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可以继续说。”
恨长歌抹了抹嘴角挂着的血色随意应付几句。
“所以这真的非常重要，小祖宗，您认真点行吗。”陈厉一手持剑一手按着刚打好绷带的脖子。
无意间发现睡狐可以以血供养两人就迎来了新一次的折磨，相对的终于可以打道回府，前提是路上不要被吃干净。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掌门曾经救过这狐狸的性命狐狸还给了他信物，答应未来修炼有成会去报恩，这次宗门有难他把狐狸想起来让你们过来请。”
恨长歌瞄了一眼手腕上的锁妖环嗤笑：“他教你们这样请的？”
“嘶……”
恨长歌下口不留情面，陈晰痛的倒吸了口凉气急忙以灵止血。两人都没继续说下文，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不吐露。
“你们不说也无所谓。”
恨长歌从陈晰身上跳下来优雅落地，白鹤黄松的发饰发出金属的清脆碰撞声，他背手走在前头昂首：“虽然你们之前的行径不是对吾，但毕竟带来了不便。吾向来宁杀错不放过，玄青门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它的遗愿吾会代替它完成，在那之前，满足吾的一切要求就是你们整个宗门的事情。”
陈氏兄弟嘴角微抽，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你们想提升境界吗？”
锁妖环再一次发出嗡鸣，灵能在恨长歌手中汇聚逐渐成丹。
“四境妖丹。”
两人看着那颗妖丹两眼放光，人有灵源妖有妖源，丹自源而生成妖之本源，这一过程被直白的称为“结丹”，其作用无疑等同生命，承载生灵毕生修为。
“是那只虎妖的吗！”
妖族化形需要修为更需要缘分，那虎妖虽然并没有获得化形机缘却是个实打实的归元境，在新起宗门无疑是件稀罕货色，原先陈厉还不敢问，但既然是恨长歌优先提起来那就没有客气的理由了。
“不是，吾的灵力尚且不稳，还被满身的禁制压着，那一次爆炸，吾连同这具身体的妖丹一同轰碎了。”
恨长歌一脸看傻子的神情回过头：“不然你们以为当时那场景和身体状态能爆发出瞬间泯灭四境的能力？”
两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自爆妖丹还安然无恙这更可怕好吗！
“虽说有些浪费但毕竟情况紧急。”
恨长歌继续往前走着自顾自的说：“按理说两颗四境妖丹足以处理掉分灵境，不，时机若是再拿捏好些轰杀隐灵境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是等回去再给你们吧。”恨长歌随意合掌一拍妖丹散去如泡影。
恨长歌解决的干脆，陈氏兄弟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散去的灵流心脏滴血。
“小祖宗。”
陈厉快走两步上去献殷勤，他觉得恨长歌既然说回去会给那就是手上还有多余的：“您手里还有多少啊。”
灵力再一次汇聚，逐渐形成了一颗颗妖丹落地，恨长歌歪着脑袋看他一眼淡淡回答：“你要多少。”
虽然品质不如最初的高但是妖丹落地如撒豆，简直是壕无人性。
“这要是卖掉能有不少钱吧。”陈晰下意识脱口而出。
“是不少。”
恨长歌收回手抱胸而立抬头盯着两个傻大个：“但吾刚刚才试验成功，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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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三四日两人才回到宗门，玄青门的山门算不上高，一路走上去有人还在向陈氏兄弟打招呼，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着没人注意到他们身前走着的小妖精。恨长歌跟着走上去本就心情不佳看到古朴风格的大殿也越发觉着寒酸，干脆停住不走了。
“怎么了小祖宗，掌门还等着我们带您去见他呢。”
“吾已经到了，古通老儿理应出来迎接。”
恨长歌立在原地任由两人怎么劝都不在走动一步，强硬手段他们又不敢只能选择通报。
陈厉将始末一一道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观察到的细节。
“你说它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玄青门掌门是个名叫林古通的黑发老头子，他顺了一把山羊胡低头思考：“随手捏丹……从未听闻过。”
