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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凭三郎如今的身份,能娶得这样身份的女郎,已是很不容易了。”齐砚又说。

襄阳王妃认真想了想后,倒也觉得他所言在理。

是啊,齐家如今落魄了,又被扣了个“罪臣”的身份。京中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同齐家结亲的。

如此看来,也就只有这个孤女合适了。

也正好,傅家也有意要把她嫁出去。

这般一思量,襄阳王妃便开口应了下来。

“你既开了口,那这门亲事,就由叔祖母给你保了。也不另择它日了,待明儿我便亲去傅家一趟,替你说了这个媒去。”

齐砚正是此意,立刻抱手相谢。

“孙儿谢过叔祖母。”

襄阳王妃笑:“都是一家人,无需这样客气。”想了想,到底还是提了他母亲,“你近日可有去看过她?她近来在观里可还好?最近天儿冷了,郊外不比京里,白云观也不比伯府,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齐砚垂首静立,认真回说:“前阵子才去看过,她看起来还不错。打算等亲事定下了,再过去一趟,也正好叫她高兴高兴。”

襄阳王妃点头:“你的终身大事若定下了,你母亲指定高兴。”又再承诺,“既你看准了那苏姑娘,就相中了她当媳妇,那叔祖母必会帮你把这门婚事撮合成。傅家那边也想嫁女,你又是诚心娶的,他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你回去后,也同敬元姐姐说说,叫家里也该先准备起来了。”

齐砚没多言,只应了声是。

齐砚走后,襄阳王妃立刻就差府中侍女去傅国公府递了帖子。帖子是递到傅老夫人手中的,说是许久未见她老人家了,过来叙叙旧。

到了次日,差不多巳初时分,襄阳王妃从王府出发往傅公府来。

因提前一个晚上得到了消息,故襄阳王妃车驾抵达傅公府门前时,傅家上下但凡在家的,都一一迎候在了门前。

侍女扶着襄阳王妃从车上下来,傅老夫人见状,立刻领着府内众女眷迎过去请安。

襄阳王妃则笑说:“不过是来串个门的,怎的竟如此劳师动众。如今天儿冷,你们竟守在这等我,实在叫我心中过意不去。”下了车后,立刻亲自伸手去扶傅老夫人一把,“快快起来。”然后又朝她身后诸多女眷抬手,“都免礼。”

众人齐声谢过王妃后,傅老夫人便亲自请着王妃进了家门。

家里一应待客的礼数都已备好,傅老夫人直接邀着襄阳王妃去了傅家待贵客的厅堂。

襄阳王妃坐正位,傅老夫人坐她身旁。底下,以傅夫人和大夫人为首,左右两边也坐满了娘子少夫人。

在家的男眷们过来请了安后,自觉退了下去。

这会儿,整个厅堂内,都是女眷坐陪。

襄阳王妃目光一一望过去,瞧见了好几位妙龄的女郎。虽姿色各异,有貌美的,有一般的,但却都是如花一般的好年华。这样的年纪,叫老王妃看在眼中十分艳羡,不由也想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你说这时光走得怎这样的快啊,想当年你我还待字闺中时的事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咱们的孙儿都到了谈婚论嫁之龄了。这人啊,不服老是不行喽。”

傅老夫人笑着,正要答话,下头傅大夫人抢先奉承了起来。

“王妃娘娘,您瞧着一点都不老。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同我是一样的年纪呢。您看着哪里像是有孙儿的人啊,外头说您才三十多,也是有人信的。”

傅老夫人脸色立刻变了,冷眼瞪着下头的傅大夫人,明显的不高兴。

傅大夫人只是想奉承几句,在老王妃跟前露个脸,好叫她老人家能记得自己的。却没想到,竟得来婆母这样的眼神警告。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继续说下去了。

欲言又止的,最终吓得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好,只能作罢。

襄阳王妃却是个极好脾气的老人,她也不介意傅大夫人的失礼,反倒是接了她的话说:“老喽老喽,这白头发都不知道有多少根了。眼角的纹路越来越深,哪里还像三十多的人啊。”又笑着说,“不过呢,我也年轻过,年轻的时候也潇洒快活过,所以也不算枉活了这辈子。如今瞧见你们家这些女郎,个个如花似玉,我看着心里就喜欢。”

傅大夫人扭捏着,跃跃欲试的,还想再多说几句。但还没开口,那边傅老夫人就已经接了话。

“您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心中最羡慕的对象。您老人家一辈子都活得恣意潇洒,哪怕到了如今的年纪,心里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并仍在坚持。这些年来,经你手撮合成的良缘,可是数不胜数。”

