苏先生一定有解决办法。”
“苏先生,这……可以吗?”陶楷迟疑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将苏铁扫视了一眼,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倒不是他不相信苏铁的实力,实在是云州的事太过棘手,单枪匹马,根本难以应付。
何况苏铁初来乍到,就算有李梦洁帮忙,可若是想对云州草药的各项数据,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还是需要其他科研人员的帮忙。
稍稍一顿,他强笑道:“苏先生,您无需担心,郑教授他们那边,我会去想办法,您安心去做您的事便是。”
“不用了,云州的事,我和我师姐便能解决。”苏铁挥了挥手,淡淡说道。
闻言,陶楷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苦笑道:“苏先生,您不要意气用事,虽说我也不赞同郑教授他们提出的条件,但……终归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机会。”
“陶省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家的心不在一条线上,那人越多,对我来说,便多一份阻碍,而不是机会。”苏铁摇头道。
陶楷不由一怔,看着苏铁那满脸嘲弄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苏铁倒是没在意,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回餐桌上,继续道:“大家尽可放心,云州的事,三天之内便能解决。”
“三……三天……”陶楷不由怔了怔。
虽说他对苏铁绝对的信任,也见识过对方的实力,但对方凭一己之力,便想短时间内解决云州的事,他还是有些怀疑。
毕竟几十名生物界的顶尖人才,动用了全国最先进的仪器,花费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半点线索,他不认为苏铁有这个能力。
在他看来,苏铁无非是不愿向赵政海妥协,所以才说出这种气话,他可不能当真。
不过看着苏铁那坚定的目光,他也没好在去多说什么。
没办法,他虽说是个省长,但现在云州的事十万火急,他谁都不敢得罪,只能自己去另外想办法。
苏铁倒是没在意陶楷的心思,而是跟身边的李梦洁示意一眼,便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
离开包厢,苏铁二人没有回房间,而是离开云州宾馆,沿着门前的青石板小路,往右侧的护城河边走去。
由于云州位于华夏偏北方,腊月的河面,已经被冰雪覆盖,加上无人踏足,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显得异常壮美。
“小傻瓜,你可知道,云州有多少户药农?”望着聚集在水面尚未结冰一侧的那群野鸭子,李梦洁忽然转头捏了捏苏铁的脸颊,笑着问道。
苏铁不由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很快还是摇了摇头。
李梦洁抿了抿嘴,叹息道:“一共有一万零二百五十七户,其中有九千七百三十五户,都将全部身家压在了草药上,若是云州的事不能解决,他们明年怕是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师姐,你放心,云州的事,我一定能解决。”看着李梦洁那一脸焦虑的神情,苏铁心中不由一阵颤动。
凭对方的身份,以及在学术界的造诣,完全可以纵情享乐,纸醉金迷,但对方非但没有,反而始终心系每一个普通人,这份济世之心,实在令他佩服。
所谓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恐怕也不过如此。
李梦洁倒是没在意苏铁的心思,而是笑了笑,点头道:“你可是我的师弟,我当然放心,只是……赵政海那边,恐怕不好应付。”
“怕什么,他区区一个农政司司农,难道还敢动你不成?”苏铁摇摇头,不以为然道。
他这倒也不是开玩笑,李梦洁在华夏学术界的地位,堪称国宝级,别说赵政海一个农政司的司农,便是大司农,也不敢轻易造次。
李梦洁苦笑一声,皱眉道:“我自己当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心眼极小,你这次得罪了他,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师姐放心,我自有分寸。”苏铁随口回了一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见状,李梦洁不由有些担忧,忙准备再劝说几句,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如今的苏铁,已经不同以往,赵政海想动对方,还真没那么的容易。
更何况,对方背后还有她们几位师姐,区区一个农政司司农,若是真敢造次,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师姐,你跟那个赵政海,似乎很熟悉,以往你们见过吗?”就在李梦洁正沉吟之际,苏铁忽然问道。
“算不得很熟,不过是几年前在燕京的一场会议上,见过他一面。”李梦洁顿了顿,忙回道。
苏铁不由一愣,几年前的事,而且还只是见过一面,便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的简单。
虽然李梦洁记忆力极强,但要让她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实在不容易。
想到这,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师姐,你们只是见过一面,你为何便能记住他的名字?”
“这……”李梦洁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捂着小嘴又笑了起来。
见此情形,苏铁更是有些好奇,急切问道:“师姐,你跟那个赵政海,到底是如何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