可事情的的确确的发生了由不得他不信，经过深思熟虑他想到了一个有些难以相信的可能。
“他可说过他叫什么？”
“长歌。”
林古通来回踱步听到“长歌”二字立刻惊起:“姓什么？”
“不知，他没说过。”陈厉低头。
“虽然这样想有些难以置信……听闻银杏山近日易主是因为落仙失踪，盟外宗也有了动作，消息八成不假。”
“落仙为鬼，按你的描述极有可能是魂祭，如若真是他，那可是惹不起啊……”林古通轻捶了下桌子似是下定决心出门迎接。
陈晰还在殿前广场拿着扇子为恨长歌扇凉好话也几乎要说烂了，奈何恨长歌并不买账。
“哎呀小祖宗您就再等一小会儿，我哥马上就回来了。”
“都是些无礼的东西。”
陈晰任由打骂般半跪着与小妖精拉近距离放低姿态，恨长歌骂了一会眼里的怒气渐渐的被困意掩盖，陈晰眼疾手快把人抱起来，等林古通笑意盈盈的快步迎上来时恨长歌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了。
小宗门之间经常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几十或是几百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宗门凑到一起，举办最多的莫过于宗门大比弟子历练什么的。
玄青门建立不久但大比百利而无一害林古通向来积极参加，称得上是来者不拒经验十分丰富，这本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所以当大比请帖发过来的时候林古通习惯性的就给写了回帖，甚至还心大的将处理事宜交给了手下弟子。
问题就是这时产生的，因为弟子整理好参赛名单送过来时尴尬的问他镇山兽去哪里找？
林古通连夜翻找那本请帖，只见宗门大比具体流程里竟然写着要带镇山兽一起，不只是要带，还是个比赛压轴场。
临时去抓一只显然不够现实，不说去哪里能找到的问题，就算抓到了也会是个受伤需要休养的，毕竟妖族的服从性必须建立在绝对实力或情感以上，抓一个比他境界低的参加也是去丢人，若是谈交情……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曾经救助过的小狐妖，那狐妖天赋机缘与悟性都是极好的，当年分开时就已经踏入清化境末期，如今百年过去应当是不只第三境了。
陈氏兄弟除了给狐妖套上锁妖环和态度差以外确实没做什么更为过分的事情，但灵力封压让伤势恶化也确实是真的，被报复也无可厚非。
“陈厉把水拿来，吾渴了。”
恨长歌睡了十多个时辰才悠悠转醒但懒得睁开眼睛。他习惯了两兄弟的随叫随到下意识就提出要求，等了一会儿依旧没得到回应，小妖没被陌生的环境所影响冷着脸下床。
“唰”的一声门被打开，一时没能控制好力气木门顷刻之间变得四分五裂。
“人呢，滚出来。”
树林飞鸟被惊起，声音被带着怒火的灵能疯狂散播震得玄青门小半个山头都在颤，演武场还有弟子在训练，路过房檐下的倒霉蛋一个不小心就被吊脚楼震坠落的风铃砸的眼冒金星。
“这呢，这呢。”
一个眼生的弟子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嘴角还在尴尬的微抽。
“那两个废物呢。”
恨长歌算是半个守旧的人，奴隶还是用惯的好些。
“陈师兄他们去修炼了。”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上前一步，早听说这小祖宗脾气不好，紧张二字现在脸上：“他们得准备宗门大比的事情，那个……接下来一段时间都。”
“就你一个？”
恨长歌无情打断，他偶尔也会讲些道理，比如现在他就在做出让步，新收的奴隶需要通过修炼提升自己，这一点他是支持的，毕竟弱者不配与他站在一起，以后若是遇到危险总不能每次他都挺身而出吧？
退而求其次，他选择接受了这个服饰与之相差不多的同门师弟。
“还有我。”
林古通确实是准备了两个人，但这一个似乎不那么服气，他个子很高双手环抱，以一种不屑的神情俯视眼前的小东西。
“你，把新的水拿过来。”
这没关系，恨长歌抬头淡然看着。谁都会有第一次，他愿意给这个目中无他的人类一次机会。下达指令后恨长歌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以后就叫你们顺一顺二吧。”
“小祖宗，我有名字的……”
顺一低声反驳。
“吾知道你有名字。”
恨长歌随意打量了一下所处环境：“只是你们现在还没有值得让吾记住你们名字的资格，请继续努力直到让吾记住。”
顺二还像个大爷似的靠着墙不为所动。
“吾现在要去你们演武场逛一圈，吾希望一刻钟内能喝到你拿过来的水。”
恨长歌合眸尝试着让自己平心静气。
火气有些压制不住了。