显然傅老夫人的话很中襄阳王妃之意,她老人家听后便笑了起来。

“我原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平日里又是个闲人,自然就想着张罗这些。一来的确是有心想撮合几对佳偶,二来也是打发打发时间,图个乐而已。”既提到了这个,襄阳王妃也就顺势表明了此趟来意。

她道:“昨儿我筹办了冬雪宴,你家小儿媳妇也领着义女去了。那苏姑娘长得冰雪可人,十分讨喜,昨儿一眼就叫人给相中了,特托了我来说媒。所以我今日来,就是要为苏姑娘保媒的。”

苏韵娇就坐在堂下,原就在猜度着此番襄阳王妃来,是不是受齐恩公所托。

突然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一时难掩心中喜悦,竟唇一扬,微微笑了起来。

坐在她侧对面的蓉娘见状,狠狠瞪了她一眼。同时心中也很不服气,觉得这样好的机会,原该是属于她的,而不是这个孤女。

但听得上位老王妃又提到了男方的身份,竟是齐家那个三郎时,她便又顿时瞬间松了口气。

突然的,又开始庆幸自己没去。

否则的话,万一叫那齐三郎瞧中了自己,此番又托襄阳老王妃来说媒,这婚事她还怎么逃?

想到这里,她又得意的冲苏韵娇挑衅一笑。

将她所有神色尽收眼中,苏韵娇始终态度平淡,并无太多反应。

她根本不会同傅蓉计较什么,此时此刻,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同齐恩公的这门亲事上。

傅夫人果然在阻拦,似很不情愿,一直推托说她父母双亡,怕配不上齐三郎。

此事上傅夫人也有些心急了,行事不如往日里稳重和从容。也是,昨儿虽看出了点眉目,但却没想到齐家下手这么快,快得她根本没有一点时间再去周旋别的。

但凡中间能多空个一两天出来,她也好拿别家来搪塞。

这会儿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借口,最后说得老王妃都有些不高兴了。

“身份家世上,我看没什么匹配不匹配的。一个双亲皆故,是孤女,一个家道中落,也没了父亲,母亲虽还在,却早不是俗世中人。若说哪里还有不配的,我却眼拙,没能瞧出来。”

老王妃这几句话一出,傅夫人立刻不敢再有推托之词。

傅老夫人定心想了想,倒主动应了下来。

“齐家三郎那般人物,能瞧得上我们家这个孤女,那是她的福气。竟还又劳动您老人家来保这个媒,就更是这苏娘的福分了。连带着咱们家也跟着沾光,得您老人家给保了媒。”说着便喊了声“苏娘”,叫她到跟前来。

苏韵娇立刻起身,过去站到厅堂中间,等着上位的人发话问她。

只听傅老夫人问:“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但你父母皆没了。你虽有义母在,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替你做主。现在襄阳王妃亲自来保这个媒,你自己也好好想想看,要不要应了这门亲事?”

襄阳王妃也说:“老姐姐所言极是,此事上,还是得听苏姑娘你自己的意见。你若愿意,此事就算是成了。但你若真不愿意,三郎那里我会去说。”又宽她心,让她无后顾之忧,“但你也不必为难,这门亲事就算不能成,日后你也不会怎样,照样能好好过日子。”

苏韵娇心里是极高兴的,但这会儿却尽力忍着心中雀跃,只稳重回说:“多谢王妃娘娘替我保这个媒,我虽常年深居闺阁之中,但对齐郎之名,素有耳闻。虽不曾见过,但却欣赏其品性。如今齐郎托您老人家来提亲,苏娘没有不肯答应的。”说罢深蹲,行了大礼,“苏娘全凭长辈们做主。”

傅夫人眯着眼,搁在膝头的手狠狠攥紧起来。

她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怎么突然的,这苏娘就要被定给齐家去了。

这和她原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虽在徐家的规劝之下,已下定决心要把苏娘嫁出去。但也是只想把她随便嫁个人的,从没想过,她竟要同齐三郎定亲。

如今还是襄阳老王妃特意来保媒,拒还拒不得。

令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苏娘竟也愿意,竟就这样轻轻松松应下了?

她什么意思……是在故意报复端儿吗?

她不信她不知道端儿对这齐三郎的不喜。

端儿自幼便不喜那齐三郎,这是阖府上下众人皆知之事。她既也知情,为何还要这样做?

是因为端儿弃了同她的婚事,她便这样做,故意来恶心端儿的吗?