顺二给了空气一个白眼不愤离场。
新起之秀都在忙碌的修炼准备以最优状态迎接宗门大比。演武场上，玄青门弟子自发组成几个小队伍在几位内门师兄师姐的带领下练习武学与剑法。
顺一贴心的给恨长歌搬了套小桌椅放在树荫下，小祖宗尾巴上的长毛有些打结，顺一认真为其梳顺，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恭顺，做好一切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侯着，这让恨长歌的感觉非常好，他喜欢听话的东西，也不介意给些好处。
“你不去练习吗？”恨长歌抬头问他。
顺一挠了挠头尴尬笑说：“可是掌门给的任务是照顾您。”
“还是个死脑筋。”恨长歌不置可否：“你觉得吾为何要带你来这里？”
顺一迷茫的眼睛渐渐亮起来仿佛有星星在闪烁，星星一闪一闪急切的想要获取最准确的答案，恨长歌歪了下脑袋示意。
顺一兴奋的跑远了十几步才停下来，他早就听说师兄要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实力极为强悍的妖怪，虽说种族不同武学未必相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强者的指点聊胜于无。
“开始吧。”
“开始哪个？”
顺一挠头不解，他没办法确定恨长歌走的是什么路数，是兵器、法器或是其他什么的，两位师兄也说不上一二来，只是说其灵能强悍解决四境也只用了简单粗暴到极致的妖丹引爆，俗称“灌灵”。单说开始，是从什么开始。
“吾擅傀术，不过有些荒废就是了。”
恨长歌不屑一笑，双手合十两条胳膊杵在桌面上支着脑袋，猖狂二字不加掩饰的写在脸上：“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吾没有不懂的。你应该明白吾这副身体的特性，时间有限，请及时抓紧。”
“啊是！”
睡狐一族普遍温顺胆小，恨长歌的张扬不可一世让他几乎把睡狐的种族特性忘个干净无法联想到一起。
时间确实是要抓紧，不然小祖宗又睡着就错过了，下次心情好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刷”
顺一拔出配剑就开始演示。
睡狐一族的尾巴有些短，蓬松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就是一大颗圆润的糖炒栗子，栗子烦躁的扭动起来，因为顺一的剑法耍的一塌糊涂。
剑上绑块肉狗都比他耍的好。
顺一的境界在破尘境中期，作为外门弟子，他依旧有些差。都说万事开头难可他入门时本就在破尘初期，因机缘破境，后期努力三年他才上升一期。
“你的资质虽然低，但这没关系。”
恨长歌直言：“因为你的悟性更低，很微妙的持平了。”
“咚”。
顺二把水拿过来了，他没好气的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水壶的水哗啦啦的往里倒溅了一桌子水滴。
恨长歌拿起杯子放在嘴边，心中刚刚生起的一股子质疑让他不巧的瞥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的师兄没告诉你吾只喝竹叶花瓣泡过的水吗。”
“没有。”
确实是没有，恨长歌只是想使唤他罢了。
不能绝对掌控的东西，不需要存在身边。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
恨长歌也没有忽略顺一，见他停下于是出声提醒：“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继续练你的。”
“哦是。”
顺一重新举起长剑，还是一塌糊涂。
“你把屁股抬那么高是觉得打架的时候可以给对方一个一腚必杀？”
“第六式身体沉下去不用你垫脚跳舞给吾看，想大鹏展翅自己跳崖玩去别在吾眼前晃悠。”
“你的注意力放哪里呢，吾脸上有字吗，看对手。”
“抖什么抖，剑都拿不稳你上场去送外卖吗？”
恨长歌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场身教了。
“嗡——”
顺二的佩剑受召出鞘落到恨长歌手中。
“锵”
顺一手里的剑被一下挑落脱手，小妖精人还不足剑高爆发的力气却是真的不小：“你看那团空气有用吗，看吾。”
“看什么看，水呢！”
锁妖环的封压与嗡鸣声让恨长歌越发心浮气躁。
“轰”的一声灵压覆盖了整个演武场，目之所及只有恨长歌还是站着的。物理上的真的成了“镇山兽”。
“你要是再往吾的水里加恶心东西，吾就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