那么这件事,到底是她的顺势而为,还是有意为之呢?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傅夫人这会儿心思烦乱,一时间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但她知道,此事上但凡还有任何一点周旋的余地,她就必须坚持,不能轻易松口。

所以即便这会儿苏韵娇已经应了,她也仍说:“韵娘,你真已经想好了吗?此事突然,你都还没来得及考虑呢。王妃娘娘是最开明不过的了,她老人家都说了最终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若是心里有别的想法,也可说出来。这里都是自己人,会好好尊重你的意思的。”

如今大局已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所以在傅夫人跟前,苏韵娇也无需再一味退让,委曲求全。

她只是转过身来,略朝傅夫人一蹲身后,回说:“这样的婚事于苏娘来说,是苏娘高攀了。承蒙齐三郎看得上苏娘,又郑重请了王妃娘娘来保媒,如此的尊重,苏娘还有什么可挑剔呢?义母,这门亲事真的很好,苏娘心里是极满意的。”

傅夫人隐在袖中的手倏的攥紧,此刻心中怒火中烧,但却不能发作出来。

只能忍着,然后尽力心平静气道:“既你愿意,我们自然是为你高兴的。只是长兄为父,你义兄眼下不在京中,可否要等他回来再定呢?”

苏韵娇却道:“有老夫人和义母做主就行,此事于兄长来说是小事,实在无需拿苏娘的这些小事来打扰兄长。依苏娘浅见,还是不劳烦兄长费心的好。”

傅夫人脸上刻意维持的笑已经很难继续维持下去了,偏那边感受到了不对劲的傅大夫人,还特意又来朝傅夫人插了一刀。

“孩子能定下这样一门亲,多好的事啊,还又是劳烦的王妃娘娘保的媒,弟妹怎的似是非不愿答应?一会儿又说不门当户对,一会儿又非逼着人孩子说不同意。弟妹到底何意?难道,外头那些传言竟是真的?我那侄儿真有享齐人之福之意?”

傅夫人惊了一下,到底不敢再多言。

原急忙忙将她嫁出去,就是为了端儿名声考虑。若因这个,再连累了端儿,得不偿失。

所以傅夫人忙又笑起来,望向坐对面的大夫人:“嫂嫂惯爱说玩笑话,我不过是真拿苏娘当我亲闺女待,这才事事都为她考虑,不愿轻易就定了婚事。但既她自己愿意,我自然尊重她自己的意思,又怎会阻拦呢?”又说,“嫂嫂方才那一番话,说的倒是严重了。”

傅大夫人还要火上浇油,傅老夫人开了口。

“叫王妃娘娘看笑话了,我们家的这两个,因素日里关系好,便时常说话会口无遮拦。自己私下里说话没轻没重就算了,如今竟冲撞到了您跟前,实在是该打。”

襄阳王妃一切看在眼中,却装着并没看懂的样子,只笑着打圆场说:“这样才亲,那种相互间客客气气的,反倒显得生分呢。”

傅大夫人心想,谁同她亲了?她恨不能将二房母子一脚踩到泥地里面去,才不会同他们亲呢。

但迎面撞上婆母投来的警告眼神时,傅大夫人也只能作罢。

心中不免遗憾,今日老二媳妇失态,这多好的机会啊,竟不能一脚将其给踩死,实在可惜了。

正好差不多要到用午食时间了,傅老夫人怕两房再这样斗下去,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于是忙对自己身旁的侍女道:“你去瞧瞧,看避风亭中午食可还摆好了。这会儿差不多到时辰了,也该进食了。”

襄阳王妃客气推辞,傅家合力诚心挽留。最终留了老王妃一顿饭,襄阳王妃用完午食后,又再去傅老夫人上房的暖阁内坐了会儿,这才动身离开。

公府里众人一路相送到正门前,直到襄阳王妃车驾彻底走远,傅老夫人这才松口,命众人都回。

而这个时候,傅夫人突然转过脸来,狠狠瞪了一旁苏韵娇一眼。

苏韵娇并没看她,始终半垂着脑袋,仍是从前那副低眉顺眼、温顺好欺的模样。

傅老夫人只想把此事快些了了,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特意叫了傅夫人跟她去上房说话。

一时间,众人都散了,这时,一直跟在苏韵娇身旁的抱月才慌忙开口问:“娘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呢?这、这也太突然了些。”

一点都不突然呢,她等这一日等了好久了。

但抱月不知内情,此时此地又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苏韵娇只冲她微微一笑,并高兴道:“这或许就是缘分呢?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